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第一個要求
百里聶唇角,卻也是竟似不自禁好似浮起一縷極為動人的笑容。
無論什麼時候,百里聶就好似一顆閃光的明珠,灼灼生輝,煞是好看。
好看得令人眼前一亮。
元月砂怔怔的瞧著百里聶,心中翻騰了一陣子的一樣,旋即那雙眸子之中卻也是流轉了縷縷堅決之色。
「那不知曉殿下,可當真知曉,這個墨潤,是北域殺手?」
她是個追根究底的人,心中若有一縷疑慮,定然也是會問到底,不會存於心底。
更何況無論是以前的白羽奴,還是如今的百里聶,他心中所思所想,卻也是沒什麼人能想得通透。遇到這樣子的人,還是直接一些。
元月砂暗暗的一咬牙,畢竟,自己不想再猜是不是所謂的誤會。
百里聶那蒼白的手指頭輕輕的擦過了杯沿,緩緩說道:「月砂,我自然是知曉的。墨潤總算是個坦誠的人,自他第一天成為了我的下屬,我便是知曉他的身份。更是知曉,他是北域首領。」
那說的話兒,卻也是清涼如水,蘊含了幾許說不出的柔和。
可是這樣子輕描淡寫的話兒裡面,卻也是有著一股子驚心動魄的味道。
墨潤伸手,輕輕的一拂墨色的衣衫。
那冰雪般俊美的容貌,卻也好似流轉了一縷淡淡的諷刺:「這身為下屬,自也是應該忠心不二。狼七,你當年便是別有居心,不必將我想得和你一樣。更不必提,當初可是長留王殿下主動招攬,尋上了北域。殿下那時候說的那些話兒,我如今也是記得十分清楚。我等殺手,困於北域,永遠便只是殺手。可是一旦為皇權所用,那便有了冠冕堂皇的名字,肆無忌憚的殺人,這樣子服務於帝王窺測隱私為之殺人的組織,歷朝也並不罕見。而你這位龍胤王爺,便是屬於我們這些北域殺手的契機。」
「那時候,殿下動人的話語,就算過去了好幾年,卻也是猶自回蕩在我耳邊。是你打動了那時候組織上下所有的人心,描繪了一副極為美好的未來。正因為如此,我等為了美好的將來,隨著你這位長留王殿下而來。我等離開了北域,成為了你長留王百里聶私有的殺手而我這位極傲氣的北域尊主,更成為保護你長留王殿下的貼身隱衛,甚至極少現身於人前。」
「屬下的忠心,可鑒日月。」
元月砂一雙眸子,卻也是不自禁的透出了寒光。
四年之前,曾經縱橫於北漠的可怖殺手組織北域便是這樣兒就消失了。
曾經她那心中,也是擁有了一縷困惑。
故而方才百里聶提及了北域的消失,她便忍不住勾勒了這樣子的一個故事。
百里聶彼時被北域所阻,雖然無法救下自己,可是卻重創了北域,導致這北域從此以後,居然是便一蹶不振。
不過想不到,這個故事原來是這樣子的。
長留王殿下用自己的魅力折服了這些個北域殺手,惹得他們從北漠遷到了京城。他們也是已經不必窩在苦寒之地,做殺手賺取銀子。如今的他們,可以來到了長留王殿下的身上,為了皇權上的爭奪,殺人無算。用那血腥和白骨,鋪成了百里聶足下那麼一條錦繡繁華的達到。
好一個長留王百里聶,他的心肝究竟是什麼做的?
