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狠毒心思
百里雪盯著眼前丰神俊朗,艷煞凌厲的容貌,心裏面一陣子的恨意流轉,旋即又一陣子的心意酸楚,其意難平。
沒錯,自己是喜愛風徽征,曾經為了風徽征,將自己身份放得極為低微。就算自己是龍胤的公主,可是對風徽征卻也是放低了身段兒,十分的恭順尊敬。他不過是個臣子,可是自己卻也是公主。從前自己年紀還小,放低了身段兒,沒有跟風徽征講究這麼些個君臣禮數,是自己對風徽征客氣。
可是饒是如此,也並不代表自己,會一直對風徽征那樣子的好。
難道風徽征就當著覺得,如今的自己,還好似過去那樣兒,任由他隨意作踐?
不錯,風徽征已經是沒這個資格!
百里雪的眼睛裡面,卻也是不自禁流轉那等縷縷深寒。
風徽征眉頭一皺,瞧著眼前妙齡少女。
他忽而有些遲疑起來,只因為風徽征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百里雪受到了教訓,可是這幾年來,她卻並沒有如何的反省自己。相反,她越發變本加厲,醉心於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對於生命,百里雪仍然沒有絲毫的敬畏,更不覺得對別的人應該有什麼尊重。
不知道怎麼了,風徽征心口忽而湧起了縷縷的絞痛。他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要是換做別的人,如此秉性,他也由著她去死,絕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無可救藥四個字,卻也是浮起在了風徽征的心頭。
然而百里雪卻也是有些誤會了。她瞧著風徽征有些個不痛快,以為是因為自己。風徽征確實是因為她,可是卻並不是百里雪想的那樣兒的。
百里雪瞧著風徽征如今的容色,心尖尖卻也是不自禁的掠動了一縷淺淺的快意。
她不由得認為,風徽征縱然不喜歡自己,瞧著從前對他千依百順的自己,如今這麼一副淡淡的模樣,自然多多少少有些落差了。
百里雪心裏面覺得痛快,也是解氣!
百里雪不覺冷笑:「怎麼風大人,如今心裏面卻也是不痛快了。從前,我對你十分恭順,你隨隨便便一句話,我便是放在心尖尖。我素來秉性驕傲,可是在你面前,姿態也是不知曉放得多低。可就算是這樣子,你也是並不稀罕。我將自己個兒一顆心,放在你的手上,你可素來知曉我是傲氣的。那時候我多傲氣,我一向是極傲氣的,卻偏偏在你面前,恨不得就這樣兒的跪下去。可惜有些東西,放在你手上時候,有的人卻偏偏不知曉珍惜。」
「從前是我瞎了眼,居然看上風大人你這樣子的貨色。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不知曉有的人看著是風輕雲淡,可是實則卻是滿腹心機,頗具手腕。你瞧著是點塵不染,可是實則卻極俗氣,庸俗之極!我想要你的字,珍而重之,可你卻為了區區財帛,給了別的人——」
說到了此處,百里雪竟似有幾分的咬牙切齒,旋即一雙眸子之中彷彿浮起了漣漣水色。
她想著自己撕碎的字帖,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也好似被撕碎了。
「本來今日是我得意的好日子,我不必理會風大人的,可是我還是來了,便是想瞧一瞧,自己曾經喜歡過是是什麼樣子的東西。卻未曾想到,你到底還是沒有讓我失望的。你還是這個樣兒,一本正經,以為我還會和從前一樣對你垂眉順目?」
說到了這兒,百里雪面頰之上卻也好似流轉了一縷堅決之意。
她就是故意這樣子說,而且還要將話兒說透。
免得風徽征誤以為,自己還跟從前一樣迷戀於他,隨意勾勾手指頭,自己便是會來到了他的跟前,任由他隨意欺辱。
她就是想要瞧見風徽征後悔,後悔沒有好好待她,對她一番用心隨意糟蹋,踩到了腳底下。
