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杠
第一百七十章——抬杠
綜藝錄製的時間短, 也就兩天而已,去四川之前阮夜笙就在奚墨家裏住著,這下回來, 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周文許和另外一個幫傭幫她們將行李送進了主樓。平常奚墨在家隻吃蘭姨做的菜,現在蘭姨還沒回來,奚墨在回途中也沒怎麽吃好,阮夜笙就打開冰箱,給兩人做了點熱量比較低的夜宵。
外頭寒風呼嘯, 天氣預報裏說會下雪,但也遲遲沒見下雪的跡象, 天氣濕冷濕冷的。奚墨坐在桌旁, 吃著阮夜笙為她準備的夜宵,心情卻十分熨帖溫暖。
以前她在家住的時候, 都是蘭姨陪伴她, 現在蘭姨不在, 換成了阮夜笙, 這種感覺對奚墨而言是新鮮的。
簡芫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將蘭姨看成她半個母親,蘭姨給她的更多是無微不至的母愛親情。
但阮夜笙不一樣。
現在和阮夜笙住在一起,奚墨感覺家裏的氛圍都產生了變化, 像是冬天裏能捧著一杯熱牛奶,夏天裏能喝一口冰鎮的蜂蜜檸檬水,所有的一切都似是發自毛孔的舒適暢快。
不管是奚墨坐著, 站著, 行走在家中, 還是看書,健身,都能感覺到連空氣中漂浮的粒子都像是帶了一抹愜意的氣息。
“去北京還有幾天,在這之前就都在我這住吧,別回家了。”奚墨吃了一口,說。
阮夜笙心裏當然是偷著樂的,但嘴上還要說:“我好久沒回去,再不住一住,家裏得長蘑菇了。”
“就住這麽幾天。”奚墨蹙眉:“能長什麽蘑菇。”
阮夜笙笑起來。
“我這裏安全,有圍牆,有監控,還有保安。”奚墨說:“就算楊陣和丁其紅在盯著我們,他們也沒辦法靠近,外麵都是攝像頭,他們會有所顧忌的。”
阮夜笙明白奚墨是在為自己的安危著想,才不放心她回去住。不過她還是有些貪心,如果奚墨並不是因為這個理由留她住下,而隻是單純地想和她在一起住幾天,那該多好。
甚至,她連幾天都不滿足。
還想要……更多。
“那這幾天你要不要抽空去一趟療養院?後麵電影一旦拍攝起來,就沒有這麽多時間了。”阮夜笙了解奚墨的執念所在,之前從張東陽那張畫上隱約看出了卡車上其實是有兩個人,如果不去弄清楚,奚墨心裏是過不去的。
“可以。”奚墨點點頭,卻有所擔憂:“去療養院容易,隻是張東陽邊上一直有我爸的人在守著,我們不好找機會接近。以前我是假裝成病房的保潔員,進去偷偷看一下,這次我們還要問話,是行不通的。而且假扮保潔員的風險也太大了,我那時候是碰巧沒被發現而已。”
“你為什麽要怕被發現?”阮夜笙卻輕聲問她。
奚墨一愣。
她驟然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是,她為什麽要怕被發現呢?看守張東陽的是她父親奚季的人,奚季也從沒說過不允許她過去探視,可她那時候就是偷偷摸摸地去了。
“奚墨。”阮夜笙眼底溫柔,她就像是解開奚墨心結的那隻手,指尖輕輕一扯,將奚墨心中這些年都擰得緊緊的結勾得鬆動了不少:“你離你爸爸太遠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並不想你離得這麽遠,他隻是不懂方法。”
奚墨沉默著。
阮夜笙說:“那時候我們交換了身體,我以你的身份與你爸爸接觸,我能感覺到他對你的關心,隻是他這個人不善言辭,不懂表達,在你成長的過程中,又對你要求太高,讓你過於敬畏他。而你以我的模樣與他交流,難道沒有感覺到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嗎?”
“……我知道。”良久,奚墨說:“我隻是還沒有適應過來。”
“我相信奚叔叔。”阮夜笙想起奚季在溫室放的那兩本書,就想笑:“一個會悄悄地看《如何成為慈祥的父親》,還有《如何和子女正常地溝通》的人,他即便對你而言不是一個好爸爸,但他也絕不會因為你要去療養院找張東陽調查真相而責怪你,你不用那麽緊張會被發現。或許你可以直接坦誠地和他說清楚,說你要去問張東陽話。我們就光明正大地走進病房,你覺得怎麽樣?”