元月砂縱然是心狠手辣,卻也是禁不住在想,也許自己這方面總還是不如百里聶的。
她那一雙明潤的眸子,這一刻卻也是禁不住有了淡淡的黯淡。
從前那軍中營帳下,燭火映照之中,對著自己微微含笑的男子,似乎到底只是一場幻影。
不知怎的,就是過去許久,心尖卻也是禁不住有著一縷淡淡的痛楚。
不自禁間,元月砂伸出手,緩緩捉緊了自己胸口的衣衫。
卻發覺百里聶似乎給自己的,是真的解藥。
如今身子骨裡頭,漸漸當真是有些個力氣了。
元月砂面色沉了沉,不動聲色。
她心中雖然又受了些衝擊,不過確實也是冷靜了許多。
這個墨潤,是有些個不對勁的。
元月砂曾經也是做過殺手,而且這些年都是不自禁的泡在了腥風血雨之中。
正因為這樣兒,元月砂那股子敏銳的觸覺,卻也是比別的人都要強。
也許,如今倒是有可利用的機會。
元月砂慢慢的抿緊了唇瓣,如今她不想說話了,也不想再引得別人的留意了。
墨潤也死死的盯著百里聶,卻驀然不覺笑了笑:「事到如今,屬下卻也是好生佩服,殿下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子沉得住氣的。」
百里聶輕輕的哦了一聲,好似有些個好奇。
「長留王府看似一派清靜悠閑,可實則說到規矩,比起豫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今日殿下要私底下見這個女人,故而屏退左右,不容旁人打攪。屬下來到了這兒,打攪了殿下調戲女人的雅興,原本是十分突兀之舉。在長留王府中,若是以往,我便絕不該貿然現身此處。」
「我來了,殿下卻好似一點兒也不介意,非但沒有絲毫的驚訝,也未曾有一語責問,一語相詢。殿下反而寬容大量,賞賜我一杯茶喝。可這杯茶,我卻不敢喝。」
百里聶反而低低笑起來:「主子寬宏大量,難道不好?難道還有人天生犯賤,喜歡主子對他兇狠刻薄一些?墨潤,你不肯喝我的茶水,好大的膽子,莫非嫌棄我泡的茶滋味難喝?別以為我不知曉,姜陵每次喝我燉煮的那麼些個湯湯水水,都是一臉難色,煞是不悅。」
墨潤眼睛也是不眨一下:「屬下是怕殿下手指頭那麼動動,這茶水便是讓你下毒了。我喝了這茶,頓時氣絕身亡。」
百里聶嘆了口氣,搖搖頭,又輕輕的品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你既是我得力下屬,為什麼我要下毒暗害,莫非你心存不軌,故而做賊心虛。」
他盯著自己杯中的茶水,慢慢的又覺得可惜起來。
可惜這是上等的茶葉,然而自己的舌頭卻也是品不出絲毫的滋味。
墨潤乾脆將話說透:「沒錯,屬下就是心懷不軌,已然是忍無可忍!」
說到了這兒,墨潤那冰雪一般俊美的臉頰之上,一雙眸子卻也是頓時流轉了極為兇惡的凶光!
元月砂也自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如此衝突。不過她卻禁不住想著,百里聶舌頭嘗不出任何的東西。可是這一點,自己居然從來不知曉。
畢竟,她也曾和白羽奴相處許久。可是沒想到,連這樣子一個小小的毛病,白羽奴居然就隱匿起來,不和別人知曉。
雖然早就知道,百里聶天生就是個騙子,從頭到腳,連根頭髮絲都是騙人的。可是元月砂卻也未曾想到,他能騙人騙到了如此這個地步。
明明如今,百里聶的處境應該是極為危險了。可他卻也是難以將注意力集中在墨潤身上,甚至不自禁縷縷用餘光打量元月砂。
其實如今元月砂在惱恨什麼,他也是知曉的。
唉,其實他確實是故意掩飾的。畢竟長留王百里聶這樣子極為特殊的毛病,要是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都具有,那麼也難免會讓一些很有心的人做聯想。
既是如此,他為自己設計的每一個身份,不但各自有獨特的明顯的嗜好,而且全無長留王本人的特徵嗜好。
其實最開始,白羽奴也不過是長留王的眾多身份之一。
