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放線釣魚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老漢果然帶了一份請柬，趕著一輛豪華馬車親自到衙門來迎接卓然。卓然沒有穿官袍，換了一身便裝，對冰霜道：“我有個應酬，同時也是公事。所以中午不能陪你去浣花溪，不過來日方長，咱們改再去。”
“公務要緊，改再去。”
柳葉青不陰不陽的了一句：“再大的公務也大得過姐的事嗎？”
冰霜立刻扭頭，很是不高興的瞪了柳葉青，道：“柳姐姐，你怎麽能這樣卓大哥呢？”
柳葉青趕緊低眉垂首，了一聲是。卓然瞧著她，眼珠一轉，對冰霜道：“你昨晚上不是你的護衛都聽從我的調遣嗎？”
“是呀，全部聽從你調遣。總共十五位，加上柳姐姐有十六位，你都可以隨便指揮。”
卓然道：“不需要這麽多，我隻需要她一個人就可以了。讓她陪我中午去辦事，聽我指揮。”
柳葉青哼了一聲，道：“你手下這麽多人，幹嘛偏偏挑我？我要跟著姐，沒空。”
冰霜立刻把臉板起來了，對柳葉青道：“柳姐姐，我警告你，我再聽到你這麽跟卓大哥話，你就走。我不要你跟我了。”
柳葉青大驚失色，趕緊躬身施禮，道：“姐，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
冰霜這才把麵色放緩和。道：“卓大哥既然讓你陪她去，你就陪大哥去。他不會無緣無故叫你陪著的，肯定有他的用意。你要聽從卓大哥的安排，把他交辦的任務的處理好，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屬下知道了，屬下謹記在心。”
卓然得意洋洋對柳葉青手一揮，道：“走吧，跟我赴宴去。”
柳葉青隻好跟著出到前院。牢頭經過卓然易容之後，改扮成卓然的隨從，低垂著頭跟在卓然的馬車旁邊。
卓然給李雄介紹柳葉青，道：“她是我一個朋友，也對西夏的烈酒很感興趣。所以想見識見識，歡迎嗎？”
李雄趕緊道：“歡迎歡迎！提刑官老爺的朋友也是我們的貴客。要不請這位姑娘坐我的馬車，我騎馬。”
“不用了，她跟我坐一輛車，咱們出發。”
罷，來到馬車前，很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柳葉青陰著臉，提著裙裾踩著馬鐙上了馬車，卓然跟著上去，放下轎簾。兩人在馬車裏盤膝而坐，坐墊很厚，很暖和。後麵還有一個半腰的靠背，可以用手依托支撐，沒有坐得那麽累。
柳葉青等到馬車走動之後，才陰著臉問道：“你讓我跟著你來幹什麽？我又不喝酒。”
“行啦，你確定你不喝酒？”
“我不喜歡跟你喝酒。”
“沒錯，我也一樣，所以我叫你去，不是要你陪我喝酒，而是陪他們喝酒。你替我把他們都灌醉，這是我的目的，不要問我為什麽，你按照我要求的做就行了。”
“他們有多少人，幹嘛要灌醉酒？”
“你隻管按照我的意見辦，不要提為什麽？知道了嗎？”
柳葉青也沒有表態，把頭扭向一邊望著窗外，過了半晌，道：“違背地良心的事我是不會替你做的。”
“你到想讓我叫你做違背地良心的事你好有推脫？放心吧，絕對是光明正大的。我還告訴你，我要抓一個人，這個人就在這一夥人中。而這一夥人是些什麽人我還不清楚，我把你這絕頂高手帶上，主要目的其實是做我的保鏢。”
“你的酒量不錯，又是個超級美女，你把他們灌醉了，就能套出他們的話來，抓到真凶就大功告成了。所以你是在為朝廷做事，這樣夠光明正大而且有正義感了吧？”
柳葉青聽他誇自己絕世美女，不如臉色放緩了些。但凡女人，沒有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的，即便是她這樣的高手。：“你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讓人捉摸不透。”
卓然瞅瞅外麵，牢頭一直跟在旁邊的。他相信牢頭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戴罪立功，這功還沒完全立好，他怎麽可能自己跑呢？他的罪過還不至於掉腦袋，隻要能減輕，少受點罪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他不會想著亡命涯，一輩子東躲西藏過老鼠的日子。
卓然收回了目光，望向柳葉青，道：“我有件事想請教，不知可否？”
“有事你就。”
柳葉青語氣已經放緩了些，因為她心情好了些。
卓然問道：“你覺得宗主找我去，讓我過這最後一關，他會問我些什麽？”
