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月朵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在沒有見到卓然之前,她滿腹的話想對卓然,可是卓然就在麵前時,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咬著紅唇,眼淚簌簌而下。
卓然心中痛惜,好像有人擰著他的心似的,道:“你別哭,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相信我,吉人自有相。”
嬋娟隻是默默流淚,怔怔地望著卓然,卓然一時也不知該什麽好,也定定地望著她,兩人就這麽望著,默默無語。直到旁邊的太監低聲對卓然道:“大人,一頓飯時間馬上到了,大人有什麽話趕緊。”
卓然點了點頭,深吸口氣,對嬋娟道:“我為你寫了一首詞,念給你聽,希望你喜歡。這首詞有點長,我怕你記不住,所以我會一連重複十五遍,直到你記住。”
嬋娟心想,卓然明明知道自己記憶力超群,就算他的詩詞再長,重複個三五遍就已經夠了,為何要十五遍呢?
她正疑惑間,又聽得卓然已經開始吟誦:
莫笑農家臘酒渾,
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窮水複疑無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
衣冠簡樸古風存。
從今若許閑乘月,
拄杖無時夜叩門。
卓然吟誦的是陸遊的“遊山西村”,他吟誦的時候,眼睛瞧著嬋娟,又望向湖麵,在兩者之間來回扭轉,似乎在思索詩句。
嬋娟默默記著,當卓然到第四遍的時候,她已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可是卓然卻還在念,而且越練越快,最後幾乎是一氣嗬成,果真念了十五遍。嬋娟並沒有阻止,也沒有自己早就記下來了,隻是默默地瞧著他,心裏反複思量著卓然這話和這首詩,還有他瞧著湖麵的眼神,在揣摩著他到底是要向自己表達什麽意思。
卓然念完,眼見旁邊太監已經很焦急,就差沒拉著他走了,於是歎了口氣,抱拳對嬋娟道:“姑娘,我告辭了。”
卓然並沒有傷感訣別的話,而隻是簡簡單單的告辭,就好像普通的做客,還會再來一次的,並沒有什麽可傷感的一樣。
望著卓然遠去的身影,嬋娟一直在思索著,卓然為什麽會留下這樣一首詩。
這首詩從意境來看,是的豐收之年,農村的寧靜歡悅的氣象,特別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寫景,卻是委婉別致,似乎在向自己暗示,不要以為到了絕路,一定會有新的道路的,這新的道路又是什麽呢?
嬋娟一心等死,可是現在見到卓然之後,她生的希望卻變得如此的強烈,隻想跟著卓然,哪怕浪跡涯都在所不惜。她琢磨著卓然這首並不符合現在場景的詩詞,心中一直在琢磨著,琢磨到最後,忽然她的眼睛亮了,好像走了很久夜路的行人,在最後時刻,看見了東邊的啟明星。
傳旨太監把卓然接上船,送他返回湖邊遼軍軍營卓然自己的帳篷,然後太監來到皇帝的帳篷複命。
遼道宗坐在大帳之中,傳旨太監稟報道:“卓大人跟郡主隻是相互看著流淚,也沒什麽。卓大人了在這為官,又得到皇上冊封官職的事,沒別的。到最後要走的時候,卓大人留了一首詩給郡主,這首詩有點長,但卓大人重複了十五遍,郡主這才記住。老奴記性不好,不過聽了十五遍,便也就記住了。而且這首詩通俗易懂,又沒有什麽生僻的典故,所以倒也不難記,老奴這就給皇上背下來。”
著,這太監將先前卓然寫的這首陸遊的詩背了一遍,其中還有幾處背錯了,他到底記心不太好。
遼道宗聽完皺起了眉頭,喃喃道:“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想什麽?難道他想勸慰郡主,讓她相信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嗎?嘿嘿嘿。憑他一個文弱書生和兩個女子,想從我的重重封鎖中將嬋娟救出,那豈不是笑話。”
一旁的蕭觀音淺淺一笑:“皇上,以臣妾之見,卓大人倒不是想告訴嬋娟還有生路,而是想讓她知道,隻要她獻身祭,就一定能夠到幸福的彼岸去。就好像以為沒有的路,柳暗花明之間,又看到了一個新的村落似的。他想的是這個。臣妾並不認為卓大人是個莽撞的人,他是個識時務者,所以我覺得他是擔心郡主害怕祭,害怕死亡,才告訴她取義成仁能夠升入堂,到幸福美滿的彼岸,使她能夠心平氣和的走完最後一段路,不知臣妾的理解是否準確?”