誰能想得到呢,這假的身份,卻是有了真的感情了。
墨潤在一旁冷冰冰的言語:「殿下身子,屬下是清楚的。你雖是有著那絕世武功,可是每月卻有幾日,會因此散功。那散功三日,你便是會身體孱弱,氣血逆行,和一個普通的人差不多。甚至,比普通人更加虛弱些。可饒是如此,若是往常,你身邊諸多護衛。甚至你那個武功極好的養子,也是會留在你的身邊。」
「可今日,因為你要約見這個女人,居然將別的人都統統散開,豈不是給予人可趁之機!」
元月砂心忖,原來如此。
那一日自己也是曾為百里聶號脈,察覺他身體異樣的虛弱。彼時元月砂內心困惑,畢竟這樣子的脈像,應該也不會是裝出來的。如今方才知曉,這居然是百里聶散功的原因。如此瞧來,倒也是不覺令人覺得有趣。
她瞧著墨潤,墨潤容色冷然,可是卻也是不自禁的繃緊了自己的身軀。
元月砂心裡想要笑,也許這位北域的尊主,可謂是一代梟雄。可是這個男人,卻是極為忌憚百里聶的。明明他是那樣子的篤定,如今的百里聶已然是武功盡失,全無抵抗之力。可是墨潤茶不敢喝,而且又小心這花啊香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著了百里聶的道。
不過,這也不算杞人憂天。畢竟如今的自己,可不就是前車之鑒,還廢在了這兒。
元月砂卻也是不自禁有了個感覺,好似百里聶這樣子的男人,誰與他為敵,都一定是會戰戰兢兢的。和百里聶為敵,絕不是一個十分美妙的選擇。從選擇與他為敵開始,這心裏面卻也已然開始害怕、恐懼,驚疑不定。
別說如今百里聶只是被散功,就算是四肢齊斷,他給予人的壓迫力,卻也是絕不會減少的。
百里聶聽到了墨潤那麼些個極為兇狠的算計,卻並沒有如何的生氣。
他甚至笑了笑,真誠而無辜:「那本王便好奇了,你為什麼如此氣惱,生出這樣子的狠毒心思。難道,是我這個長留王,很難相處?我覺得自己待人一向和氣,墨潤,你說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誤會?」
墨潤盯著百里聶臉頰之上沒心沒肺的笑容,那胸中的怒火,卻也好似烈焰一般,熊熊的燃燒。
那樣子的惱恨,彷彿瘋狂的野草一般,如今這樣兒的在墨潤瘋狂滋生。
百里聶有如此聰慧,難道不知曉自己今日如此反意從何而來。
「百里聶,事到如今,你居然還這樣兒的說話。你是故意的嗎?惱恨我當日無禮。只怕你這心裡,沒有一時一刻,原諒那些冒犯過你的人。當年殿下種種許諾,那美好描繪,我方才已然在殿下面前提及。可是殿下你呢,卻若無其事,好似什麼事情都是沒有發生。究竟是當真無知無覺,還是這樣兒故意裝傻?」
百里聶微笑著聽著,聽著墨潤說什麼惱恨當日無禮,只怕心裡沒一時一刻,原諒那些冒犯自己的人。
是呀,就算過去了很多年,他也是記得自己第一次初見這位北域尊主的情景。
那時候自己很是狼狽,也許百里聶一生之中,也是從來沒有這樣子的狼狽過。
北域殺手,震驚於整個北漠。這些殺手雖然兇狠,然而百里聶卻也是並不介意,與之結仇。
可是他沒想到,在如此要緊的時候,這些北域的殺手,竟似傾巢而出,欲圖將自己置諸死地。
百里聶那衣衫之上已然染滿了鮮血了,大都是別人的,可是卻也是有著小部分是自己的。
他那身軀之上,已然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了。
可是這肉體上的疼痛,卻也是阻不住百里聶心中的焦灼。
那股子火熱的焦灼,如此的瀰漫上了百里聶的胸口,竟似讓百里聶的一顆心,焦灼得隱隱生疼。
他殺得有些煩躁了,內心之中卻也是充滿了無奈之意。
為什麼這些該死的殺手,卻也好似韭菜一樣,割也割不完。
然後,他便瞧見了這位北域尊主。
雖然百里聶早就知曉北域,可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北域之主。
對方身軀完好,並無受傷。他一身銀白色的衣衫,戴著銀白色的面具,卻比百里聶想的要年輕多了。