奚墨看向了阮夜笙。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一個人在路上孤獨地走著,從年少跌跌撞撞,走到如今小心謹慎。但阮夜笙卻在中途朝她走過來,牽著她的手與她一起走。
她才發現自己之前隻是因為身處昏暗之中,才看到自己是孤獨的,以為周圍根本就沒有人。而阮夜笙的同行給她帶來了光亮,照亮了她周圍的一隅。
奚墨終於看清楚了,這條路上其實並不孤獨,還有很多人。
有顏聽歡暗地裏的保護,也有崔嘉魚,林汀雨,林汀霜這些上海的相親相愛姐妹們,去了一趟四川黑竹溝,她連對沈輕別都改觀了,現在甚至沈輕別和鬱安都在“上海的相親相愛姐妹們”的行列。
這一切都在潛移默化地進行著改變,等奚墨真正覺察時,才赫然發現,原來這條路已經這麽熱鬧了麽。
她更是看到了她的父親奚季,其實也在這條路上。隻不過以前是沒有光的,她被黑暗蒙蔽了雙眼,如今溫柔明媚的光灑下來,她才得以看清楚。
奚墨沉積多年的陰霾似乎散去了不少,她感覺到一種通體洗髓般的輕鬆:“我去和我爸爸說,告訴她我查到的線索。”
“這麽晚了,他應該早就睡了。”阮夜笙由衷地替奚墨高興:“你明天給他打電話。”
“好。”奚墨點點頭。
她為了保持身材,幾乎不怎麽吃夜宵,就算吃也是吃低熱量的那種,其實沒什麽滋味,但現在這份夜宵,她卻嚐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都去健身房鍛煉,出了一身的汗,洗完晨浴才吃早飯。
顧如的劇本反正也是每天給她們發過來一部分,而且總是在大半夜,每天早上阮夜笙都迫不及待地點開顧如的消息,就跟看更新連載似的,心裏急得都快上火。因為想看後續,卻又被顧如吊胃口,她隻好將每天的劇本部分反複地看,這樣一來,劇本迅速在她心中滾瓜爛熟,印象反倒比以前一次性看完全部的劇本更深刻。
上午的時候,奚墨給奚季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方沒有聲音,奚墨下意識有些緊張,深呼吸了下才說:“爸。”
“嗯。”奚季十分平靜地應著:“路清明說你從四川回來了。”
“是,半夜到的。”奚墨試圖與奚季閑聊,但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你今天忙嗎?”
“不怎麽忙。”奚季說:“我在溫室種花。”
“上次夜笙送給你的那些種子,你覺得怎麽樣?”奚墨實在沒話聊,勉強將話題轉到阮夜笙身上。
“小阮給的種子很不錯。要是她有空,你可以請她到莊園裏來吃飯。”
“……好。”奚墨看了邊上的阮夜笙一眼:“我會跟她說。”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奚墨也不知道該怎麽聊下去,隻好鼓足勇氣,開門見山:“爸,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麽?”
奚墨平常似高嶺之花,在奚季麵前,卻不過像是奚季溫室裏的一朵小花,有些瑟縮著:“我以前大學的時候,其實悄悄去過一次療養院,然後我從司機張東陽那裏撿到了一張畫,這次我發現那張畫有線索,我想……告訴你。”
電話那頭這下陷入徹底的沉寂。
過了好一會,奚季才說:“我知道你去過。當時我的人告訴我了,說看到一個有些奇怪的保潔員進了房間,舉止不對勁,我就讓人去查了,發現是你。”
“你……知道?”奚墨愕然:“你那時候不訓斥我嗎?”
“為什麽要訓斥。”奚季沒有多餘的什麽解釋,隻是說。
奚墨驀地有些感動,原來奚季是知道的,卻並未嗬責她,甚至從沒提起過,麵對這樣的一個父親,她其實沒有理由將要去療養院問張東陽的事情當成一件棘手的事。
就像是阮夜笙說的,她隻要自然地走進去就行了。
沒有人會阻攔她。
“那張畫我換了一種方式看了,發現張東陽似乎是畫了兩個人在卡車上。”奚墨這下沒什麽顧慮,說:“當時那輛卡車上,很可能還有一個人,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的蹤跡。我想去療養院問一問張東陽,看他是否有反應,如果真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如今還在,而且是清醒的,找到他以後,能不能調查出什麽?”
