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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走漏風聲

  兩個人在之前其實都已經想到了,官府會問他們當時的情況,所以其實一直都在腦海中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現在提刑官老爺問起,於是思索了片刻,書生道:“當時我們聽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倒下來的聲音,咚的一聲撞了地板上,還掉了好多灰塵。然後我們就把燈吹熄,過了不一會兒,就發現床上有血了。”


  卓然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死者倒地時撞擊樓板留下的聲音。道:“那是什麽時候?”


  “應該剛黑不久吧,因為黑的時候我們上床的。”


  當地黑是在晚上七點左右,按照這個來算,那就應該是八點左右發生了。明白這一點,跟各方麵匯集到的信息是相符的。


  他娘子也用力的點頭,想了想又:“在那之前,我夫君去提水的時候,我好像聽到窗戶後麵有動靜,好像有人了一句話,是當地的土話,我學不來。但是我能聽得懂。”


  卓然興奮的問道:“他的是什麽?”


  “是個男人的聲音,好像的是‘歪了,擺正一點。’”


  卓然馬上對雲燕:“你到外麵去找當地的人進來,找他學著把這話一下。讓這位大姐好好聽聽。”


  雲燕趕緊出去,片刻便進來了,叫了縣衙的一個書吏進來。他盡量不叫當地的,避免走漏風聲。


  這書吏就是當地人,因為這一片的幾個縣都一種話,包括銅錢村。他到不是銅錢村的。書吏進來之後,卓然告訴他,讓他到窗戶外麵去反複的這句話,在不同的位置。然後讓這娘子在屋裏聽,看看當時大概位置是哪個地方。


  那書吏立刻明白,老爺在進行現場還原測試,馬上答應了。出去之後到了窗外,用當地的話了那句話,不停移動地方。這娘子就坐在原先她坐的凳子上側耳傾聽。


  忽然她興奮的對卓然道:“就是這,應該就是這個位置。因為我當時是背對著的,我還回過去瞧了一眼,但是後來就沒聲音了,也沒有什麽動靜。緊接著我丈夫就來了,我就沒有注意別的了。”


  私奔出來心情緊張,女子跟意中人終於在一起。那時候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兩人之間了,哪裏還會注意到別的?這時能聽到這句話,是因為情郎出去了,屋裏靜下來她才聽到,也算是運氣。


  卓然得到了這個重要消息,立刻出來到了後麵。查看了那個書吏所在的位置,剛好是在王爺住的正房下方。他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有什麽可供攀爬的東西。於是一路尋找,一直找到了客棧圍牆的後麵,因為正房是對著後院呢,是一條比較僻靜的胡同。忽然卓然眼睛一亮,在胡同的一角他發現了一堆毛竹。立刻想到那娘子的話“歪了,擺正一點”。——難道他們使用的是毛竹作為支撐物攀爬上去的嗎?

  卓然立刻轉頭,望向了跟在身後的雲燕。雲燕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道:“這竹子可能就是凶手用來翻牆和上房的工具,可能當時竹子沒有放正,因此同夥才提醒。這樣看來,凶手至少有兩個人,否則沒有必要這樣,直接自己把毛竹擺正就可以了。


  卓然道:“很有道理。”


  卓然轉身走到了那一堆毛竹的前麵打量了一下。忽然他在其中的一根毛竹上發現了一點淡紅色的血跡,疑是血痕的東西。他馬上心的把那個毛竹取了出來,放在地上挨個檢查,發現了好幾處血紅色的斑痕。其中有一處有相對比較完整的一個指紋留下。


  卓然馬上用糯米膠紙提取了,並提取了幾處血跡剪裁,以備檢驗用。雲燕對卓然道:“這血會不會是砍毛竹的人手上受傷沾上的呢?”


  “有這種可能,所以要查清楚這毛筆是誰的,找一下它的主人,對他的血液進行檢驗,如果不是在主人的血,那就很可能是死者的血或者是凶手的血。所以要把死者的血也要提取進行對比。”


  雲燕道:“要不我去找這家主人,把他的血樣和指紋都提取回來。”


  卓然道:“這件事讓南宮鼎去,你先跟在我身邊。我可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你去辦。”


  跟在不遠處的南宮鼎上前領命,帶人下去開始排查。


  南宮鼎的主人把這些毛竹的主人找到,就是毛竹靠著的圍牆旁邊這家人。叫來之後,問了毛竹上血的事情。那家主人看了之後,搖頭道:“這些毛竹砍了好幾個月。砍的時候並沒有受傷,這些血跡不是我們的。”


