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頂罐的女人
他們三個湊過來仔細觀瞧。南宮鼎:“好像是瓷片,會不會使用碗什麽的攻擊腦袋而死的?”
卓然瞧了瞧,搖頭道:“不對,死者是凹陷性骨折,撞擊力非常猛烈。即便是用大海碗砸在腦袋上,也不可能造成這麽嚴重的顱腦損傷的骨折的。碗的重力太。”
侯鷹道:“那就是酒壇子或者菜壇子,要不就是花盆。”
卓然點頭:“這幾種都有可能,但現在還不能確認。”
到這兒,他把目光望向了雲燕:“你呢?你怎麽看的?”
雲燕一直在思索。聽到卓然問,才道:“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花盆酒壇還是什麽?但是我覺得這頭頂上的凹陷性骨折麵積太大。而且破碎的也相當猛烈,明撞擊力大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但是我不知道具體有多大?也就是有多大的打擊力才能夠造成這麽重的損害。如果能知道,那麽我們就可以推算出凶手到底是不是孔武有力或者內功高強之人,猛烈的用類似壇子的東西將死者的頭部砸成這個樣子。”
“要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從身有武功或內力高強的人中去尋找,這樣範圍就會很多了。”
卓然讚許的一挑大拇指,道:“你這個思路很有建設性。的確,確認打擊的力度是目前獲取證據的一個重要手段。但是據我所推測,這力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或許是武林高手。”
“因為粉碎成這個樣子,一般人的力氣,除非使用大鐵錘,或者兩軍作戰的銅錘才可能砸成這個樣。但是使用銅錘來做凶器的其實是非常少的,因為銅錘是一種兵刃,平時生活中根本用不上。隻有兩軍對壘才會使用。”
“所以它作為軍械是存在軍隊之中,在平時的生活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而且如果是銅錘的話,腦部的那片碎片又如何解釋呢?”
侯鷹眼珠一轉,馬上道:“那會不會是正好她腦袋頂個壇子,結果被凶手一銅錘連壇子帶腦袋一起砸碎了。所以那瓦片才嵌入他的腦袋裏。”
卓然笑了笑:“你的想象力的確很豐富。但實際上,這種可能性非常,因為,你在京城見到很多女的腦袋上頂個壇子嗎?”
“我在遼東見過,那兒的婦人喜歡用腦袋頂壇子。但是在京城很少見的,遼東那邊的婦女並不多。不知道這馬氏是不是?”
“這倒是一個新的方向,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看她平時有沒有用腦袋頂壇子的這個習慣。因為沒有這個習慣的話,一般人是不會把壇子頂到腦袋上的。那樣不好拿捏平衡,掉下來可就摔碎了。”
南宮鼎道:“如果她用裝滿酒水的壇子高高舉起,狠狠砸在死者的腦袋上。興許能造成這樣的顱腦骨折。”
卓然點頭道:“有道理,但是恐怕這壇子得比較大才行。因為壇子的話,就不足以造成這麽嚴重的損害的。”
卓然道:“從目前的顱腦損傷來看,造成這麽嚴重的損傷。凶手的力氣應該很大,或者有內功。所以這是我們下一步要偵破的方向。”
卓然頓了頓,又接著道:“這案子還有一個蹊蹺之處,你們注意到沒有?”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搖頭。
卓然道:“為什麽要把屍體運到村子下麵靠近河的樹洞裏頭藏著?凶手是什麽用意?”
侯鷹馬上道:“興許是要栽贓給誰吧。所以才把屍體運到這來。”
南宮鼎:“他要栽贓給誰,應該把屍體放到哪一家的旁邊。才能夠栽贓到啊。把它藏在村外河邊的樹洞裏頭,那能起到什麽作用?”
侯鷹喜歡跟人抬杠,馬上道:“興許樹洞旁邊的那田埂的主人跟凶犯有仇呢?放到他家田埂旁邊跟放到他們家房子旁邊差不多嘛。”
南宮鼎雖然覺得侯鷹有些強詞奪理,可是他卻一時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雲燕道:“我倒覺得他未必是想陷害誰。畢竟他要陷害誰的話,他就不該把屍體藏起來。而的確應該放在明顯屬於那家的地方,比如扔到他家的田地裏。被藏在樹洞裏,誰能證明樹洞是他們家的呀?”
