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這是見到親人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這是見到親人了
距離中都越近,易生的心裏反而越踏實了起來,這一次和以往不同,隻要能見到母後和王皇妃,他就整證明自己身份。
這世上的事著實難測,當初的遂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大哥死後太子的頭銜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能不能做太子,能不能成為一國之君,最初的易生是沒有想到的。就像他當初一時興起興起掛著武萬的名字頂做了飛鴿會的舵主,後來發現不過是在幾個所謂長老的監控之下。
多少年了,想回到皇城,那不過是因為想念家人,想念自己的那份相對於被軟禁的自由。
現在中都已經近在咫尺,過了真定府就能回到自己出聲成長的地方,名正言順的去擁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易生的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當局者迷,對於皇位,十年漂泊易生也成了旁觀者。
而這十年,足夠讓他成長,顛沛流離戰火紛飛,看到百姓的流離失所,置身市井看了那麽多人間的悲歡。也讓他看到,再這麽下去大金國就完了。
很少人知道,十裏連營的中間一個大帳,那個大帳裏住的是什麽人。就連宗橫要進大帳之前都要讓人通報,得到允許才能進入。
更很少人看到大帳裏的人出來,部隊開拔時候,那帳中的人就坐在一輛車輦之中從不路麵。
軍中傳聞,那是個道人,也許是宗橫或者英王請來的高人。
此刻,那位依然身穿道袍,道士模樣的三皇子易生在那神秘的大帳中,靜靜的讀著書。
帳外,蘇震匆匆朝這邊走來,站在大帳門口拱手說道:“蘇震求見!”
易生說了聲:“請進!”將手上的書輕輕的放下。
侍衛挑起帳簾,蘇震走了進來:“殿下,宗橫猛安回來了。”
易生輕輕的笑了笑:“怎麽,你還怕他不回來?”
蘇震仿佛被說透,微帶著尷尬笑了笑:“確實這一晚等的有些焦急。”
“不用急,該回的總要回的。”
“我隻是有些擔心,怎麽武國公隻單單約了宗橫猛安到真定府內。我是擔心猛安的安危而已。”
“他們兩個就相識,想找個安穩的地方敘舊也是正常。對了,你來見我何事?”
“我是來告訴殿下,猛安是和武國公一起回來的,隻是武國公依然沒有帶人馬。”
“我知道了,他們現在何處?”
“剛剛接到消息,他們已經出了真定府,正朝營帳趕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蘇震諾諾的說了聲是,退出了大帳的時候,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這位三殿下給他的感覺總是那麽不冷不熱。眼看已經快到中都,這場跟英王的奪位到底能不能成。
蘇蘇這個丫頭,自己給她規劃好的路不走,三皇子回到皇宮,若是大事成了,如今的太子嬪妃那是肯定都要換掉的,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不抓住,天天跟姓秦的鬼混在一起。
要是蘇蘇給力,怎麽說自己也是最先跟著三皇子的人,到現在反而混的像個傳話的。現在又有九公三猛安和沿途各州的官員聚集到三皇子身邊,好像三皇子對這個武國公也青眼有加,這麽下去自己將來恐怕也就越來越沒存在感了。
別人都有事做,蘇震好像退回到了老路上,每天就是常在皇子身邊走動,有飛梟往來的消息及時通報一下。看來,這也就是自己官場的天花板了。
他抬起頭朝天上看去,燕兒北飛,一坨鳥屎掉下來落在蘇震肩上,蘇震沮喪的撣開:“飛,看你飛不飛的過去。”
“蘇大人這事跟誰過不去!”幾聲高亢的笑聲,蘇震轉過去看,正是滄海公王福從他的營帳走過來。
“是鳥兒跟我過不去,這麽多地方不拉,偏飛我頭頂搞事!”
王福嗬嗬的笑了笑:“殿下在寢帳?”
蘇震白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見他出來過?每天讀書寫字,這都什麽時候,他好像一點都不著急。”
“蘇大人是著急這個?難道你要三皇子跟你一樣著急火燎?怎麽說蘇大人也曾在朝為官,如何變的這麽焦躁?!”
“罷了罷了,不過是兵部一官吏,自然是和滄海公沒得比。對了你是要見殿下?”
滄海哥朝易生的大帳方向看了一眼:“沒什麽事還是不去了吧,我去找宗橫聊一聊,在這地方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
“嗨,他沒在!”
“沒在營帳?”
蘇震略帶神秘的小聲說道:“怎麽你不知道,昨晚跟著武國公去國公府上了?虧你也是九公之一,武國公不邀請我也就算了,怎麽也不邀請你?”
王福哈哈大笑起來:“九公是朝廷封的,又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你這可就有點小氣了。宗橫猛安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應該快到了吧,已經出了真定府朝回走了。”
“走,我們去營外接他去!”
