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牢頭又督促他們有話趕緊,再不可就要領她們走了。已經壞了規矩,不能讓捕頭太為難。
牢頭大著膽子這麽,其實話中的話是想早點把這壞了規矩的事情了結了,免得被人告上去。萬一要承擔責任,是不會追究新來的提刑官帶來的雲捕頭的,指不定就會把自己作為替罪羊。因此還是趕緊的帶她們出去,盡可能減少影響。
雲燕如何聽不出來,便點了點頭,道:“是呀,若是沒有別的的便可以離開了。畢竟這不符合規矩,時間太長我們也不好做。”
那婦人感激得連聲稱是,蔡娃子又交代了媳婦和孩子一些事情,無非是孝敬老人,照顧好孩子把他拉扯大,讓他讀書,將來有出息,千萬不能學自己諸如此類的。嘮嘮叨叨交代了半,眼看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些,雲燕這才站起身,牢頭馬上會意,趕緊吩咐穩婆進去把那婦人和孩子拉出了牢房。
到了牢房外,婦人又哭著給雲燕致謝,告辭要走,雲燕卻把她叫住了,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婦人有些緊張的望著雲燕,不知道要問什麽,跟著雲燕來到一個僻靜處。雲燕問道:“你跟我實話,你男人是不是被人收買頂罪?”
雲燕作為捕頭,對這一套做法太熟悉了。當一些重大命案無法偵破時,為了不影響政績,或者是與上麵有一個交代,便花銀子找一些囚犯來頂罪,特別是原本就是死囚的人,反正早晚都是個死,多認一個死罪也沒什麽,還能得些好處。如果沒有願意頂罪的,也可能會找其他罪犯來頂罪,那樣花的代價就要大一些了。
一聽雲燕這話,婦人嚇了一哆嗦。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緊張的道:“沒有啊,我男人沒有給別人頂罪啊。都是他幹的,那十幾個人全都是他殺的。”
雲燕又道:“把你剛才那二兩銀子給我瞧瞧。”
婦人很是緊張的掏出了那二兩銀子遞給了雲燕,又緊張的道:“捕頭,這銀子可是俺們家生活用的。”
雲燕拿著銀子到廊下燈籠光下仔細瞧了瞧,淡淡的聲音道:“這可是官銀,上麵有衙門銀房的印簽,你從哪來的官銀啊?”
在古代銀子的鍛造一般是由朝廷鍛造的,叫官銀,是嚴格按照一定標準打造的,並且有印簽。一些財主私人打造的銀錠也會留下私人作坊的標記,將來出問題可以找打造銀錠的富商追究責任。所以隻要是完整的銀錠,都會有不同的標簽。
而這枚銀子有官府印簽,並且銀子很新,顯然是剛打造不久,還沒有在市麵上進行流通的,或者在市麵上流通的時間並不長的,像蔡娃子夫妻這樣窮困的家庭怎麽可能擁有二兩銀錠,而且是官府的銀子呢?
那婦人臉色慘白,吱吱嗚嗚不出話來,顯然並不善於撒謊。又或者不敢在捕頭麵前騙人。
雲燕將那錠銀子還給了婦人,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轉而瞧了瞧她身上的衣服,道:“你跟孩子身上的這兩套衣服布料都不錯,連個補巴都沒有,可是你們兩個這樣子卻不像能穿得起這種衣服的人。這一套衣服從哪來的?還有你剛才準備行賄牢頭的二兩銀子可不是你這種家庭能拿得出來的,你或許能拿出銅錢,絕不會有銀子。”
“你好好想想,你丈夫若是死了,給再多銀子又有什麽用?人還活著,有雙手就能勞動掙錢,豈不比銀子更劃算?人死不能複生,如果你丈夫是替人頂罪,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你麵前,讓你的孩子沒有父親嗎?”
婦人嗚嗚的哭了起來,用手捂著臉,拚命的搖著頭,卻一句話都不出來。那孩子害怕的躲在母親的身後,探出腦袋瞧著雲燕,又看見母親哭得厲害,便也跟著哭。
不管雲燕怎麽開導,那婦人除了哭不再話,顯然對這件事已經下定決心了。
於是雲燕歎了口氣,揮揮手:“既然這樣那你回去吧,明早一點到法場來還可以見他一麵,替他收屍。”
婦人答應,謝過了之後帶著孩子,低著頭快步走了,好像走慢一點就會改變主意似的。
雲燕瞧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走出了衙門,雲燕這才轉身又回到了卓然的內宅。
卓然還在書房裏等結果,見到雲燕去而複返,有些意外。雲燕便將剛才發生的事和自己觀察到的不正常的情況告訴了卓然。
卓然緩緩點頭,:“你找到了非常重要的證據,這更進一步證實了我的判斷。我也大致想到該怎麽辦了。”
雲燕驚喜的問道:“真的?能你打算怎麽辦嗎?”
