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避開鋒芒
完顏守緒和李德旺的出現，讓秦茳覺得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以前不敢想的，現在可以想，以前不敢做的現在也能試著去做。
他也知道這一切並非刻意一蹴而就，他還欠缺很多的東西，哪怕是眼前站著的是未來金國的皇帝，那從平民到身成功就還需要很多的台階，否則即使一步登天腳下也是空的，這樣的感覺會讓秦茳極不踏實。
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是安排完顏守緒的住處，考慮再三秦茳還是決定將太子安排在自己的院子裏。
這村子裏雖然日子都過的好了，也有不少新修葺的房屋，但說起來設施最好，住的最舒服的那當然是自己那套房間。
盡管嘴上是根本不在乎什麽太子不太子的，但起碼的禮節還是要講究些。
六月也暫時安頓在那裏，倒是小茶小葉可以留下來暫時侍候這位郡主，另外郡主隨行的仆從以及侍奉太子起居的總管侍衛一行幾名貼身的也讓進了村。
自己的那院子原本也不大，一下子就感覺好像住滿了人。
秦茳指揮著石頭幫著安置下這些人，隨行的人從車馬中搬家一樣的搬出太子專屬的一對日用，自己的小院成了太子的行宮，而秦茳也隻好讓人抱著自己的鋪蓋卷滾到隔壁的柳家小院。
太子出行，這一路從簡尤其是到了山上，本身就是暗訪，所以沒怎麽折騰。反而是這次到了村裏，打算住上一兩天倒讓秦茳覺得狹促了起來。
一通折騰就已經到了下午，派出去到福生酒樓去接人的車馬也回來了，帶回來福生裏的大廚和上好的食材。
倒是秦茳也忙到了這時，坐在柳文元的正房當成臨時辦事的地方，聽著王琦他們一個個匯報人員統計安置的情況，聽了聽李平那邊的進度，又看到高歡也從福生過來了，便又叮囑了他一番來的是貴客，凡是聽謀克的吩咐。
高歡是那種非常有眼力勁兒的，嘴甜手勤快，關鍵是人性算是不錯秦茳用起來十分順手那種。把他放到那院聽著吩咐，要比其他人讓秦茳放心的多。
不多時，就有一名太子身邊的管事從隔壁院子來見秦茳，說是太子晚上要設宴。不僅僅是叫秦茳去，還召見柳文元父女。
打發走了管事，秦茳這次恍然大悟，怎麽總覺得這一天好像少點什麽事，心裏總是有點不踏實的感覺。太子的召見讓他忽然想起來，從打進村還沒看到柳煙兒。
自己是一直在忙，這也說是煙兒平時屬於大氣懂事的那種賢妻良母型，如果秦茳在忙她從來不主動來找自己。可是今天明明找過煙兒，想問她開支的事，難道是煙兒怕有大的花銷，自己去山洞了？
臨走的時候秦茳也囑咐過柳煙兒，盡量不要自己去，雖然現在可以直接走修好的山路，但畢竟一個女孩子總怕不安全，就算沒有外人萬一碰到野獸也是麻煩。柳煙兒倒是笑笑：“公子放心，眼下的銀兩足夠使用，況且沒有公子我自己去也怕.……”
想起初見柳煙兒時候，那個舉著棍子瞪著眼虎虎實的煙兒，秦茳不由的嘴角翹了翹。
進山是不會，可是剛才自己讓人拿著鋪蓋進院子的時候也沒看到柳煙兒啊。正尋思著，柳文元從外麵背著手走了進來。
“柳伯，正要找您呢，太子說他要設宴款待我們。”秦茳起身給柳文元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太子設宴？嘿嘿，用著咱們的東西擺譜，咱們還得買他的人情。”柳文元看上去似乎並不領情，雖然臉上看不出太多喜怒，但語氣中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
秦茳隨手整理著桌上那些冊子：“麵子還是要給的，對了柳伯，我怎麽沒看到煙兒？”
“哦，忘了和你說了，這馮源家的不是快生了嗎？煙兒啊跟幾個大娘子去那院幫忙去了。”
秦茳笑了笑：“瞎搗亂，她一個女孩子家能幫什麽忙？”
柳文元眯著眼睛看著秦茳：“幫是不不了大忙，抓緊添置些小衣服被子的針線活還是能做的，咱們這村子有些年沒好好的添丁進口了，這可是件大事。”
“也是！柳伯，我之前說的找郎中穩婆的事怎麽樣了？”
柳文元放下手中的杯盞，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秦茳：“人已經找好了，從岢嵐，寧武，五寨都請了幾個不錯的郎中，說好了坐堂的酬勞，你說做醫藥館的事我也問了，這是大致需要銀兩的預算。”
秦茳接過來大致掃了一眼，又遞給了柳文元：“這事我是不在行，先把先生們都留下，以後看醫術和人品慢慢的培養能管事的。銀兩不是問題，主要還是缺人手。”
“還缺人？”柳文元抬頭看了看秦茳：“咱們村裏的人可不少，這麽多人的話得多少銀子能養得起。”
“銀子嗎，總會有辦法賺，咱們人手是不少，但是卻專業的人才。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柳伯可千萬別覺得咱們是養人，這些人可是自己創造價值。”