柳葉青把頭扭開了，道：“我不敢妄自揣測宗主的心思，你去了就知道了。就像冰霜的，你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把你真實麵目展現給宗主就足夠了。沒必要刻意的準備，也沒必要從我這打聽。”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宗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聽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仙界，他真的能飛升成仙嗎？”
柳葉青回頭過來瞧著他，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準備跟宗主過過招嗎？我告訴你，別是你，就算是一百個我也不夠他老人家扇一巴掌的。你明白他的武功有多高了嗎？”
卓然哼了一聲，：“我不相信，你的武功已經很高了，下不是第一，至少是第二。怎麽可能一百個都還不夠他扇一巴掌呢？底下哪有這麽武功高的人？那他應該是神仙了。”
“沒錯，你回答的非常準確，他就是神仙。我這句話絕對沒有半點誇張，至於他厲害到什麽程度，如果你真想知道，到時候可以讓他指點你幾招。他要願意，你會受用一輩子。”
“莫非你的武功這麽高，就得益於他的指點？”
柳葉青回頭過來敲著卓然道：“池宗四大長老都得到他的指點，不然怎麽可能有現在的成就呢？”
卓然有些傻眼，敵人太強大，對自己來簡直是高山一般的存在，把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了。他搖了搖頭，不再想。
馬車到了李雄家，他們下了車，李雄的妻子帶著孩子已經等在門口。非常殷勤的上來見禮，他們的漢話，不是很標準，夾雜著一些西夏的口音。
見過禮之後做了介紹，卓然也跟李雄他們介紹自己的老仆人，也就是那個牢頭。牢頭弓著身施禮，李雄趕緊客套的還禮。
三人跟著李雄一家走進了院子，李雄先帶著他在院子各處轉了轉，然後來到了後院，酒宴設在後院。
後院裏風景優美，不過現在還是寒冬臘月的，寒地凍，在涼亭上有一個暖閣。打開落地的門窗，便可以看到前方的一池湖水。
這湖水原本已經凍住了。但是因為冰層很薄，所以李雄這一上午調集所有的仆從將冰河上的冰徹底鏟掉，露出了青青的河水和水下本來在冬眠忽然被攪醒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魚。
他又刻意布置了不少花盆放在香榭之上，這些花在寒風中簌簌發抖。這兩一直烏雲密布，看樣子又是有一場大雪，不過雪中飲酒，格外有意思。
卓然他們來到了大廳上，大廳裏的二十幾個西夏人都出來迎接，排成了一排，等著卓然的接見。滿麵春風，謙恭的微笑。
卓然在李雄滔滔不絕話的時候，瞧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牢頭。
牢頭在那些人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仔細觀瞧，隨後他低低的聲音對卓然道：“中間那個穿一身大紅衣衫的女子就是。”
這裏的五六個女人隻有一個女的穿的是紅衣衫，看樣子有將近三十歲，正眉目含情的望著卓然。
卓然微微點頭，道：“你就在外麵候著，別讓別人看到。”
“是，老爺。”
牢頭一直低垂著頭，不敢再看李雄。已經把卓然介紹了，並表示了隆重的歡迎，然後挨個的給卓然介紹了這些人，大多是在當地做生意的。幾個女的則嫁到了川蜀當地，因為強調這次是西夏人聚會，所以沒有帶家屬。
李雄挨個給卓然介紹。介紹到那身穿紅衣的少婦的時候，李雄道：“她叫李珊，是咱們這些人中生意做的最大的。她丈夫在西夏也是有名的大商人。原先也在川蜀一帶做生意，後來覺得大宋跟西夏關係越來越緊張，經常打仗，他們的生意不好做，因為有些宋朝人不願意跟西夏人做生意，於是就把生意撤回去了。但他妻子堅持留下來，照顧他妻子自己的這部分生意。”
“李珊娘家也是做生意的，她的生意不是她丈夫的，是她自己的。是個了不起的商人。”
李珊聲音輕柔，道：“民女李珊拜見提刑官老爺，能夠見到提刑官。當真是歡喜得緊。”
卓然瞧著她道：“李掌櫃巾幗英雄，人長得漂亮，生意做得好。可惜已經成親了，不然隻怕登門求婚的把門檻都要踩爛了。”
見卓然的帶了點調笑的意思，李珊微微臉紅。其他人則哈哈大笑，覺得這位提刑官一點架子都沒有，非常平易近人，頓時也放鬆了不少。
李珊再低頭道：“老爺笑了，李珊命苦，自家男人寧可把我孤零零拋棄在這，也要回西夏照顧他的生意。哎，我有丈夫，可是跟沒有又有什麽區別？這就好像你們大宋所的守活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