“你自己去 ,我就不去了。待會兒說不定有什麽消息,我還得跟殿下回話呢。”
王福打量一下蘇震:“可惜!你這老小子當初不淨身,都有點可惜!”
蘇震明知道王福在挖苦自己,翻了個白眼有點無語,人微言輕啊,原本有當國丈的機會,誰讓自己就這麽錯過了呢。
等王福走了,蘇震心裏還憤憤不平呢:“有什麽了不起,現在這些猛安也好九公也好,將來還不是各回封地,自己雖然沒帶兵,但飛鴿會所用之人那也都是斥候精英,自己手上有這些人,將來自己也是在易生身邊,還是有的是機會?”
一隻飛梟在不遠處盤旋,蘇震吹了口哨,鳥兒落在蘇震肩上,他抓過鳥兒從腿上拿下信管兒,將鳥放了。
打開看了一眼神情一凜,秦茳這小子在搞什麽鬼。
這內容和眼下真定府的事沒什麽關係,隻不過梟鳥飛八方,為了保證消息能傳遞到,一個信息會複製幾分穿網各處,並且會前綴上之前兩三事的提示,哪怕有時候信息遺漏也能銜接上。上麵的暗喻也隻有飛梟的人能讀懂。所以一直以來,蘇震並不擔心鳥兒失蹤或者被擒。
用指尖將密信揉碎,這消息不告訴三皇子也罷,想想也是覺得奇怪,這小子到底有什麽魔力,要說蘇蘇不聽自己的也算了。女大不又爹,被這小子迷了心,怎麽這陳丁,李謙,甚至現在霍宗一個個都聽秦茳的招呼,什麽時候飛梟要聽命飛鴿會了?
可是飛梟本來就是飛鴿下麵的分支,自己到這個時候又不好說脫離飛鴿,這是做好的一盤菜生生的都讓秦茳端走了。
想想心裏也不是滋味,這樣下去自己就被這小子不知不覺的架空了。一咬牙,他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自己不管他死活,將來回到中都再差朝中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再慢慢收拾這小子就是了。
營帳外王福看到一對兵馬由遠而近,中間一輛馬車,但是宗橫和武仙都騎馬在隊伍的前麵。
宗橫下了馬,朝出大寨的王福拱手行禮:“滄海公,久侯了?!”
“沒多久,剛聽說你回來,武國公這事?!”
武仙下馬轉身朝隊伍中走去,走到 馬車前:“鞏王,已經到了!”
裏麵嗯了一聲,古月掀開車簾從裏麵走了出來,車夫放好腳蹬,古月下了馬車。
今天的古月不在是隨從打扮,特意換上一身錦緞的長衣。他轉頭看了看著連營,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待會見了三皇子,鞏王不可透露隱秘。”武仙在一旁小聲說道。
“放心,畢竟我們也是血親,武國公說讓見那我就見,讓我們相認就相認。”古月自信的仰起頭。
武仙笑了笑,這才陪著古月朝宗橫和王福走來。他朝王福行禮,兩人互相抱拳致意。
王福看了一眼鞏王,心裏好奇便等著武仙和古月走過,拉了拉宗橫稍慢了半步:“這位,是誰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宗橫神秘的眨了眨眼一笑。
蘇震還在易生的大帳附近,背著手抬著頭,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宗橫一行人,忙上前行禮。
宗橫指了指易生的大帳,蘇震立刻轉身帶路來到帳外:“猛安以及二位國公到。”
“有請!”帳內易生高聲說道。
一行人走進來的時候,易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猛安回來的正好,武國公也來了。”吩咐了一聲賜坐,帳中的侍衛搬來的座椅。
武仙上前行禮:“見過三皇子!”
武仙的身後,古月跟著低頭行禮。
“武國公不用客氣。免禮!”
武仙卻不抬起身,易生看了一眼宗橫,不知道怎麽兩人回趟真定府武仙回來有些哪裏不一樣。
“武仙想請三皇子免罪!”
“咦,武國公往返真定府大營,已是辛苦何罪之有”易生越發的不明白了。
“沒報三皇子提前知曉,今日我給三皇子帶來了一個人。隻怕驚擾了三皇子,故而先求免罪。”
易生這才注意到武仙身後衣冠楚楚的古月,正巧古月抬起頭,看到古月的時候易生先是一愣。
衛紹王,三皇子沒見過,但是皇城之內有曆代君王畫像,這古月簡直長的和畫像上一樣。所以易生看的十分眼熟。
“免罪,武國公,你說的可是你身後的這個人?”
“正是,這位就是衛紹王之子,鞏王,完顏鞏,漢名古月。”
易生張著嘴愣了一下喃喃道:“古月為胡,取此名也是為了記住自己的仇人,原來是表弟,你這些年過的可好?!”
易生說著竟然繞過桌子走了過來,眼睛都有幾分濕潤,畢竟是有骨血的親人,這十年漂泊眼看回家了,竟然能見到自己皇族的親人,心裏竟多了幾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