遼道宗連連點頭:“皇後分析的對,再者了,這首詩肯定是他過年的時候在哪個老農家喝了渾酒吃了臘肉寫下的懷舊之詩。不過被他這麽一,朕倒有一點想到山野農家去逛逛了,反正距離祭還有十多呢,老呆在湖邊,悶都悶死了。這打獵也沒多少勁了,周邊的猛獸差不多都打完了,莫不如喬裝打扮到農家去尋個樂子,或許有點意思。”
蕭觀音眼睛一亮,道:“皇上想微服私訪?”
“是呀,朕一直想做這事,可是在皇宮裏頭不是這個勸,就是那個勸,總是讓朕不能順心。出來打獵就見不到山野村夫,見不到渾酒臘肉,這日子總是過得沒趣。卓然這首詩把這一件事得如此美妙,當然讓朕的心中升起了渴望之情。就去幾日就回來,反正這附近都有我們的人警戒著,不會有問題的。”
罷轉頭望向蕭觀音道:“皇後,是否願意隨朕微服私訪啊?”
蕭觀音嫣然一笑,:“夫唱婦隨,臣妾自然是要跟隨皇上的。”想了想又道,“對了,臣妾已經把卓大人先前寫的那首詩交給了趙唯一,讓他譜曲了,什麽時候唱給皇上聽聽。”
遼道宗道:“好啊,你來唱。對了,朕這次微服私訪,何不如把他倆都帶上,卓然跟趙唯一,一個填詞一個譜曲,完了之後由你來唱。朕有耳福,隨時可以聽到新的歌,對對,就是這個主意。”
蕭觀音不禁莞爾:“看來,聖上在宮裏悶的時間的確久了,想著法玩兒呢。不過這主意倒是極好,卓大人有七步成詩之才,馬上賦詩,再由趙唯一作曲,這豈不是妙哉。至於臣妾嘛,寫幾首歪詩還行,這歌舞隻怕皇上也看膩了吧,要不要把宮裏的舞者也帶上幾個?”
遼道宗趕緊搖頭道:“不妥,朕這次是微服私訪,帶上這麽大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那叫什麽微服私訪,把人都嚇跑了。別的不帶,就你邊彈邊唱,哦對了,那趙唯一不是也可以彈奏嗎?他來彈奏,你來跳舞,這就夠了。另外叫上兩個大內侍衛護駕也就是了。”
“聽從聖上的安排,那臣妾這就去叫他們做個安排。”
卓然得到消息,讓他第二陪同皇上皇後去微服私訪,不禁有些好笑。這皇帝當慣了想當老百姓嗎,怎麽也玩這種調調?不過想著倒也怪可憐的,皇帝身居深宮大院,出來一趟還著實不容易,好不容易逮到了這個機會,自然是要盡情享用的。
第二早上,卓然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把自己的火藥槍帶在身上,裝了些彈藥,這是必備的,兩支長筒火藥槍就不帶了,不好攜帶。而且被遼朝皇帝看到了非要問個究竟那就麻煩了。另外,他把望遠鏡也放到了懷中,不定用得著。
得到趕去會合的消息後,卓然跟著傳旨太監來到了中軍大帳,遼道宗與蕭觀音已經收拾妥當。中軍大帳中還有一位年輕的男子,是個漢人,長得玉樹臨風,頗為瀟灑,見到卓然,隻是微微點頭。
蕭觀音便招手把卓然叫了過去,做了介紹,這才知道這英俊書生名叫趙唯一,宮廷伶官,也就是樂師。
趙惟一人有些倨傲,雖然聽卓然是六品翰林侍詔,卻也隻是微微點頭,連笑臉都沒一個。卓然便也隻是回了個點頭,沒有多話。
這一次隨行的總共有三個護衛,兩男一女,女的是蕭皇後的貼身侍衛,另外兩個則是皇帝遼道宗身邊的帶刀侍衛。三人也都做了便裝,連兵刃都藏在了身上和行囊中,挑了一個擔子,還裝了一些行囊包裹,因為一去要好幾。
過了一會兒,中軍帳外進來一個魁梧漢子,身穿短打,一身勁裝,腦袋頂卻剃了個光,隻有頭頂四周留著長發,而那些長頭發都紮了一個辮,看著有些古怪。
卓然明白這是典型的契丹裝扮,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跟蕭峰一樣胸口紋狼頭呢。卓然有些好笑,那都是藝術誇張,怎麽可能每個契丹人胸口紋狼呢。
介紹之後才得知,這位身材魁梧的契丹壯漢,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北院大王耶律仁先。
耶律仁先上前抱拳:“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遼道宗擺手:“這一去可不能再皇上微臣的亂叫了,叫我老爺,你是我兄弟,她是你嫂子,這兩個是教書先生。”遼道宗指了指卓然和趙唯一,又指了指其他三個侍衛:“你們就是看家護院,記住了嗎?”
各人都抱拳答應。蕭觀音皺眉:“月朵這孩子,怎麽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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