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蕭英嫉妒

  一時之間,貞敏公主卻也是不覺血液冰涼,只覺得整具身軀一陣子的寒冷。


  便是那動手的暗衛,也是吃了一驚。


  如今這個周玉淳,確實也是聲名狼藉,是周家棄子。


  所以動動手,倒也是沒有什麼。


  然而人家到底是周家的嫡出女兒,名分上如此,周世瀾也真心去愛這個妹子的。


  要是周玉淳出了什麼事兒,只恐怕不僅僅周家面子上過不如,周世瀾更是會不依不饒,絕不肯干休。


  若不是貞敏公主這般鬧騰,那也是不會有這檔子事兒。


  這暗衛臉上,頓時也添了些個極不好看的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他下意識卻也是不覺想要伸手,想要將周玉淳給一把抓住。


  可是卻也是來不及了,畢竟這侍衛之前還分心防著貞敏公主跑。


  貞敏公主是蕭英的老婆,可是萬萬不能跑的。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卻也是有一道身影,過來將周玉淳給扶住。


  貞敏公主眼見周玉淳沒有事,方才也是鬆了一口氣。


  來的少年郎體態清瘦,卻也是一身錦繡輝煌,打扮得十分出挑,一身白衣,腰纏寶劍,好生招搖。


  那唇角,卻也是泛起了冷怒的笑容。


  貞敏公主也認得他,正是周家那個小郎君周幼璧。


  當時周幼璧、薛采青、莫容聲均是貞敏公主夫婿的熱門人選,周幼璧一身白衣白袍,十分扎眼,也十分的耀眼。


  可是周幼璧樣貌雖好,卻是個輕賤人命的性兒,故意縱馬傷人,險些將元月砂踩成肉泥。


  那時候他一鞭子抽打在姜陵的臉蛋上,姜陵這長留王府的小狐狸十分記氣,善於算計,擂台之上將周幼璧打得骨折了。而且,姜陵還故意不正大光明的贏,還故意算計的周幼璧。姜陵也是故意讓周幼璧受傷,讓周幼璧動氣。


  過了這麼些個日子,周幼璧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如今冷麵俏容含怒,那可是惱恨得緊。


  論起來,周幼璧還算是周玉淳的侄兒,周玉淳算是周幼璧的小姑姑。


  兩個人雖然差著輩分,不過年歲也是差不多,在周家關係也是很好。


  如今整個周家都嫌棄周玉淳,周幼璧反而挺為周玉淳不平的。


  周幼璧原本就跟周世瀾交好,所以對周玉淳自然是另眼相看,況且周幼璧打心眼兒裡面也不認為周玉淳陷害一下元月砂有什麼錯。


  周幼璧就是幫親不幫理的,他甚至覺得是元月砂的錯。若不是元月砂這樣子卑微的身份,得到了周玉淳得不到的東西,周玉淳也是不會做錯事不是?


  在周幼璧心裡,那可都是所謂都是別人家孩子的錯。


  如今周幼璧更是巨怒!

  畢竟,周玉淳已然是這樣子的可憐了,這下賤的奴才,這無恥的下人,居然還膽敢算計周玉淳。


  這可真是蹬鼻子上臉,欺辱周玉淳啊。周幼璧又哪裡忍得下這口氣?

