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心愿得逞

  百里聶方才回到自己營帳,幽潤的營帳之中,卻也是有那麼一道身影掠來。


  忽而,這樣子含羞帶惱的摟住了自己。


  「我不準!」


  青麟眼神隱隱有些深邃:「你誤以為我死了,就算你對風徽征動心,可是記得現在,是屬於我的了。殿下,我知曉你現在是很愛我的,可是,我要的是全部,你連一絲一毫牽挂別人,都不可能有。我不準的!」


  她知曉,自己這樣子的話,實在是太過於無禮。


  一個人的人生是那麼樣子的漫長,總歸是會遇到別的人,產生別的感情。感情只有輕重之分,怎麼可能完全沒有。


  可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容忍。


  誰讓自己情竇初開的時候,已然被百里聶奪去了全部的愛戀。


  其後,愛意恨意,都不由得落在了這個男子的身上,再無能將絲毫情愫放在別的人身上。


  百里聶唇角,禁不住浮起了一縷笑容。


  阿麟這個樣兒,真的是,好可愛。


  可愛得,令自己好高興。


  眼前女子眼裡流轉的濃重佔有慾,簡直令百里聶不由得心醉神迷。


  卻驀然,狠狠的,重重的吻上去。


  吻得那樣子的纏綿,越吻越深,深得令人心口也有些發疼。


  唇分,他捧著茫然的女子臉頰,禁不住輕笑:「阿麟,自始至終,我的心裏面只有你一個人,我們,本來便是天造地設的。我,我要證明我多愛你。」


  說到了這兒,他狠狠的吻了上去。


  又興奮,又熱切,急切得不得了,又帶著縷縷溫柔。


  青麟渾身上下陣陣發燙,那股子熱切,仿若從自己頭髮絲兒流轉到足尖兒。


  之前,明明被百里聶狠狠的親吻過,可是感覺完全不一樣。難道,因為現在兩情相悅了,所以感覺全然不一樣,心尖兒也是火熱得發燙。


  自己從裡到外,都一陣子的酥麻,酥麻得,令人高興的快要哭出來。


  驀然,百里聶將她打橫抱起,這樣子按在了床榻之上。


  他這次不會那麼傻,再問阿麟願意還是不願意。


  而是,一邊熱切的吻,任由親吻落在了青麟的額頭面頰,落遍她的全身。


  然後爪子卻也是不知曉羞恥的,去摸索青麟的腰帶。


  青麟害羞似的躲避他的親吻,手掌無意識的遮住了眼睛,耳朵也是紅彤彤的。


  彷彿,羞澀的小獸。


  百里聶渾身發燙,卻恍惚間記得許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青麟不知道自己受傷,抱住自己的身軀,無知不覺的小獸卻勾勒起高傲皇子身軀之中的火焰。


  好久以前,都想吃了她了。


  百里聶輕笑,唇瓣落在了青麟額頭、鼻尖,最後落在了她嘴唇上面,深深親吻,絕不肯放開。


  夜色若水,百里炎瞧著被領在自己面前鬼醫安寧,一雙眸子不自禁的透出了幾許深邃。


  眼前蒼老的老者,一雙眸子裡面流轉了幾許光輝,透出了幽潤,竟似透出了幾許的邪氣。


  安寧的名聲並不如何的好,故而方才有了那鬼醫名號。


  若是平時,百里炎是不會讓這巫醫如何親近。


  可如今,他臉上的傷口越來越厲害,那臉上一塊塊腐爛的痕迹,竟不似這半張面具能遮得住了。


  那腐爛的肉,已然是順著百里炎的臉,蔓延到了脖子上面。


  甚至,那香囊也掩不住百里炎傷口腐臭之氣。


  故而,縱然這巫醫名聲不佳,他亦不在意。


  只要自己一張臉容能夠恢復,就算是這樣子人物,自己也是樂意見一見。


  百里炎心裡冷笑著,緩緩的,將自己面具之上摘了下來。


  那面上的醜陋,便是在這大夫面前,展露無遺。


  當然,那些醫不好的大夫,一個個的,可都讓百里炎生生弄死了,埋入土中。


  倘若這個鬼醫,治不好自己面頰之上的傷,那麼就必死無疑。


  自己的丑容,想要窺見,可得命硬,得有些個本事。


  百里炎那金屬色的眸子,眼珠子眨也不眨,這樣兒死死的盯住了安寧。


  眼前老朽,不覺輕輕掃過了百里炎臉上模糊血污,卻不似其他人那般流露出驚訝和恐懼,反而,瞧得很認真,很是仔細。


  就是這樣子的沉著,反而讓百里炎內心平添了幾許希望。


  安寧嗓音卻是詭異和沙啞,蘊含了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


  「殿下臉上的傷,是惡蠱所造成,這樣子的手段,可謂是極惡毒的。尋常手腕,只怕也是醫不好的。」


  「老朽,倒是有這麼個法子,只是,恐怕王爺卻不敢用。這等手腕,只怕,只怕王爺聽了聽,也會取了老朽的性命。」


  百里炎嗓音沉了沉,冷笑:「你但說無妨。」


  倘若,自己臉上醜陋傷痕能有醫治好,自己什麼法子,都是能用。


  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百里炎早就已經輕車熟路。


  聽到了安寧這麼說,他非但沒有絲毫的猶豫,反而心尖兒竟似流轉了一股子火熱。


  「這樣子的藥引,放在尋常百姓家中,可能會珍貴一些。可是於皇家之中,便沒那般稀罕。」


  「可惜,殿下血脈,偏生只有那麼一個,再無更多了。」


  「只需,殿下親生骨肉,心頭之肉為藥引,再讓老身調製入葯。那些惡蠱尋到了殿下血肉替身,自然也是會安然無恙了。」


  「自來,皇家血脈骨肉十分淡漠,犧牲一個兒子救王爺性命也沒什麼。只可惜,王爺一向淡漠,也不怎麼如何好女色。更沒一堆庶子,只有一個正妻所生的嫡出。」


  百里炎忽而心頭髮寒,如今,連百里昕都已然沒有了。


  事到如今,自己所能有的,唯一能救自己骨血,只有一個。


  蘇葉萱所出的姜陵!


  這個血脈,他原本故意避開,甚至也是不合多想,沒放什麼心思與愛惜在姜陵身上。


  可是如今安寧這樣子說,需要犧牲姜陵了,他竟不覺微微有些發怔。


  他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子一股難掩的奇妙感覺。他原本覺得,這個孩子與他之間,是沒有絲毫的情意的。可是如今,那心口感覺並不如何好受。


  也許,這個孩子是蘇葉萱生出來,又由百里聶撫養長大。


  他涼薄無比的人生之中,倘若有一縷人性的溫暖,就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雖然,自己先後背叛了這兩個人了。


  心愛仰慕的女人,唯一欽佩的血脈兄弟。


  可就算是這樣子,一旦對自己有所威脅,他也是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


  連帶著這個從未認真相處的兒子,也讓他生出一縷,說不出感覺。


  可這一切,一如以前的那樣兒。


  那些許的異樣,很快就蕩然無存,他終究是個極為自私的人。


  他,需要姜陵,很需要。


  既然姜陵是自己血脈,性命由著自己給予。


  既然是如此,他自也是應該,拿來給自己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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