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守法是做人最低標準
第四百四十三章 守法是做人最低標準
茶是真香，秦茳細細的品著，從宮裏拿過來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最後發現的這包茶，竟然是極品的龍團。
要說還是宮裏的好玩意兒多，而且這米麵都是精致的，山上的人這段日子可是開了胃口開了眼，就是不知道沐家的糧如何。好在秦茳囑咐柳煙兒分發的時候進來攙著弄，要不然這品味上去下不了了。
喝著茶，聽著柳煙兒說起沐雪的事。
大概是離了院子，沐雪心裏也委屈，倒是柳煙兒平素是個溫和的女孩，見沐雪挨了沐乘風的打也替她委屈說了幾句貼己話，倒讓沐雪一下子收不住跟柳煙兒哭著說了事情經過。
原來，沐乘風不知道怎麽讓跛腳李有了把柄，這才答應將女兒嫁給跛腳李，本來跛腳李也不接受柳煙兒代嫁之事，但後來有人說沐家女兒沒人見過真容，怕是有些殘疾。加上柳煙兒經常拋頭露麵，大多知道是個標誌的小娘子，跛腳李這才同意。
可是煙兒還清了沐家的錢，沐家也沒理由讓柳煙兒以身相抵了，這才逼著沐雪交給跛腳李。
沐雪人雖嫁過去，可是卻一再推脫不肯同房，那日坡腳李酒醉闖入沐雪房中，可就那麽巧興許是太過激動，兩人又推搡打鬥了一會，還沒等沐雪放棄抵抗，跛腳李就趴在沐雪身上一動不動了，沐雪推開跛腳李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斷了氣。
官府來了人，沐家也打點了些，仵作驗身時候都是笑著走的，結論是這跛腳李無福消受，自己心血來潮暴斃而亡，雖然身上有抓傷都不是致命傷。
本來這事到此就算圓滿，李家正房不幹了，也去打點想給沐雪治罪。沐雪倒是也知道李家口碑，索性一咬牙收買了幾個身邊人，串通了府上的長工佃戶，拋了李家的活跟她上山。一來有個去處，而來躲避李家正房的糾纏。
沐雪也曾聽沐乘風說過，這山是個寶山，山上有林有鳥獸，山頂天池也能開墾放牧，好不容易說動了這些，想自己做主一次，上山時候卻發現被秦茳捷足先登了。
這要是讓人知道，有人在這山上，而且還是秦茳這樣一個少年，留著秦茳日後是非口舌隻怕自己承受不了，沐雪這才想將秦茳趕走。
話說開了，柳煙兒更覺得沐雪可憐，這會正坐著秦茳對麵，手托著腮雙眉緊促偶爾唉聲歎氣的卻又不知道怎麽跟秦茳開口。
“煙兒你這心軟的毛病又犯了，她說什麽你就一聽，反著我覺得那沐家人信不過。”魏順反著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椅子背兒上，胳膊撐著自己那個大腦袋若有所思的說道。
柳煙兒搖搖頭：“要說著沐員外吧，從大當家口中也未曾聽過他不好，倒是我爹曾私下說過沐老爺有些喜歡看人行事，當初他不願意家人跟著去汾州，所以便托付了大當家的照顧，他呢也算是給過山上的一些好處。”
“倒是這沐小娘子，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倒是覺得雖然和她打了一架，那人也沒見有多壞，反正要是我我也不願意嫁給跛腳李，都多大年紀了，還天天想著納妾.……”
魏順哼了一聲：“可說是，咱們大當家有說過誰壞話嗎？”
柳煙兒搖搖頭：“這倒是沒有！”
“那不就結了，大當家什麽事都放心裏，除了你爹之外，身邊也沒個商量事的人，錢都交給二當家保管，最後還被坑了一頭，秦少，你說，要是你身邊有這麽個二當家你怎麽辦？”
“我？”秦茳聽著兩人聊天，喝著茶，見魏順問到自己便笑笑。“我身邊不會有馮源那樣人。”
“那要是萬一有呢，背叛你的害你的，你會原諒他嗎？”柳煙兒歪著頭問道。
這問題，秦茳還真要想一想，事情要出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不會原諒！可這話便想到了之前自己做事，總喜歡給人留一線，哪怕是馮源馮仁，都盡量看對方的還有沒有優點。
“你們知道不知道，一個人為什麽要遵紀守法？”秦茳開口問道。
魏順一個勁頭的搖頭，柳煙兒喃喃道：“我爹說過，咱這都當過山賊的人，就是為了活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都是給有錢人定的，他們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咱們是為了不死！”
“可惜我來晚了，柳伯說的極是！”秦茳略有感傷垂下眼簾，接著抬頭道：“法是一定要有的，而且法是約束一個人的最低的底線，真正評價一個人並非在法的層麵，而是更高的道德標準，你們說的背叛也好，陷害也好，在沒有證據之前，都沒法評判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壞人。哪怕明明知道對方是壞人，但是沒有證據，那隻能說對方沒品德沒道德，卻不能給對方定罪。”
“哦，我知道了，秦少是說，沐雪雖然壞，但是她害死跛腳李沒證據?"魏順猛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的說道。
柳煙兒白了一眼魏順：“你理解錯了吧，沒證據就不能從法的角度說，秦少不是說了道德更高嗎？法定不了罪，人沒事，但是卻被李家人指責德行是不是？”
“你們兩個說的都差不多，咱們不討論沐雪，就說剛才說的背叛倒是提醒我，咱們半山居要有法，不僅僅是大金國的法律，還有咱們的半山居的法規，這法是我們的家法，必須執行，如果違背從嚴處置。有了這些，至少就少了動心思的人，那也就少了動心思的事。當然，如果別人想背叛我，那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秦茳說的時候，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個再意味著什麽。
二猴進了房間就招呼大虎出來，兩個人先去食堂看了看晚飯好了沒有，又跑來秦茳的房間，一進門二猴就掏出那十個銅板放在桌上：“秦少，一五一十，這是十文錢對不對？！”
“對 ！一貫多少文？”秦茳收住剛才的話題，笑嘻嘻的看著二猴。
“約千文一貫，約一貫一兩銀，約十兩銀子白銀一兩斤，秦少教過我們，以後半山居真的開業納客都要會算，而且時局不同折算不同，能收金不收銀，能收銀子不收銅錢，亂世藏金，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金銀硬通抗風險。”
二猴劈裏啪啦一口氣說完，眯著眼笑嘻嘻的看著秦茳：“秦少我背的對嗎？可你還沒問我這錢是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