  「混賬,堂堂周家嫡女,是你一個下人能動的?你北靜侯府的一個下人,膽敢欺辱周家嫡女,膽敢謀害我周幼璧的小姑姑,當真是辱人太甚,不知死活。」


  周幼璧震怒,一臉兇狠。


  那北靜侯府的侍衛,卻也是一陣子的頭疼。


  要知曉周幼璧面美心狠,皮囊好看,裡子草包,秉性兇狠,這可是滿京城有名的貨色。


  周皇后也是打心眼兒裡面喜歡這個周家子侄,愛惜得不得了,甚至比周世瀾還得周皇后喜歡。


  有皇後娘娘撐腰,這兇狠草包也不好惹的。


  遙想當初,周幼璧可是在皇宮之中,險些將未來的縣主元月砂踩踏成肉泥。而且周幼璧還是跟元月砂無冤無仇,只不過是心疼他那匹好馬。


  這氣魄可是不得了的。


  那侍衛又心裡隱隱瞧不上周幼璧,周幼璧心狠,可沒本事,被姜陵算計,輕輕鬆鬆出醜。這個笑話,滿京城的人都知曉,很多的人都議論。


  可是這周幼璧呢,渾然不當一回事,仍然是滿臉的驕橫,如今一副凶得不得了的樣子。


  哼,那日宮中出醜,這周幼璧也是不知曉羞恥,然而是滿京城的招搖。


  周幼璧不但說,而且還要動手的。


  他驀然就拿出了纏在腰間的鞭子,刷的一下子,狠狠的抽打過去。


  啪的一下,那北靜侯府侍衛身上,頓時讓周幼璧抽打出了一道血色的印痕,觸目驚心。


  周幼璧面上冷意不減,冷笑連連:「哼,這周家嫡女,可也是你能欺辱?簡直混賬!」


  周幼璧不但打了,還要繼續動手,還要不依不饒。


  那暗衛卻也是熬不住,只能抵禦周幼璧的攻擊。


  畢竟瞧周幼璧那狂樣兒,彷彿是準備活生生的將人給抽死了的。


  被周幼璧這樣子的公子哥兒給抽死,他心裡會覺得十分冤枉。


  當然,他也只敢抵抗,不敢進攻。


  等周幼璧消了這口氣,自然應該知曉,他霸著蕭英的老婆,卻也是一樁很沒道理的事情。


  就算是周家,只恐也是沒這個本事胡鬧的。


  周幼璧卻也是十二萬分的兇狠,簡直是不依不饒的模樣。


  一時之間,兩人纏鬥在一起,自然也是沒辦法帶貞敏公主走了。


  周玉淳驚魂未定,面頰之上紅暈未褪。


  貞敏公主也走過去,輕輕的將周玉淳給扶起來來了。


  周玉淳的手,驀然也是輕輕的挽住了貞敏公主的手,捏得緊緊的。


  貞敏公主只覺得一陣子的茫然,其實她心裏面明白,周幼璧這樣子做,是完全沒有用的。


  周幼璧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只會像只幼獸一樣,橫衝直撞。可是實際上,這樣子的衝撞,在京城這樣子華美的牢籠之中,是絕不會有任何的用處的。


  從前,在那次御前比武時候,貞敏公主就已經是看透了周幼璧的本質,並且並沒有因為周幼璧那鮮亮的容貌升起半點旖旎的心思。到了如今,貞敏公主的看法卻也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她內心之中也知曉,這些都是沒有用的。


  這樣子的暴躁與小獸般的兇狠,只不過是少年人毫無理由的任性脾氣。


  然而如今,貞敏公主卻不知曉如何謀算,甚至禁不住瞠目結舌,一陣子的茫然無措。


  周玉淳倒是挺歡喜的,倒是沒想這麼多,一張臉上倒是流轉出快意之色。


  「不錯,阿壁,虧得你來了。若你不來,我倒是讓人給欺辱了。一個奴婢,哼,居然是這樣子待我。哼,這實在是太可恨了。」


  仿若正因為都擁有周家的血脈,周玉淳那性情居然也是與周幼璧極相似的,難怪兩個人,居然是這樣子合得來。


  如今周玉淳倒是流轉幾分悅色。


  大約什麼前因,什麼後果,於他們兩人而言,統統都是不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這一刻歡喜還是生氣,喜歡還是討厭。


  那暗衛一時之間,倒是頗為吃力。


  且不必提,他只能抵禦,不能還手,卻也是吃了好大的虧。周幼璧的武功,還是比傳說之中好不少。畢竟那一次御前比武,也是有姜陵詐了他的關係。周幼璧當然也會輸,可是若不是姜陵算計,他也是不會輸得那樣子慘,那麼快,乃至於成為了笑柄了。