“不用去問張東陽了。”奚季說。
奚墨沒有吭聲,試圖揣摩奚季此刻的心情。
奚季卻說:“我早已經問過了,的確還有一個人。張東陽經常畫圖,每一張我都仔細看過,他是經常畫一些兩個人在卡車裏的抽象表現,後麵我試探過多次,問是不是還有一個人,他反應很大,一直喊不是他撞的,是那個人撞的。”
奚墨這下徹底怔住。
原來她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奚季早已經了如指掌。
其實隻要她以前願意和奚季溝通,她能從奚季那裏得到很多消息,隻是她並沒有那麽做,而是選擇自己偷偷摸摸去查看。現在回想起來,以前的那個自己是多麽幼稚。
“那你有查到那個人的一些線索嗎?”奚墨忙問。
依奚季的性格,得知當年的確有兩個人在卡車駕駛室後,肯定會深入調查的。
“我還在查。”奚季的話語聽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仿佛調查那個人對他而言,已經耗費了太多心力。
奚墨知道她父親的手段,能讓奚季至今都一無所獲,當年卡車上另外一個人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可以藏得這麽好,半點線索都沒留下。
奚季說:“以後你想要問張東陽什麽,你可以隨時去問。也可以給病房看守的人打電話,讓他開視頻,你時間不方便,不用親自去,他會幫你辦好。”
奚墨現在的心情無比複雜,既有些輕飄飄的高興,像是考了個好成績被家長獎勵了,又有些慚愧,慚愧自己以前對奚季有太多的誤解。
她爸爸並不是她想象中那樣冷漠,嚴苛。
而真的隻是不懂怎麽和她溝通,什麽都不說。誠然奚季的溝通是有問題,但自己何嚐不是方法不當。
“謝謝爸。”奚墨眼中藏著笑意。
阮夜笙在邊上看到了她眼中的笑,也跟著笑了。
“唔。”奚季隻是簡單地應了聲。
“以後我也可以……問你嗎?”奚墨小心地開口。
奚季又沉默了下,才說:“可以。”
“我今天晚上和夜笙去莊園吃飯。”奚墨主動提出。
她突然想和奚季一起吃飯了,看看她的父親。另外阮夜笙給她的信件和禮物多半也是還在莊園裏,她想回去找一找。
“好。”奚季隻是說。
奚墨與奚季又說了幾句話,這才結束了通話。
“怎麽樣?”阮夜笙看著麵色有些恍惚的奚墨,說:“我說了你爸爸很疼愛你的。”
奚墨唇邊勾了勾,將她從奚季那裏聽來的都和阮夜笙說了一遍,阮夜笙剛才在邊上就能聽到不少,這下得到更為詳細的說明,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張東陽看來不重要,那個人才是關鍵。”阮夜笙說:“要怎麽找到他呢?你爸爸找了這麽久,也沒有半點眉目。”
“我也不知道。”奚墨皺眉。
“就讓奚叔叔先調查吧,他門路廣,肯定比我們厲害。”阮夜笙安慰她:“你以後可以問奚叔叔,如果你發現什麽,也可以和奚叔叔說,不要像以前那麽拘束。”
“……唔。”奚墨也含糊地應了。
這一點,她倒是和奚季的確是一個脾氣。
“下午跟我回莊園吧,我跟爸爸說了。”奚墨放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心裏輕鬆不少:“你想吃什麽,我跟周嬸說,讓她準備。”
“對了,你帶上換洗的衣服,今晚我們住在那。”奚墨回過頭,又補充一句:“我想去找找……你給我的那些信和禮物。”
“那這次要是還找不到怎麽辦?”阮夜笙心裏燦爛,臉上卻裝委屈。
“……那隻能賠了。”奚墨目光飄了飄。
阮夜笙看著她笑。
中午又是兩個人吃飯,簡簡單單的,阮夜笙做的菜很合奚墨的胃口,而且相對也很健康,很適合她們這樣的演員。
不過阮夜笙邊吃邊哀歎:“好想吃醬肘子,但是今年的分量都預支完了。”
奚墨低著頭,眼中含笑。
兩人吃著午飯,主樓的大門卻開了,從門口進來一個人。那人在門口換鞋,感覺到家裏開了暖氣,趕緊探身過來:“奚墨,怎麽回來也不跟我說啊。”
“蘭姨。”奚墨忙站起身來,走過去。
阮夜笙也連忙放下碗筷,跟上。
蘭姨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臉上妝容精致,完全能看出她當年的風姿韻味,身段也保持得十分好。她瞥見了阮夜笙,眼中似有驚喜,快步走到阮夜笙麵前:“阮阮小姐,好久不見了呀,沒想到在這裏看見你。”
蘭姨說話時,普通話裏帶了些上海話的語氣詞尾音,有種吳儂軟語的小味道。
“蘭姨好。”阮夜笙笑意柔媚:“是很久不見了。你吃午飯了嗎?”