百里雪急不可耐的盯著風徽征的臉頰,想要瞧見這些,好滿足自己內心之中的期待。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了風徽征臉頰之上,卻頓時失望了。
剛才風徽征雖然流露出了一縷驚訝之色,可是這樣子的驚訝之色一閃而沒,卻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風徽征的臉頰之上,又恢復了平靜無波。
之後百里雪縱然是說了再多,風徽征的臉頰之上卻也是未曾再起什麼波瀾。
他瞧著眼前這張屬於百里雪的美麗臉頰,百里雪說著這樣子狠話兒,眼眶卻是微微的發紅。可饒是如此,百里雪自己卻也是渾然不覺,猶自惡狠狠的盯著風徽征,沒有半分人前的淡然高貴。
風徽征盯著百里雪明月般的容貌,心口一縷恍惚縷縷加深了。那時候,這個孩子,自己也是極喜愛的。百里雪聰慧、高傲,可是她若對你上心,那麼不但能捨棄所有高傲,還能想盡法子,費盡心思討你歡心。那麼你會發覺,好似她那樣子聰明伶俐的姑娘,一旦用心,當真會令你冰山也似的心也為之動搖。更何況,百里雪也不是習慣性待人極好的,她對別的人都冷若冰霜,可是卻也是偏偏待你一個人好。她對著你有如火一般的熱情,可是對著別的人,卻也是冰雪交加,寒冷如斯。更不必提,那雙姣好的眼眸之中總是蘊含了濃濃的依賴和崇拜,
而彼時,風徽征方才發覺自己沒那麼脫俗,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極俗氣的人。一個出身高貴,姿容美麗,年輕秀麗,又極聰慧的皇朝公主。她秉性又是那樣子的冷漠高傲,可是卻偏生對你柔情似水,百依百順,用盡法子討你歡心,將你瞧得極高極要緊。而你呢,瞧著她認認真真的寫字,讀書,偷偷將你不要的字帖一片片的貼上來。明明知曉你的處境困頓,而且十分寒酸,可是仍然是痴心不該。那麼誰還能抵擋這樣子的誘惑,不覺為之砰然心動呢。
那時候,他也是認認真真的想過,彼時自己離開了翰林院,不做月意公主的老師了。以後,想個法子再娶了這個美麗的公主。那麼這樣子,自己也是應該,更努力。而且,也應該護著她,不該自己還是她老師時候,鬧出什麼有損她名節之事。
小時候,因為家道中落,他日子過得說不出的辛苦。而風徽征卻也是個秉性極為堅毅的性子。
以風徽征的性子,他素來不會做些個多餘的事情。
可那時候,那個明潤如火的小公主,如此驕傲一個人,卻輕輕的將自己扔了的字帖這樣兒撿起來,緩緩的撫平,裱畫起來,珍而重之的收藏。彼時百里雪年紀尚幼,他想百里雪倘若年紀大了,心思不改,無論怎麼困難,自己也是會娶了百里雪。他怕百里雪一時之間意亂情迷,不過是少女時候的輕薄心思,以後大了些,也許就不這樣子想。可就算是如此,自己仍然會愛惜這個姑娘的。
可是那樣子明潤的心思,動人的感情,最後卻也是生生撕碎。
自己沉醉於百里雪的明艷,他也是人,也會有人的感情,並不是那冷冰冰的一件器具。故而自己不自禁的忽略百里雪骨子裡面的嗜殺、好勝、陰鬱。
可百里雪做的那些事兒,就好似她如今說的話,讓人心冷,也是不覺令人心寒。
風徽征不覺心忖,縱然自己狠不下這顆心腸,也可以視而不見。
畢竟這些,是百里雪心之所向,咎由自取的。
他鋒銳凌厲的面容,驀然流轉了一縷冷漠,不動聲色:「既是如此,便是我打攪月意公主了。」
百里雪一怔,只覺得風徽征說的這話兒,說不出的淡漠和疏離。
她微微錯神間,便是瞧著風徽征轉過身,只瞧著風徽征的背影。
一股子巨大的惶恐,頓時湧上了百里雪的心頭,讓百里雪的心裏面,說不出的不甘願。
「你站住!風徽征,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你話兒也不肯多說一句,這般待我。」
她死死的咬緊了唇瓣,唇中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息。
「今日是我的大好日子,我也十分在意,可你隨隨便便送了件物件兒,我什麼都顧不得了,便是來見你。」