  那暗衛內心卻也是暗暗叫苦,他原本道這位小爺不過出出氣,應該也是知曉分寸的。


  這個分寸,那就是是周蕭兩家的關係。


  說來本也是周玉淳的不對,是她不好,阻止蕭英見自己的妻子。


  周家是應當知曉自己理虧的,出完氣,他甚至想著給周幼璧一個台階下。


  可是周幼璧那腦子哪裡能想得到這個,這出招也是一下比一下狠。偶爾那一雙眸子之中,還流轉了幾許狠戾兇狠之色,端是能令人心驚肉跳的那種。


  卻也是惹得這暗衛一顆心,也是好生不是滋味。


  這時候但凡有那麼一個周家穩重的長輩在這兒,頓時能瞧出周幼璧的不妥,知曉周家理虧,趕緊阻止這麼一個極沒趣兒的衝突。


  可偏偏這裡就沒一個周家穩重的長輩,周玉淳輩分上算是周幼璧的長輩,可誰都知曉周玉淳那就是個傻的,可沒半點穩重。


  只見周玉淳在一邊,只差拍手叫好了。這可生生讓人想要吐血的!

  難道還要當真將周幼璧給弄死了?自己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別說是將周幼璧給弄死了,就算是將周幼璧弄傷了這麼一點點,只恐怕皇後娘娘也是會哭天喊地,叫個不休。


  心神微分時候,只見周幼璧向前,眼中凶光一閃。


  周幼璧原本拿的是鞭子。此刻也是不知曉什麼時候了,那手裡面頓時多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那刺向了對手的要害。


  周幼璧分明是心裡發狠,想要人的命,動手卻也是一點兒都是不知道客氣的。


  那暗衛心裏面叫了一聲苦,只道自個兒終於是要死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卻見一道劍光掠過,寒芒輕閃。


  咚的一下,卻是周幼璧手中匕首落地,並且虎口震出了縷縷的鮮血,卻也是一點一點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周幼璧面上流轉了駭怒之色,可是一瞧清楚了眼前這個人,頓時也是涼意頓生,生出了幾許的懼意。


  他慢慢的捂住了手上了傷口,瞧著眼前的男子。


  蕭英手中執劍,面色陰沉若水,蘊含了無窮無盡的狂怒。


  他面上的神色實在是太可怕了,仿若只瞧一眼,就已然會讓人心驚膽顫,說不出的害怕。


  貞敏公主身子搖搖欲墜,只覺得雙腿卻也是一陣子的發軟。


  若不是周玉淳伸手將她挽住,只恐怕貞敏公主已經是怕得軟倒在地。


  蕭英,蕭英他終於還是來了。


  這個男人,宛如魔神一般降臨,是這樣子的可怕,這般令人心悸,讓人覺得萬分可怖。


  貞敏公主死死的咬住了唇瓣,仿若品嘗到了唇中一縷淡淡的血腥滋味。


  蕭英此刻沒有拿正眼瞧著貞敏公主,可是已經是讓貞敏公主覺得害怕,覺得腿軟。


  是了,她可是真被蕭英打怕了,瞧見了蕭英,也是覺得自己腿肚子在發顫,令她覺得害怕得緊。


  蕭英盯著周幼璧,而周幼璧這樣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兒,居然也是不自禁的,流轉了一縷驚懼之意。


  周幼璧可真有些個怕了。


  「阿壁,你是周家兒郎,怎麼能這般不知分寸。不錯,這個人是北靜侯府的一條狗,可是就算犯錯了,就算有什麼不是,也輪不得你們周家的人宰了他。他就算是有錯,也是要我蕭英親自動手的。」


  蕭英瞧著周幼璧,卻也是不覺森森言語,周幼璧卻也是一陣子生懼。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被蕭英這樣子的目光這般盯著,已然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更加不必說,回答蕭英的問題了。