柳文元懵懂的看著秦茳搖搖頭：“你啊總是一套一套我聽不懂的，不過我聽不懂聽得懂都不重要，隻要煙兒能聽懂就行了。”
秦茳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柳煙兒未必能懂，但是柳煙兒卻不會多問。
才打算叫人去喊柳煙兒回來，莫言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推門見秦茳在便招呼道：“就知道秦公子你這兩天會下山，我這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你沒走之前回來。”說這話他朝柳文元拱了拱手：“柳老也在，您托我的事已經辦好了。”
“辛苦莫掌櫃，坐下說！”柳文元指著自己對麵的空座椅示意莫言落座。
莫言摘下肩頭的包裹，先是從包裹裏一張地圖：“這事寧武縣整個地形的堪輿圖，公子請看。”
秦茳還不知道柳文元讓莫言做什麽事，接過圖打開看著，牛皮紙手繪的地圖雖然比不起前世印刷的精美，但是大致地形山川村落以及道路還是畫的比較清晰。
莫言指著地圖給秦茳解釋道：“公子請看，這是寧武縣城，這管涔山，這裏是汾水源頭，寧武下設薛家，餘莊鄉、西馬坊鄉十幾個鄉村，大些的鎮子有南岔，北岔。咱們在這，這旁邊就是餘莊，也就是我在的那個村子。現在村子隻要二十戶老弱，兩村之間有一條河水相隔。隻需要搭一座橋，兩村就可以連接暢通。”
秦茳仔細的聽著，柳文元一旁問道：“村裏的地測算了沒有？”
“已經都統計好了，有主的地有四十畝，無主荒地百十畝，就是有主的地也沒能種起來，之前村裏有的征兵的，有逃荒走的，還有的已經來了咱們這裏。這片地要是能利用起來，那可以給解決不少咱們這裏的問題。隻是，要想把這村子並到一起，咱們說了不算，按得有官府的行文。”
秦茳聽明白莫言的意思，柳文元這事做的漂亮，倒是很對他的心思，現在村裏人越來越多，就算都養的起那地也不夠用，而且從他的規劃裏將來還打算蓋更多的設施。給村裏做工事已經占了一部分地，總不能把耕地都占了，要是糧食都靠著去外麵采購，那等於將來讓人家掐住了脈門，所以這村子要擴要並要升級。
不過要是等著官府的行文，那就麻煩了，層層上報最後定下來的事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用不著那麽複雜，能收的地都收了，能買下來的就買。莫叔，回頭我給你寫封信，你拿著去找陳縣尉，讓他從官方統計個數來，這沒主的地那就是官家的地，給出時限來認沒人認咱們就從官府手上拿地，怎麽打點你去辦，這樣官府在地方上也有收入，他樂的做政績。要是將來有人回來討要，咱們再另行補償。”
柳文元見秦茳說的痛快，不由得滿意的點著頭。
“這事走官府就是個程序，等咱們橋修了，兩村通了，自然人地，財，物就流通起來。”
莫言將地圖卷起：“那就這麽辦，我等著公子給縣尉的口信。”
柳文元好像想起什麽：“莫掌櫃此時辛苦，這次出去還有什麽消息嗎？”
“消息倒是不少，滿城風雨都是和西夏結盟的事，這是大事，小事也不少，一件就是公子出了名，這不算什麽，我倒是也奇怪這公子能掐會算的事咱們怎麽不知道。”
他看了秦茳一眼忙補充：“公子確實過人之才，隻是之前咱們也不知道公子有這本事，我也是好奇就多打聽了一下，還真摸到了點消息，說是公子不知道和哪位官爺有過節，有些是故意放出來的話將公子說的神乎其神，還有人打算來這裏會會公子，公子應該知道五寨的佰花坊，那裏各種賭局，有人下了注說是公子算天算地，就是算不得自己。還有的賭上了公子近期會有麻煩.……”他說到最後語氣低沉下了許多。
柳文元輕輕的敲了敲桌子：“我就覺得這兩日來訪的人有異常，看來這裏有搗亂來的。”
秦茳也琢磨著有些不對：“即是來搗亂的，那就是知道咱們這有大人物，幹脆這事就是衝著我和這位來的，小心應對就是了。”
“還有一件事是開封府那邊的消息，說是正在大興土木重修京城皇宮，坊間傳聞太子登基要後遷都到那裏。”
“遷都，開封府？”這件事秦茳一直也覺得納悶，記憶中金宣宗為了避開蒙古軍鋒芒不是早就遷都到開封府了。可是這次見到完顏守緒以及平時的對話，總會提到上京或者中興府，雖然心裏也有些疑惑但是卻沒機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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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自己的詫異在莫言看來隻是秦茳對這個消息感到突然，他趕緊解釋到：“隻是聽說而已，遷都-是大事，不過蒙古軍鋒芒太盛，遷到開封府倒也是個避開鋒芒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