百里雪只覺得自己個兒心裏面堵得慌,以她得驕傲,原本也是不合去理會風徽征的。可是她那心裏面,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就總覺得,要是讓風徽征這樣子離開了,自己也是意難平。
不對,她不是跟風徽征示弱,更不是犯賤,就是要將話說透,她不喜歡風徽征這樣子不清不楚的。
就好似剛才,自己來赴約時候,心裏面也是充滿了忐忑,可是內心之中又有些個恍惚而竊喜的滋味。
她那一顆心砰砰在跳,彷彿在期待什麼,可是究竟在期待什麼,自己也是說不上來。
豈料見到了風徽征,這個男人卻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冷冰冰的全無半點柔情。
他這樣子硬邦邦的,高高在上,沒有半句柔和的言語。
風徽征這個樣子,將她內心之中那麼點柔潤的情懷,頓時也是生生的打了個粉碎。
她,她絕對不能讓風徽征這樣子走了。
憑什麼給自己甩臉子,這樣子的肆無忌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自己也不是當年,柔順聽話的女學生,不是那個對風徽征畢恭畢敬的月意公主。
百里雪快走了幾步,頓時也是死死的抓緊了風徽征雪白整潔的衣袖。
「風徽征,我對你,仁至義盡了!」
百里雪這樣子說著,卻也死有著幾許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個女人,明明就是洛家刻意安排的,我替你處置,本就是為了你好。可是卻沒想到,你居然被美色所蠱惑,這樣子的害我。哼,她要是遲些死了,你早晚被洛家拿捏在手裡面。風徽征,我還以為,你已經想得很明白,你知曉錯了。可是饒是如此,事到如今,你還是這種樣子,就為了這樣子下賤貨色!」
百里雪得心裏面充滿了不甘願,自己這般高貴聰明,卻也是輸給了那個嬌柔可人的柔弱小花朵。
一想到了這兒,百里雪的心裏面,就跟刀攪也似,說不出的難受。
她那唇瓣,卻也好似增了些個血腥滋味。
風徽征一瞬間,眼底好似流轉了銳利的火光,一閃而沒。他唇瓣輕輕的動動,好似要說什麼話兒,可那話兒倒了唇邊,卻又化作了輕柔細語:「好臟,放手。」
那輕柔的言語,卻百里雪面色轉眼間極為難看。
她那手指間捏著的是風徽征的輕柔布料,可是如今,這片布料卻也好似火燒也似極為燙手。
風徽征素來是有些潔癖的,可是百里雪卻么想到,風徽征居然是對自己個兒這樣子的狠。
自己的心口,竟然又好似被刀生生的剮了一下,可謂是說不出的難受。
那瞬間的難受,卻也是被憤怒生生的遮掩。
百里雪卻也是緩緩鬆開了手,容色一片陰鬱冷漠:「你知曉,我此生最得意的是什麼?我是龍胤公主,身份尊貴,是龍胤皇族。這高貴的血統,是我最驕傲自豪的。可是我生來便是不幸,便被人說我是不吉利的,說我克人,是不吉利的。若非是你,我這個公主不會好似狗一樣被趕出去。是你不知曉好歹,我都是為了你好,可是你卻要剝奪我高貴的身份。你要我做個有名無實的公主!」
她這樣子說著話兒,恨意濃濃:「倘若換做別人,如此待我,我必定是加意報復。我絕對絕對,不會輕輕巧巧的饒了這個人去。可是既然是你,我到底還好,也未曾當真對你做過什麼的。只怪我瞎了眼珠子,當年喜歡你,喜歡你這個無情無義之人。」
「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為了回到京城,讓父皇重新接受我,飛上枝頭當鳳凰,我究竟是吃了多少苦頭?當年我被趕出了京城,雖然是衣食無憂,可是我卻絕對不想做個活死人,籠中鳥。為了立功,我自己隻身潛入了東海,做為密探,為朝廷刺探消失。我成為了李玄真的養女,和他那府邸之中的庸脂俗粉一塊兒爭寵。你可知曉,李玄真名義上是我義父,可我也是不得不與他周旋,對於那些曖昧的目光只做不知?他有意無意碰著了我,我面上帶著笑容,不敢流露絲毫的噁心。以專心,我也只能沐浴,狠狠揉搓他碰過的地方。你知曉,那個老色鬼有多臟?我步步兇險,每日都是有殺身之禍。我在李玄真的府邸之中,他府上的女眷可謂是個個心狠,什麼樣兒的事情都是做得出來。我連睡覺都是絕不敢合上眼睛,深怕自己睡的深層了些,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就算回到了京城,我每日也是要吃湯藥,方才可以入眠。而我為了挑撥睿王府和李玄真的關係,我更是,更是犧牲很大。」