  平時,蕭英是不會流轉這般可怕氣勢,兇狠殘忍的。


  蕭英冷冷說道:「蕭盧,究竟發生什麼事兒,居然惹得周家的人出手。」


  那蕭盧正是方才暗衛,他是蕭家家將,自然是素來對蕭英十二分的忠心的。


  如今,蕭盧卻也是沉聲說道:「屬下要帶公主回去,可是周家的人頗多阻擾,並且還要殺了屬下。」


  蕭英不覺輕輕眯起了眼睛,盯著眼前周幼璧,言語沉沉:「周家小郎,今日之事,你可是僭越插手了。」


  他盯著周幼璧,周幼璧沒有自己的聰明,性子也是十分狠辣,武功也是普普通通的。


  可是,周幼璧卻有一樣東西比自己強。


  那就是周幼璧比自己年輕,比他生得好看,比蕭英容貌俊秀。


  周幼璧是個空有美貌的蠢物,卻是那樣子的自我感覺良好,仗著是皇后的侄兒,整日就是橫衝直撞,好生沒有分寸。


  那股子坦然和直接,那自以為是的驕傲,也是蕭英從來沒有擁有過的。


  如今貞敏公主在周幼璧身後發抖,這也是讓蕭英不覺生出了一縷錯覺。


  彷彿自己最喜愛的公主,卻也是躲在了周幼璧的身後,只盼望能得到周幼璧的呵護,能得到周幼璧的憐愛。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周幼璧算個什麼東西?

  蕭英對這個年輕的少年郎,生出了一縷嫉妒之意。


  卻不屑將嫉妒之意流露到了明處。


  蕭英卻也是不理會了,一雙眸子流轉了縷縷寒色,落在了貞敏公主身上。


  貞敏公主早就已經怕透了他了。如今蕭英這樣子一盯,貞敏公主更不由得身軀輕輕一抖。


  蕭英冷冷說道:「公主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還不隨我回去?」


  那般言語,冷漠而鋒銳,森然而鋒銳,令人內心生悸,令人不寒而慄。


  貞敏公主不受控制也似,輕輕的踏出了一步,向著蕭英走過去。


  逃不掉了,到底還是逃不掉了啊,最後還是落在了這個惡魔的手中。


  周玉淳伸手將貞敏公主手臂拉住,那手掌卻也是軟軟的沒有力氣。


  貞敏公主輕輕的搖搖頭,卻也是緩緩的將周玉淳手推開。


  沒有用了,如今什麼用都沒有了。


  這是自個兒註定的命運,死在這惡魔的手中。


  蕭英是十分得意的,他驀然又極得意的,好似炫耀似的對周幼璧說道:「至於周家小郎,今日你的所作所為,自然應該讓周家的長輩出來,來做個交代。」


  說到底,周幼璧也不過是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


  他在自己跟前算什麼,看著都是需要滾回去吃奶的。


  周幼璧聽了,卻也似被狗咬了一口的樣子,瞧著也是說不盡臉色難看。


  他驀然揚了揚腔調:「周侯爺,你這個做叔叔的,還不快些出來,難道就看著侄兒這樣子的被人欺負?還有你妹妹,那可是你心尖子肉,也是沒人欺辱了。」


  周幼璧冷笑,要是蕭英不說這句屁話,可能周幼璧還不會撕破臉的。


  可是現在,周幼璧可是忍不下這口氣。這心裏面,可是將蕭英給恨透了。


  不錯,周世瀾確實在。今日周世瀾就是和周幼璧一塊兒來看周玉淳的,不過周世瀾知曉,他要是出面,就顯得這是兩家的衝突。


  周世瀾雖然同情貞敏公主這朵嬌花,卻也是絕不會如侄兒這樣子的不知曉分寸。


  所以,倒是乾脆放出周幼璧去鬧。反正周幼璧不懂事,可是聞名京城的。


  實則周幼璧若沒有長輩撐腰,那也是不會這麼不客氣,周幼璧又不是真的傻的。


  如今周幼璧也不傻,就是逼著周世瀾來打蕭英的臉。


  就算不關貞敏公主的事,蕭英這個大叔,還當真是讓周幼璧道盡胃口。


  周幼璧不覺嘿嘿冷笑,乾脆將事情給鬧大了。


  便是蕭英,卻也是不覺微微一怔。


  這周世瀾居然是會在這兒?


  伴隨一聲輕嘆,卻見周世瀾一身淡藍色的衣衫,風姿俊雅,緩緩現身。那蜜色的肌膚之上,一雙眸子卻也是狹長生輝。


  ------題外話------


  今天照例偽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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