「有人出天價要你白將軍的性命,卻並非是我北域接下此買賣的原因。」
「我早便想要除掉你了,這些年來,屢施計策,針對北域。如今北域根基,也是由著你動搖,搖搖欲墜。」
「說到底,誰不知道,你被那個飛將軍青麟給迷住了。她不過是我北域叛賊,曾經的一個小小賤婢。只因為不夠忠心,故而受了些北域刑法。這小賤人懷恨在心,不顧北域的養育之恩,居然教唆你這姘頭來害我北域。我如何能饒了你?如何能饒?」
說到了後來,他嗓音尖銳而凄厲,竟似隱隱有些嫉妒之意。
那時候,百里聶卻聽得怒火中燒。
他不想聽著這個人用如此污穢不堪的言語形容青麟。
青麟是個少年,他編排這樣子的言語,不過是在折損這個少年的驕傲。
就算自己對青麟有了些原本不該有的污穢心思,可是青麟也是不該受這樣兒的委屈的。
不過,那時候的百里聶已然是無心鬥口。
他一身血污斑斑,卻無暇打理,只想找些應付了這些北域的殺手。
他已然嗅到了一股子陰謀的氣息,這樣子的陰謀,早就吞噬了蘇家。而如今,卻也是更想要將自己吞噬掉。
不過,無論如何,青麟絕對不會有事的!
他也是知曉,這個北域尊主此刻才出現,就是有意為之。
自己的體力都已然消耗得所剩無幾,正因為這樣兒,對方才可以趁機將自己斬殺。
然後,墨潤那一記北域的絕技域外飛劍,輕輕的點在了百里聶的胸口。
那劍鋒其實還未曾刺進去,卻也是已然讓劍氣轟然在百里聶胸口造了一個血窟窿,重傷了百里聶的心脈。不過,他也是未曾來及再遞半寸要百里聶的性命。只因為,他那肺葉,卻也是被百里聶生生扎了個通透。
百里聶原本也是不必勝得如此的險,更不必勝得如此急。可是他的時間,根本也是無暇耽擱。他寧可受更重的傷,以最快的速度,擺脫這些人的糾纏。
他瞧著重傷的北域尊主,原本是想補上去一劍,要了對方性命。
反正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他知曉北域尊主要是當真死了,他的那些下屬為了爭奪首領之位,更要瘋狂追殺自己獲取繼位資格。而且,北域也還需要靠此洗刷恥辱。
可這位北域尊主還活著,那就不一樣了。他如此重傷,雖有心腹,卻防著別人趁機奪權。到時候,北域內訌,也就顧不得自己了。
那一瞬間,他便算計了這麼多了,也就饒了這個北域尊主。
而百里聶甚至顧不得去療傷,只顧著匆匆趕路。
他是聰明的人,其實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那心裏面,多少也有數。
可憐青麟還等著歸降朝廷,可是對方卻會趁著海陵軍隊失去警惕之心,趁機剿滅。
不過,以青麟的武功,還是可以突圍出去的。
百里聶算著青麟實力可支持的時間,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青麟,青麟,只要你活著就好。
他也只要那個人,還活在這人世間。那麼他的心中,別的什麼都是可以不要了。
甚至自私些的想,就算別的人活不著了,青麟活著,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沒想到,也許是老天爺懲罰他的自私,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他一生那麼會算計,偏偏卻在自己最在意的人身上失算。
當他終於趕到時候,一切卻都是已經遲了。
青麟的實力,雖足可以抵擋朝廷的追殺,然而到底卻也是未曾防住那些個身邊的叛賊。
那一天,他滿身血污,遠遠的瞧著城池之上懸挂著的已然腐敗的頭顱。
那顆頭顱,是反賊青麟的。
而他只覺得一陣子的天旋地轉,居然就這樣兒,雙膝一軟,頓時就如此跪在了地上了。
那一路隱忍的傷口,再也是按捺不住,就此複發。
那心口頓時生生的就裂開,爆炸的血污,宛如那嬌艷的鮮花,生生的在百里聶的心口如此的綻放。而他,卻也是生生嘔出了一口鮮血,就此軟倒在地。