“還沒吃呢。”蘭姨看見阮夜笙,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朋友,笑著拉著她坐在一旁:“你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蘭姨。”阮夜笙低頭一笑:“你還是和我在大學見你時一樣漂亮,都沒怎麽變過的。”
蘭姨很有自知之明地擺擺手,聽著這嘴甜哄人的話卻又心花怒放:“我都快老啦。”
“聽說你複出拍戲了,我還在奚墨打毛衣的熱搜裏看到了你參加綜藝,替你高興。你這麽有才華,怎麽可以不拍戲呢,對不對,綜藝也要上,人能紅的。”
蘭姨說著,又盯著奚墨:“你怎麽會跑去打毛衣的啦,想要毛衣,跟我說嘛,我給你打。”
奚墨:“……”
“你想要什麽款的毛衣?”蘭姨問她。
奚墨:“……”
“你這孩子,我回家也不說話。”蘭姨蹙眉,用手搭著阮夜笙的肩膀:“你看看阮阮小姐,多乖啊,不像是你一整天板著個臉,笑都不怎麽笑的,你要多和阮阮小姐學習。”
“蘭姨,我……”奚墨欲言又止。
以前蘭姨在的時候,也沒見這麽損她的,怎麽阮夜笙一來,蘭姨淨看到阮夜笙的好了。也不知道蘭姨以前和阮夜笙有多熟,但看得出蘭姨非常喜歡阮夜笙。
“我跟你說,你以後不可以欺負阮阮小姐的。”蘭姨看到了阮夜笙,大概是想起了往事,對奚墨嚴肅地說:“你以前大學的時候,老是欺負她。現在一起拍戲了,是朋友,不可以再那樣了啊,不然我要拉黑你幾天的。”
“我……我沒有欺負她。”奚墨都懵了。
“你怎麽沒欺負她?”蘭姨不高興:“你不搭理她,就是欺負她。阮阮小姐那麽可愛的人,送你那麽多信和禮物,你看都不看的啦,就和你那些粉絲的禮物混在一起,你怎麽這個樣子,阮阮小姐的信和禮物怎麽可以和粉絲的放在一起,不一樣的好不好啦。我看阮阮小姐那次哭了,就是因為你的緣故。”
“你怎麽知道信和禮物?”奚墨忙說。
“我怎麽不知道呀。”蘭姨說:“阮阮小姐那時候和我很熟的,她有一次還問我你喜歡什麽禮物,我就說啦,還是我和阮阮小姐一起去逛街給你挑的。”
“夜笙?”奚墨愣住,看著阮夜笙。
阮夜笙笑著點了點頭:“……我都跟你說了,我以前認識蘭姨的。她和丁叔叔都對我很好。”
蘭姨想起什麽,又怪奚墨:“阮阮小姐大學的時候經常跟我一塊的,我還做餃子給她吃。但是阮阮小姐找我的次數也少了,隻是逢年過節給我打電話,給我寄禮物,後麵我想了想啊,肯定是你欺負她了,她知道我要照顧你,都不方便來找我了。”
奚墨:“……”
“蘭姨,不好意思。”阮夜笙忙道歉。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事業上生活上也越來越忙,見不著麵很正常,哪能一直像是讀書時那樣呢。”蘭姨越看阮夜笙是越喜歡,雖然這些年見麵次數不多,但阮夜笙很懂禮貌,每年都會送她和她哥哥丁儒禮物,電話和消息也會有。
奚墨還是覺得奇怪:“你怎麽知道夜笙的禮物和信件都和粉絲的禮物混在一起?我那時候並不知道那是夜笙送的,我也沒見過,難道蘭姨你看過?”