  話雖這麽,雲燕還是叫人提取了毛竹主人的指紋和血樣,提供給卓然進行比對。


  卓然比對血型之後果然不符,排出毛竹主人的可能性。與此同時,卓然在進行血樣和指紋的比對,經過測試,發現血樣的血型跟死者的血型跟毛竹上的血型是一致的。雖然這不能夠據此得出毛竹上的血就是死者的血的必然結論,但是有了很大的可能。


  卓然將雲燕叫過來道:“我們現在獲取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就是牆外毛竹上的血跡。這些血跡上麵有一枚血跡,初步判斷是使者的,凶手可能在打死被害人的時候,手上沾上了血,再通過毛竹下把血留在了毛竹上麵。”


  “把毛竹送到了牆外巷的那一堆放毛竹的地方,現在我們有了一枚懷疑是凶手留下的指紋。很遺憾,我跟我在房間裏提取到的指紋進行比對,沒有比中的。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房間內的指紋可能已經消失了,畢竟有七八時間了。”


  “那娘子聽到窗外有人話,話之人使用的是本地口音。而經過了解,本地口音隻有附近幾個縣在,其他的縣的口音就不一樣了。所以我們現在隻能采取一種相對比較笨的辦法,就是廣泛撒網,看看能不能撈到這條大魚。”


  雲燕道:“你不是最反對這種廣泛撒網的嗎?你笨蛋才會這樣做。”


  卓然苦笑:“我們現在隻能做一回笨蛋了。因為這個案子線索被破壞太嚴重,現場人進進出出的很多,把地上的血都踩得到處都是。另外包括凶手作案的釘錘,也都有多人接觸過,上麵覆蓋了各種人的指紋。所以給我們的線索比較少,同時又有直接證據證明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使用當地語言的,本地人不限於銅錢村的人。”


  “所以我們采取廣泛撒網,範圍有針對性。另外,附近幾個縣我們要進行排查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隻針對其中的分成幾撥,第一撥先叫各村的村正把本村有劣跡,年輕力壯的男子的血手印提取比對。接著再提取其他的青壯年進行比對,最後還不行,再全縣比對。這件事南宮鼎去布置。”


  雲燕道:“你還不讓我去?難道還有比這個更艱巨的任務嗎?”


  卓然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對她:“你不覺得我是舍不得你辛苦,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雲燕淡淡道:“你身邊有冰霜啊,幹嘛找我?”


  卓然有些尷尬,道:“別這樣嘛。”


  雲燕看見卓然尷尬的樣子,換了個笑臉:“開玩笑了,別在意。”雲燕見卓然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便聲道:“你不會生氣吧?”


  卓然歎了口氣,:“怎麽會呢?隻是覺得最難辜負美人恩。”


  “別這些了,我們還是你讓我做什麽吧?”


  卓然道:“我們先前把網撒出去了,就是看看能不能拿打到更多的魚。而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釣魚,精準地釣魚。也就是要摸透凶手最有可能是誰?什麽樣的人?要從僅有的線索中進行尋找。”


  “好啊,不過我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你發現什麽了嗎?”


  卓然道:“我們先看現場遺留的這柄羊角錘。這邊羊角錘是用來做什麽的?”


  雲燕道:“這種羊角錘我覺得這有可能是木工用來釘釘子的,石匠的釘錘比這個大重,我見過。這羊角錘很普遍,家庭也會使用,所以要想把它具體化,不太容易。”


  卓然道:“僅僅是木匠使用,這種可能就已經很大的縮範圍了。所以我們進一步細化的時候,木匠將作為嫌疑人最有可能的歸屬地。所以要對這幾個縣鄉所有的木匠重點進行排查,爭取早點發現凶手。”


  雲燕答應,出去部署南宮鼎他們重點注意各村的木匠。


  雲燕回來之後,卓然又道:“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縮這個範圍。”


  雲燕欣喜的點頭:“縮的越越好,還有什麽呢?”


  卓然道:“我先要去勘驗屍體,勘驗完屍體之後,或許我們能夠進一步的縮凶手的範圍。”


  “那為什麽不解剖屍體之後再縮範圍?”


  卓然:“現在要爭分奪秒搶在時間的前麵,我們如果在解剖過程中又發現了更明確的指向性,我們就直接縮範圍就可以。但如果我們等到結果出來,發現沒有什麽新的線索的話,我們就耽誤至少半時間。因此我們寧可未雨綢繆,把工作坐在前麵。”


  “我明白了,屍體現在就存放在客棧的一間屋子。會不會已經腐爛了?”


  卓然道:“是呀,我也是這個擔心。因為這春暖花開,氣回暖快。屍體露在空氣中,更容易腐腐爛變質。”


  兩人來到了存放屍體的屋子,將棺材蓋打開,立刻一股令人窒息的屍體惡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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