有些話兒,她卻不能在風徽征面前坦言。
那是她最後的尊嚴,一旦說出口,所有的自尊也是會被生生的碾壓碎掉,萬劫不復。
她從睿王的侄子石玄之的口中得知,睿王和李玄真勾結,並且暗中來往,相互和解。
這個可怕的消息,讓百里雪內心砰砰的跳動,卻也是一陣子的心動。這樣子的消息,倘若刺探得知,這就是天大的功勞。而這樣子的功勞,足以讓宣德帝原諒自己,讓她這個美麗的公主,重新回到了京城。
故而她說動石玄之,盜出一封書信,作為把柄,拿捏在手中。
以後縱然自己和石玄之的私情被暴露發覺,也可以要挾一二。
石玄之迷戀她的美貌,早就墜入了百里雪的情愛陷阱之中。
他痴痴的瞧著百里雪的臉頰,卻也是不覺伸手撫摸百里雪的臉蛋:「我若為你做了這樣子的事情,可謂的出賣睿王,我的心肝兒肉,你如何報答我?」
百里雪彼時覺得十分噁心,卻也是並沒有將石玄之那可惡的手,就此拂開。
她知曉石玄之的想法,明白石玄之的心思。這個小畜生,從見她第一眼,眼睛裡面就流露出了濃濃的色慾。
只不過百里雪玩弄了手段,吊足了石玄之的胃口。
如今石玄之這樣子說,她故意做出了羞澀的模樣,甜蜜蜜的說道:「我呀,是一定會報答你的。你對我這樣子好,這樣子真心,玄之,我怎麼能不待你好呢?」
她口中說著這樣子甜言蜜語,心中卻想著,等那信到手,自己必定是將石玄之棄如敝履。等到以後,父皇的兵馬到了,一定將這噁心的逆賊剁為血肉,萬劫不復。至始至終,她內心之中所愛的,也只有那麼一個風徽征。至於別的男人,於她而言,根本什麼都不算。
可是這種貪心的男人,無恥卻也是出乎百里雪的意料。
那一天,百里雪的手指頭捏緊了那封信,心中一陣子的狂喜。她已經捏緊了這天大的功勞,她可以藉此回去京城,可以乞求父皇的原諒。可是沒想到,她手指頭捏緊了信時候,石玄之卻也是粗暴的扣住了她的腰身。就算百里雪儘力想要掙扎,卻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石玄之撕碎了她的衣衫,認定付清了酬勞,出賣了睿王,旋即就粗暴了侵佔了她的身軀。
她這個身子,已經是不清白了。而這個可怕的秘密,卻也是深深的烙印在百里雪的腦海之中。
她還是那樣子的驕傲,穿著光鮮的衣衫,只盼望能爬得更高。
這個秘密,只要沒別的人知曉,那麼這樁污穢就會和死去的李玄真養女一塊兒埋葬。
而她,卻也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龍胤公主。
而百里雪就算心裡十分痛恨那石玄之,她卻也是沒有後悔過。在外的日子,是如此的煎熬,她魂牽夢縈,都是想要回到京城,做她的月意公主,重新過上那等光鮮亮麗的日子。
她也不是那等軟弱的女子,貞潔雖然珍貴,失去了也很可惜。可是,卻也是沒必要為了一個清白要死要活,罔顧以後的日子。再怎麼樣,好日子還在後頭,做人自然也是應該向前看。況且,有些東西既然是補不回來,何必日日惱恨,鬧的如今的日子也是不好。月意公主百里雪,總是極為堅強的。
想到了這兒,百里雪抬起頭,瞧著眼前風徽征。
這一刻,忽而一個埋藏於內心之中,早已經存在,卻一直下意識忽略的念頭,卻也是這樣子的浮起在百里雪的腦海之中。
她忍不住在想,原來我心心念念,想要回到京城,也並不全是因為榮華富貴,為了做我的月意公主。
其實她還為了眼前這個男人,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他是如此的高潔,又是這樣兒的艷麗凌厲。這個龍胤的風大人,總是高高在上,凜然而不可侵犯。
可風徽征既然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卻越發讓百里雪不能忘懷。