“我當然見過,我認得阮阮小姐的禮物和信件,她有特殊標記的。”蘭姨瞪了奚墨一眼:“那些禮物和信件,還是我給你收拾的,你怎麽可以混在一起。”
“你收拾的?”奚墨渾身一凜。
阮夜笙也愣住了。
“對啊,你從奚家莊園搬家那天,我幫你盯著的。”蘭姨說:“你讓人把那些粉絲送的禮物和信件裝箱帶走,我就看到了阮阮小姐的一個禮物盒,上麵有標記。就讓那些人在裏麵把屬於阮阮小姐的東西都翻找出來,看看有沒有別的遺漏,結果翻出來許多,我當時很生氣的,你太不珍惜了。”
當時搬家的時候,蘭姨的確也在。
“那些禮物和信呢?”奚墨忙問。
“我當然是讓人幫你都裝在一個箱子裏了,阮阮小姐的禮物和信肯定要特別放在一個地方。”蘭姨說:“當時我就要訓你幾句的,不然你不長記性的呀,不過那天你媽媽的遺物翻曬,你坐在那不開心,我也不好說你,幫你弄好就算了。”
奚墨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自己家裏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阮夜笙的禮物和信,就算她當年不知道情況,把那些都混在了一起,搬家的時候又因為她媽媽簡芫的遺物也在翻曬,用的搬運箱子都是一樣的,而可能發生搬錯的情況,也不可能全部遺漏,因為禮物和信件是散亂的,就算幾個箱子混淆,從幾率來看也可能隻會丟失一部分。
除非是那些禮物和信件都被特地挑揀出來,綜合在一個箱子裏。
然後這個箱子,那一天和裝簡芫遺物的箱子弄混了,被家裏做事的人送回了放遺物的房間。
除此以外,奚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她越是這樣分析,心緒就越發起伏,這意味著阮夜笙的禮物和信件基本上不會丟,她隻要去翻找她媽媽簡芫的遺物房即可。
那麽大一個箱子,不至於會丟。
“我以後會記住的。”奚墨老老實實說:“不會再混在一起,特別放在一個地方。”
阮夜笙知道自己的禮物和信很可能沒有丟,也開心不已,看奚墨時眼中的眸光都是清甜的。
“蘭姨,你餓了吧,我做了飯,我們一起吃。”阮夜笙站起身來,邀請道。
“那我要嚐嚐阮阮小姐你的手藝。”蘭姨隨她往餐桌走去,笑著說:“你以前大學時做飯就不錯的。”
阮夜笙給蘭姨盛了飯,三個人在桌旁坐下。
蘭姨邊吃,邊笑著和阮夜笙聊天,奚墨吃飯時不怎麽吭聲,在邊上也不敢開口,怕蘭姨當著阮夜笙的麵懟她,她會很沒麵子。
“阮阮小姐,你談男朋友了沒啦?”蘭姨笑眯眯地問。
奚墨嘴裏的米飯差點堵著喉嚨口:“……”
她怎麽心裏慌慌的。
之前蘭姨還讓路清明去相親來著。路清明跑去女方麵前說自己還沒這方麵的打算,把那女的說哭了,蘭姨就把路清明拉黑了半個月。
“沒有。”阮夜笙笑道。
“你這麽漂亮,肯定很多人追你吧。”蘭姨十分熱心:“那你可要仔細一點呀。我哥哥也給娛樂公司投資的,一些女明星都被什麽富二代或者富豪看上啦,對方有一些為人是不行的,阮阮小姐你要是遇到有那樣的人追求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摸摸對方的底。”
“誰說夜笙一定要和富二代或者富豪談戀愛了?”奚墨不高興地說了句。
“那圈子裏的男明星也要謹慎的呀。”蘭姨鄙夷地說:“今年不都是什麽誰誰誰出軌的熱搜,有些人真的爛透啦。”
“她也不一定和男明星。”奚墨冷冷接了句。
“那素人也要注意呀。”蘭姨說。
“她也不一定和素人。”
阮夜笙努力憋著笑,奚墨到底在杠什麽。
“奚墨,你今天怎麽回事的啦?”蘭姨瞪著奚墨:“你跟我老是抬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罵你。你看看阮阮小姐,就和你不一樣的。”
奚墨:“……”
你不會罵我。
你就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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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墨:夜笙要談戀愛,也是要和女明星談戀愛。
阮阮:哪個女明星呀?
還能是哪個女明星,就是那個抬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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