等他醒來,身子便是存下來了隱患。
他原本是身子健康,並且武功超然絕倫。
不過那次過後,他便需要日日吃藥,而且每月更有三日,會武功全失。
就算養了幾年了,卻也是一直都是未曾見好。
如今,百里聶瞧著眼前殺意滿滿的墨潤,笑容卻也是不減。
當年就是這個墨潤阻止了自己,誤了時機。
可是百里聶仍然是能沖著他笑,笑得很柔和。
就好似當年,百里聶傷好之後,就想了個法子見這個北域尊主。
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青麟已然死了,費去的心血終究無用,如今我卻想和尊主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那時候的墨潤,自然是一臉都不相信,兩隻眼睛都是懷疑之情。
可是百里聶,跟他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
只要百里聶想說些個掏心窩子的話,那麼別的誰,都是會因此而心生動搖,並且為之而心動的。
「記仇?本王是這樣子極小氣的?我說話,難道會不算話?我可有事後反覆,取人性命?墨潤,是本王給你使的銀子不夠多,還是給的好處不夠豐厚?如今可是你這樣無狀來此,喊打喊殺,一會兒說什麼茶中有毒,一會兒又說什麼每月散功。本來,這殺人和背叛,龍胤京城每日都是有的,可是一點兒都是不稀罕。可是,你這樣子一邊做,一邊說得自己好委屈的。本王心裡,也看著受不了啊。」
「是你不守信諾,我墨家兩百年前創立北域,一直以血腥殺伐之道求存。縱然多年來被各方勢力打壓剿滅,甚至數次元氣大傷,卻始終是薪火不滅。可是四年前,我等聽信你的鬼話,大半勢力遷入了龍胤。見你當真無加害之意,在你甜言蜜語之下,又將剩下小半盡數遷入。」
「你若當真有意問鼎天下,我墨潤為你死了又如何?可這四年多來,你的抱負,你的理想,你的什麼宏圖大計了?這些東西在哪兒?這統統都沒有。你不過好似一隻死魚一樣過日子,毫無進取之心,甚至沒瞧出你想當這個皇帝!」
百里聶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這個心機重,故而野心藏得比較深,不大容易看出來。」
墨潤卻已然懶得理會,已然言語切切,十分激動言語:「你拿些個榮華富貴,利用我等對付洛家,所得的店鋪財富,大把大把填咱們這些殺手口袋裡面。惹得我等門下弟子,時常因為這些而內鬥。而他們眼見財富得來如此容易,許多已然不肯不要命的殺人得財!」
百里聶不動聲色:「也許是因為他們從前日子過得太清苦了吧,你瞧以前他們要來殺我,可謂是一根筋。命不要了,也不害怕,好似理所當然。也難怪,以前那麼過苦日子,如今自然腐敗墮落得快些。可這又有什麼不好的?難道他們天生就命賤?你這個尊主有理想,他們便只能做踏腳石?」
墨潤厲聲:「你根本就是故意為之,毀我北域好漢的血性!」
元月砂冷冷的看著墨潤,他還好意思說什麼北域好漢的血腥。
那些根本都是毫無人性的勾當。
每一個殺手,都是無父無母。北域偶爾見得資質上乘的孩子,甚至會害其滿門,再將這個孩子抱走。
而一旦發覺他們還有親人在世,甚至要他們親手去殺。要是不能親手殺之的,那便是會被組織這樣子的滅口。偏偏也許他們從來便生活於此地,竟然並不覺得有什麼古怪。
這些冷血無情的勾當,墨潤居然也是引以為傲。
元月砂心裡冷笑了兩三聲,既然是如此,自己就乾脆將這把火點得更旺盛些個才好。
元月砂不覺抬頭,嬌柔說道:「長留王殿下剛剛說對不住我,願意為我做三件事情,那麼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墨潤。因為,他從小就折磨我。你說,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