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甘願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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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薄端葯回到房中時候,已然空蕩蕩只餘下昏睡的元月砂。


  她嘆了口氣,將猶自滾熱的銅壺放在几上。


  百里炎雖讓她照顧元月砂,卻並沒有讓綠薄親自操持。


  綠薄手下,自是有人使喚。


  可饒是如此,綠薄仍然是自己操持,不肯假手於人。


  只要是百里炎在意的,她都是萬分上心。


  綠薄將銅壺裡面的葯汁逼入了白色的瓷碗裡面,一不小心,手指卻亦是被熱湯輕輕的燙了一下。


  她慢慢的吮吸受傷手指上苦澀的葯汁,一如她翻騰不已的心緒。


  這些年,她跟隨在百里炎的身邊,百里炎對她從無任何逾越。


  綠薄是墨夷七秀裡面唯一的女郎。


  遙想當年,她出身尊貴,樣貌秀美,也有不少貴族公子喜歡她的。


  可那些人,綠薄一個都瞧不中,只盯上那時尚未得寵的豫王殿下。


  別人都道是百里炎的福分,可百里炎不要,娶了別的女人,鶼鰈情深。


  做不成妻,她寧可做妾,不要名分。


  然而百里炎卻仍不允,只說一旦納妾也會平添后宅煩惱,他無心與此。


  別人都道百里炎不知好歹。


  都以為綠薄受到了這樣子的羞辱,一定會加以退卻。


  可綠薄反而更痴迷於百里炎,只覺得這般男子才是難得。


  那時候,家裡面逼婚逼得緊,可求親對象,綠薄一個都瞧不中。


  她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那就是甘願為奴,侍候百里炎。


  不做百里炎的女人,只在他身邊為他做事情,能瞧瞧百里炎就好了。


  百里炎告訴她,主僕身份一世都不會改變,而綠薄也點頭應允。


  時間過的真快啊,當初那些笑話綠薄痴傻的人,如今卻羨慕綠薄的眼光。


  百里炎勢力如日中天,最有機會成為帝國下一任的君王。


  到時候,他就會是所有的人主子。


  而綠薄,卻佔了情分資歷在那裡。


  甚至一度與綠薄斷了關係的家族,如今也是走動得很熱絡。


  綠薄慢慢的品嘗唇齒間苦澀,這些年來,百里炎內宅一直空虛,她也是有了一縷虛妄的期待。


  如今卻讓綠薄微微有些恍惚。


  這個元二小姐,究竟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靠著女人的直覺,綠薄是隱隱有些奇異的感覺的。


  旋即,綠薄卻也是搖頭失笑,也許自己當真想得多了。


  百里炎的心思如大海一般的深邃,十分難以猜測。


  也許百里炎這樣子做,也有什麼別的目的。


  而自己呢,到底是個女子,卻也是不覺患得患失,想得太多。


  正在這時候,元月砂低低呻吟了一聲。


  綠薄趕緊端著葯,繞了屏風,到了元月砂跟前。


  陌生的環境讓元月砂不動聲色輕皺一下眉頭,旋即眼神平靜無波。


  「我叫綠薄,二小姐當著豫王殿下跟前暈倒,豫王殿下讓我照顧你一二。」


  綠薄扶著元月砂坐起來。


  元月砂柔柔說道:「多些了。」


  綠薄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跟元月砂說,只輕輕說道:「喝葯吧。」


  元月砂鼻子靈敏,嗅出了那藥味兒,倒是對症的藥材。


  她這身子,其實也沒什麼可醫的,也就喝點葯湯補補。


  雖然豫王的人喂葯讓元月砂很不自在,可元月砂到底強自忍耐下來。


  綠薄倒是很周到,每勺藥晃涼了,才讓元月砂喝下去。


  她喂元月砂喝葯的時候,也是不動聲色,打量這位傳聞之中的元家二小姐。


  樣子倒也生得不錯,是個小美人兒,可也是談不上極美。


  說到絕色美人兒,以豫王的身份,也是見識過好幾個的。


  元月砂咽下了苦澀的葯汁,心裡卻也是不覺微微翻騰。


  百里炎管自己這檔子閑事做什麼?

  怎麼看,百里炎都並非是仁善溫暖的人。


  卻也是恍惚記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百里炎攬了自己一下。


  元月砂皺皺眉頭,對於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她亦然是很不喜歡。


  「綠薄姑娘,我想,還是回自己房間,讓我丫鬟照顧著我好了。」


  綠薄卻也是不覺攏眉:「豫王殿下讓我對你好生照顧,元二小姐安心休息就是。」


  元月砂搖搖頭:「我身份卑微,實在不能承受這份厚愛。倘若留在這兒,也只會胡思亂想,不能安然養病。況且,其實我只是身子孱弱,並無重病。」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綠薄也是不好強留。


  她怕元月砂受了風,生病更重,取了一件淡綠色披風讓元月砂穿上。


  那寬大的披風越發襯出元月砂臉蛋蒼白而嬌小。


  綠薄是個周到的女子,還特意請了湘染過來,扶著元月砂回去。


  待元月砂被湘染扶著離開了房間,一直掛在了綠薄唇角的淺淺笑容卻也是終於淡了。


  她忍不住瞧著自己手指,不覺回想起自己還是豆蔻少女時候是何等驕傲的性兒。


  然而那些微薄的心思,攏上了心頭,卻不覺陣陣的苦悶和遙遠。


  綠薄瞧著自個兒手指頭上的方才小小一塊燙傷的痕迹,心中一股子的苦悶卻也是頓時不覺陣陣加深!


  正在這時候,綠薄卻也是聽聞到足步聲,不覺一愕。


  當她抬頭,可巧正見到踏入房中的百里炎。


  綠薄趕緊匆匆起身,向著百里炎行禮:「見過王爺。」


  百里炎一擺手,緩緩說道:「不必多禮。」


  他輕輕掃過了已經空蕩蕩的床榻,略一皺眉:「元二小姐已然是走了?」


  綠薄飛快的說道:「妾身不知道王爺還要見她,妾身,妾身也不知道需要將元月砂留下來。」


  百里炎言語平淡,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這其中甚至並沒有多少怪罪的味道。


  可是呢,綠薄那語調又急又快,甚至不由自主的透出了幾許的委屈的味道。


  百里炎微微一愕,目光掃向了綠薄。


  綠薄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如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


  她輕輕的一咬唇瓣,卻也是飛快的迴避了百里炎的目光,只是沉悶的說道:「王爺,你剛才並沒有囑咐,要將元月砂留在這兒。」


  綠薄知曉自己失態了,百里炎何等睿智的人,自然也是能窺破自己的心思。


  她下意識的攪緊了手中的帕子,可是這也未嘗不是試探百里炎的機會。


  由著此事,也能窺測出多年相伴,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可耳邊,卻也是聽到了百里炎平靜的嗓音:「不錯,我沒有囑咐你留下元月砂。綠薄,本王並無怪罪之意。」


  那嗓音,平靜得近乎無情。


  綠薄身子微微一僵,她甚至沒勇氣抬起頭來,只不覺垂頭盯著百里炎衣衫之上一團團的精緻金綉。


  ------題外話------


  明天正式上架,感覺好像考試一樣等待成績,心裡好忐忑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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