“挨著樹洞左右有兩丘田地,興許屬於不同的人家呢。再者,若不是有個洗衣服的村婦到那去解手,隻怕也不至於及時發現。再拖上幾,這麽熱的,屍體爛掉之後就根本找不到了。”
侯鷹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認為凶手把屍體放在那,是為了讓它爛掉,毀屍滅跡嗎?那他直接扔到河裏豈不是更方便?又或者挖個坑埋了。”
卓然點頭:“你們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弄清楚這個問題,恐怕是破獲這案子最關鍵的環節。”
“因為他很可能會引導我們確定凶手的大致範圍。凶手為什麽要把屍體運到這裏來,並藏到樹洞裏頭。這個用意弄清楚了,我們或許就能鎖定嫌疑人的範圍,甚至直接鎖定嫌疑人。”
聽到卓然這麽,三個反倒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麽來理這個關係了。
卓然道:“你們先很可能凶手是為了栽贓陷害,我倒同意雲捕頭的意見。就是不是栽贓陷害,而是出於其他的目的。這目的是什麽呢?我一直在想,轉移屍體,通常的考慮隻有一個。就是轉移視線,不讓官府把視線盯在他們身上,讓屍體遠離自己。”
“因為我們查案,慣常都是以屍體為範圍來進行調查的。凶手通常情況下也是在屍體周邊實施犯罪之後將屍體拋掉的,既然凶手是為了轉移視線,那就明凶手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否則他就達不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雲燕他們三個都頻頻點頭,絕對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可是又有點像隔鞋撓癢,霧裏看花。還是沒人最終抓到最關鍵的東西。
不過卓然很快讓他們抓到了這一點。
卓然接著道:“凶手既然不是這附近的人,為了轉移視線而把屍體拋到了這裏。而他又不是把屍體隨便拋到路邊。而是藏到了一個相對比較隱蔽的樹洞裏頭。”
“那個樹洞咱們到現場都看到了,他是在兩丘田之間的一個低窪地帶。從河邊都看不到,必須要到田埂地才能發現這低窪地帶。——另一個問題,凶手怎麽知道那裏有個樹洞可以藏屍體?”
三人眼睛都同時一亮。侯鷹道:“他興許某一路過這兒,剛好拉肚子。結果到處找方便的地方,發現了那樹洞。”
南宮鼎道:“那也太湊巧了,而且那樹洞距離路邊還是有些遠。他就算要方便,村子腳下就有好些茅廁。又沒鎖門,隨便都可以進去,幹嘛要跑到樹洞裏去方便呢?而不到村裏的茅廁裏方便。那裏相比還要近一些,而且也方便呀!”
“不定他覺得鄉下的茅廁太臭了,蚊子又多。還不如到河邊去,一邊吹著河風一邊解決問題。豈不是清爽?”
南宮鼎頓時一呆,道:“這個……”
雲燕則撲哧一聲笑了,道:“行了,你們倆別糾纏這個。這個問題不應該成為我們首先考慮的方向,因為它的可能性太了。卓大人早就跟我們過,破案要從可能性最大的著手。”
“隻有最大的可能都被排除了,那些的可能和沒有可能的可能才會成為可能。——簡單地,就是‘當可能成為不可能,不可能就會變成可能。’——你們不朝可能性大的去考慮,偏偏找一個可能性很的去鑽牛角尖。豈不是違背了卓大人的教導嗎?”
侯鷹還是有些不服氣,道:“到路邊去找地方方便,這可能性很嗎?”
南宮鼎馬上道:“怎麽不?那樹洞不在路邊,他得先下到河邊,然後還要走過田埂才能發現那樹洞。像你所的,河邊吹風,拉著方便看風景,那就更扯淡了。”
“他要看風景,要吹涼,幹嘛要到廁所,幹嘛要方便的時候去吹風啊?有這種想法的人恐怕微乎其微吧。誰都是上廁所趕緊解決,然後走人。他既然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想必是路過的商旅客。還不著急忙慌的趕路,還有時間看風景嗎?”
侯鷹撓撓頭,也覺得自己法的確可能性太。於是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你他怎麽知道那有個樹洞?然後把屍體藏在那。”
南宮鼎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
雲燕忽然道:“如果他是那兩丘田的主人,他不就知道了嗎?那樹洞就是他們田旁邊呀!又或者他是這村裏的人,比如村裏誰家的親戚曾經來過這兒。但又不是村裏的人,他去不就知道了。”
南宮鼎和侯鷹一聽,都連連點頭:“沒錯。這種可能性完全有,而且很大。”
著,把頭都轉向了卓然。
卓然則讚許的瞧著雲燕:“很不錯,一下就抓到了關鍵。是的,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我們雖然目前調查發現,死者不是這個村的。但並不代表凶手不是這個村的,如果凶手是這個村的,他就有可能知道這個樹洞。”
“但如果他自己就是這個村的人,那又不符合我們前麵的推斷。轉移屍體是為了引開注意力,那樣一來就不符合轉移屍體的目的。”
“並且你們調查發現,有幾戶人家都證實,前晚上狗叫的厲害。還看到一輛驢車停在通往拋屍現場的階梯的路口,有可能是轉移屍體的車輛。從而證明凶手是把屍體轉移到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