百里雪盯著眼前好看的面容,心裏面不覺認真的想,不錯,我要是不想法子回到京城,那便一輩子也是見不到這個男人了。
也許,他會將我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只有我回來了,縱然是極厭惡,可是眼裡卻也是會這樣兒的盯著自己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可是沒想打,自己內心根本不能放下他的。
人家隨隨便便的送件東西,自己便是心心念念的過來,只盼望風徽征能對自己說那麼幾句溫柔言語,體貼入微。
然而饒是如此,自己卻也是註定失望透頂,什麼都是沒有的。
這樣兒想著,百里雪眼裡的寒意,到底消失了幾分。一旦想透了這兒,百里雪的眼底,竟似不自禁的流轉了幾許的柔情。
這一刻,百里雪竟不覺想說那麼幾句軟和的話。
可那話兒還未出口,風徽征那硬邦邦的嗓音卻也是響起:「然而這一切,不過是睿王和李玄真的陰謀,他們早便勾結,並且得知你的身份,故意讓你盜走此信。然後,借著此信,李玄真與睿王各自做出自保的模樣,加以決裂。其實他們此舉,不過是為了欺瞞朝廷。而且,連做人質的睿王妃,也不過是麻痹龍胤朝廷的一環。」
百里雪放在想要說些什麼,如今卻也是全部都忘記了,目瞪口呆的聽著風徽征的話兒,只覺得全身發寒。
她隱隱察覺到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以她那堅韌的心性,竟然也是不敢去細細思量。
只因為,這件事情這樣子的結果,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了,可怕得令人不覺為之而心寒。
她脫口而出:「不會的,你說的是假的,你不過是見不得我好,稍稍有些功勞。」
風徽征卻冷言冷語,這樣兒的諷刺:「你若當你假的,大可以去做龍輕梅的閨女,到時候,只怕你便萬劫不復,會成為皇室污點,活著都是打龍胤皇室的臉面。死不死,我是不知曉的,只是你這高貴的公主自負,只怕也是再也都找不回來。」
風徽征眼眸充滿了冰雪,可是一顆心卻也是軟了。
也許,百里雪那股子倔強,還是打動了她。也許對百里雪而言,死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卻是喪失了作為公主的尊嚴。
百里雪臉頰一片雪潤和蒼白,風徽征有些茫然的想,她到底還是太驕傲了。
可是他卻並不清楚,百里雪如此失態的另外一個緣由。
她多想風徽征是欺騙自己的,可是百里雪卻了解這個男人。風徽征也許無情,可是卻不屑於對自己說這樣子的謊話。若這一切都是圈套,那麼自己就是跳樑小丑。
包括,她喪失的貞潔。
石玄之早就心知肚明,自己還以為能將這個色胚納入掌中,豈料這個色胚不過是故意使手段,令自己主動送上門,。這一切,不過是東海的計劃,而石玄之不過是借著這個計劃,順便玩弄了自己的身體。
一想到了這兒,百里雪腦子轟然一炸,比當初失貞時候的千萬倍痛楚和羞恥,卻也是這樣兒的傳來。
她盯住了風徽征,面色蒼白,可是風徽征做夢也想不到百里雪此刻想的是什麼。
百里雪心忖,風徽征可是會將此事告訴給宣德帝?
怎麼可能不會?自己闖下大禍,麻痹了朝廷,帶來了戰亂。
風徽征有他所謂的規矩和原則,絕不會不理睬那些賤民,而知情不報。
他阻止自己成為龍輕梅的女兒又怎麼樣,自己還不是再一次失寵。
她,她寧可朝廷被打得措手不及,死很多人,也不要別人發覺自己得錯誤。
自己立下的是功勞,而不是一個笑話。
風徽征!無論自己多愛他,可是關鍵時候卻也是不能依靠他的。
一想到了這兒,百里雪驀然抽出了匕首,向著自己的頸項之上狠狠的劃了過去。
風徽征面色一變,頓時伸手阻止。
他雖然沒想到,可是百里雪性子烈,這也不奇怪。
然而他一心救人,全無防備時候,百里雪卻也是驀然手一轉,一刀比上了風徽征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