第一百三十二章 對質
秦茳的話讓趙貴成心中一凜，自從被史彌遠的人選中到了宮中，日子反倒沒有從前的逍遙快活，他是沒想過當太子的事，可誠如秦茳所說，他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
每天都在作著自己部想做的事，被周圍的人裹挾著，被利害關係夾雜著，這也讓他十分苦惱。
身邊的胡言好像看出了趙貴成心中的波動，他收起平素一慣的笑容，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著秦茳：“秦公子，現在請你說個理由。”
“什麽理由？”秦茳抬眼看了一眼胡言，這個沒有胡子的胖乎乎中年人，表麵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秦茳見這樣的人見多了，不說前世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就這一世身邊有個笑麵虎朱福，就能體會到越是這樣的人越要防備著。
人不可貌相，像是能陪著趙貴成出來的內侍省的人，必定是深藏功與名，這一路什麽情況都可能遇到，要是光指著外麵那幾個便衣侍衛，怕是有事也晚了八村了。
現在見胡言盯著自己問，一種被審問的感覺。
“你既非我宋國人，也不是朝中的人，為什麽剛才要出言相助，莫非你有什麽企圖。”
秦茳一臉的不屑：“我能有什麽企圖，說好聽些，我也是漢人。中原之地要不是被金人掠奪，怎麽說我也是宋國人。再說，江南好，我意向江南，今天幫趙公子解困，明日我到了江南趙公子就是我的貴人。這樣的好事，我為什麽不幫?”
胡言冷笑了兩聲：“怕是秦公子也有下情？來人，把蘇新帶上來。”
蘇新又是誰，秦茳看了一眼身邊的韓雪，韓雪一臉的疑惑回頭看著門的方向。
門一開，韓雪輕輕的啊了一聲。進來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平時這個人就在何剛的身邊出入，算是何剛隨從中比較親近的。
“蘇新，你把你知道的說一下。”胡言手指著進來的人。
那人低頭道：“回稟胡管事，秦公子和韓小娘子算是舊時相識，當日何大人查找韓小娘子的下落，同韓小娘子一同來府上的就有秦公子，後來秦公子與何幹辦之間有所爭執。小人大概所聽是何幹辦要秦公子答應為他辦事。小的知道就這麽多。”
秦茳撓撓頭，揶揄的語氣說道：“有意思，何剛這個皇城司是咋幹的？之前的府上的管事是監督他的，自己身邊的隨從也靠不住，嘖嘖嘖。”
胡言笑笑：“公子大概也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錢使到了難道還怕有辦不了的事。”
“這麽說，何剛身邊的人都已經被趙公子和胡管事收買了？那今天何剛的死……”
“哎，話不能這麽說，想解決何剛回到朝中就可以，何必在這添這麽許多的麻煩。”趙貴成終於開了口，他打斷了胡言和秦茳的對峙，不管怎麽說剛剛秦茳也算是給自己解圍了。
秦茳點點頭：“趙公子所言極是，剛才胡管事所問的事也沒錯。”
他看了一眼房間多出來的人，趙貴成一擺手：“你先退下去吧，另外告訴何剛身邊的隨從，讓他們各奔前途。”
蘇新退出房間，趙貴成這才說道：“秦公子，有話不妨直說，如今何剛已死，至於誰殺的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他的目光撇了一眼韓雪。
韓雪想開口解釋，看趙貴成這目光的意思，自己也是脫不開幹係的。隻是還沒輪到她說，她低下頭靜靜的盤算著如果自己開口怎麽說。
秦茳輕輕鬆了口氣，這會兒房間的氣氛才有點像是好好交談的意思，他頓了頓說道：“何剛確實想讓我幫他做事，並以我相近的人相要挾，按說他死了我也挺高興，不過他的死確實和我無關，因為他要我做的事我倒是挺樂的做。”
“哦？能否告知，何剛讓你做什麽事？”趙貴成似乎很感興趣。
秦茳揉了揉腦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要說何剛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隻不過他在汾洲安置的間諜都出了狀況，他有些急功近利罷了，想讓我成為朝廷在金國的間諜罷了。”
秦茳說的雲淡風輕，都有點讓趙貴成和胡言懷疑，這小子到底是否知道這間諜是什麽意思。
“秦公子，聽你這麽說，你不願意做這差事？”趙貴成問道。
“隨時可能掉腦袋的事，誰願意做？再說，我不過就是偶然救了個郡主，又被猛安看上死活非得塞兩個丫頭填房，諾，就是我帶著的那兩個。放著這麽好的日子不過，我給何剛通風報信，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胡言笑了笑：“我看秦公子沒瘋，之所以不願意幫何剛辦事，大概也不過因為他得方法不多。”
秦茳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胡管事是明白人，這人不做自己不想做得事，那隻能說是受到得誘惑不夠，他既不能給我高官厚祿，又不能給我安穩日子，我憑什麽要替他辦事。”
忽然秦茳將話題朝韓雪身上一帶：“小雪，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韓雪聽得他們說得雲山霧罩，正琢磨自己今後怎麽辦，猛得被秦茳一問，一個機靈忙抬頭問道：“什麽對不對？”
“我說，何剛沒有我想要得東西，所以我不會替他辦事。現在他已經死了，你得仇也報了，是不是就跟我回去？”
就衝她喊自己姐夫，秦茳覺得得再給她一個機會，村裏那麽多年輕才俊，萬一她能回去，魏順得事也就踏實了呢?
問這話得時候，秦茳也知道自己有點私心，當然如果沐雪這麽跟自己回去，那將來韓侂胄之女得事也就不了了之，否則那件事早早晚晚對柳文元父女來說都是個雷。
韓雪搖搖頭，她看著趙貴成：“我知道，若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子，你們肯定覺得何剛得死跟我有關。其實，我是知道他也是我仇人。沐家是養育我得，養父之死也和他有關。當年養父就是何剛安排在刺史府打探金國機密的。”
韓雪說的從容，秦茳垂下眼不在看她。他心裏很明白，韓雪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沒死心，所以她後麵所說的完全是說給趙貴成聽，至於趙貴成是否相信，那就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