卓然搖頭道:“變戲法事先是不能的,要出來再變就不好玩了。”
雲燕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好吧,那我可就等著看你的戲法,一定要精彩喲。”
“包你滿意。”
………
第二早上。
卓然坐著官轎,帶著雲燕和藥葫蘆兩人,在一大堆民壯捕快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出城前往行刑的老槐樹荒灘。
到了那裏,卓然才傻眼了。隻見老槐樹草坪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來瞧熱鬧的,男女老幼都有。簡直比在城裏十字路口街頭處決人犯圍觀的還要多。
因為在街頭處決的話,受房子地勢的影響,能夠容納的人畢竟有限,不可能有很多人能靠近觀瞧,看不見也就懶得去了。但是在城外老槐樹草坪,這裏四周比較開闊,又有山包大樹可以攀爬觀瞧,地勢開闊之後,站的人也就更多,所以來看熱鬧的反倒比在街上要多得多。
卓然決定將刑場遷到城外之後,要求南宮鼎去找一塊適合的地方,結果他轉了半挑的就是老槐樹壩子,這四周有高有低,簡直就像一個羅馬鬥獸場,所以不需要探出腦袋,也能從後麵看到法場裏的情況。
這四周圍了數千人,卓然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不過好在這種情況已經有了預案,為了確保處決人犯順利,當地駐軍都全力配合。不僅全府所有衙役、民壯全部出動,有三百來人維持秩序拉出人牆,當地駐軍又圍了一圈,大概有五百人的圈子,全副武裝,長矛大刀對著圍觀的人群,誰敢靠近就是往槍口上撞。如此加起來已經將近上千人,這數千的圍觀民眾就算鬧事,也不可能掀起大浪來。
卓然很是感慨,看來古代的文化生活的確太匱乏了,處決人犯能吸引了這麽多多人來觀瞧。不過好在卓然把法場圈的很寬,即便是站在最裏層,距離行刑的法場也有百步之外。
法場前方有一座涼棚,是給監斬官坐的。卓然來到法場,下了轎子,在護衛的簇擁下緩步登上了高台,居中一坐,便有法曹上來稟報,人犯已經押到法場。不過大概還要等半個時辰,這期間是否準許家屬前來探望,送他們最後一程。
是否準許由監斬官決定,一般官員都會準許,所以卓然點了點頭。
等在外麵的死囚家屬便都哭哭啼啼的圍了上來,隔著囚籠跟裏麵的死囚話,送水送吃的。當然這些食物和水都是經過郎中檢查,確保無毒之後才能進場。
蔡娃子的老娘、老爹和媳婦兒子都來了,在囚車旁哭得很是淒慘。與頭晚上一樣,他們都換了嶄新的服裝,好像過節一樣。特別是他的兒子更是著實收拾了一番,似乎晚上吃了一頓肉,紅光滿麵的。
蔡娃子看見父母妻兒過上了好日子,一邊流淚一邊笑,很是欣慰的樣子。雲燕站在卓然身後一直在注意這場景,湊到卓然耳邊道:“你的把戲什麽時候開始呀?可馬上就要行刑了。”
卓然瞧了一眼跟在身邊的藥葫蘆,藥葫蘆微微點頭,卓然這才摸著下巴道:“放心吧,若有冤屈必有地異象,老爺看得真真的。”
時間過得很快,來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卓然看看日頭已經接近正午,便一揮手,衙役們立刻上前將那些正在跟死囚話別的親屬都拉扯開去,退到警戒線以外。包括蔡娃子的父母妻兒也都被拉走了,接著衙役上前將囚車打開了,把罪犯拽了下來,取掉了脖子上的枷鎖。
但是手腳的鐵鏈是銬著的,五個死囚中有一個是處以絞刑,另外四個都是斬刑。絞刑的被推上了絞刑架,踩著一根高高的凳子上,脖子上套上了繩索,隻等著監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一腳踢開凳子行刑。
另外四個則被衙役按倒在地跪著,一邊一個抓著手臂,前麵一個則扯著辮子,把脖子拉長,劊子手拿著厚背鬼頭刀捧在懷裏,正坐在一張桌子前大碗的喝著酒。臉上紅撲撲的,已經有些微醉了。衣服敞開著,露出胸前黑黝黝的護心毛,一身肥肉不停抖動著。後麵跟著兩個弟子,也都叉著腰,膀大腰圓。
四個都是同一個劊子手挨個來行刑。最後一個是蔡娃子,這個順序是由卓然親自確定的。
到了正午時分,法曹上來哈著腰稟報正午時分到,可以行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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