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莊周之蝴蝶
幸運的是泰安現在還不大,武主任把一些重點事項說完以後就讓幾個人回來了。
“江奕,今晚還行吧?”劉偉第一次出手,有些瑕疵,不過武主任的出麵應該是給了他很大的底氣。
“還湊合,看明天的綜合表現吧。”江奕不置可否,小朋友不知道社會的深淺,就讓你今晚先做個好夢,明天可就對不住小白嘍。
等到江奕五個人回到賓館才發現女生那裏的情況。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四個人竟然還沒有入住,真是邪了門了。
“江奕,我不想跟這個姓夏的在一個房間。”高春華是個直性子,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也不願意屈就。
“我跟凡凡住在一起。”寧岩也是寸步不讓。
夏萱和朱偉傑的事情已經讓她很惱了,高春華又是高兩級的校友,寧岩的堅持也有道理。
韓菲凡沒說話,貌似她是個百搭,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夏萱是個百不搭,貌似跟誰在一起都不好。
“不是安排的一人一間麽?”劉偉身負維持隊伍團結穩定的重任,剛剛才向江奕炫耀了一把,沒想到這麽快就露餡了。
“一個人一間太奢侈了,我們覺得還是兩個人一間吧。”高春華看著劉偉也有些納悶,這個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你說得對,咱們都是學生,的確應該艱苦樸素一點兒。高春華,我給你猜個小謎語,你要是能夠猜出來就讓你挑,你要是猜不出來就聽我的,怎麽樣?”江奕傻笑著向高春華提議了一下。
除了寧岩和韓菲凡無感,其他人一下子就有些緊張了。
尤其是黃小傑,知道高春華現在已經去江正民那裏實習了,他清楚高春華已經不少人以後要跟著江奕混。
江奕這次出麵與其是商量,不如說是試探。
“行啊,當老板的可不許耍賴。”高春華的家長在體製內摔打多年,早已經熏陶出來了。
“其他人知道答案也不許說。聽好了:小明炒了一盤豆子,有紅豆和綠豆兩種;他炒完後把豆子放進了盤子裏,紅豆和綠豆一下子就分開了。你說是為什麽?”江奕拿出了那個經典的腦筋急轉彎題目,這時候應該還沒有擴散開來。
高春華想了幾個方向,都被自己否決了。
“二十秒鍾馬上到了,最後一次機會!”
“盤子裏有液體,紅豆和綠豆可以自動分層。”高春華慌不擇路,喊出了最後一次猜測。
“時間到了。男同胞有猜出來的嗎?”江奕環顧了一下幾個同胞。
據說這個題目隻有男生能夠猜得出來,他也想看看準不準。
“是不是隻有兩顆豆子?”黃小傑弱弱地問了一句。
“哇···”黃小傑的答案一說出來,幾個女生也跟著大叫了起來。
這個可不就是最有戲劇性的答案麽?
高春華終於服輸了。這樣的題目,連給人耍賴的機會都沒有。
“行,我跟夏小姐一起住了。”
她隨手幫夏萱拿起了一個小包,兩人上去了。
夏萱微笑著看了看江奕,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沒說一句話就和高春華一起上樓了。
“高春華還真是大氣!”韓剛給了劉偉一拳:“這種小事也要江老板出麵,還不給我拿著這個包,走了!”
“終究是江老板虎威,還是高春華夠厲害,我慢慢跟你說吧。”黃小傑也給了李健一個眼神,兩人又湊夠一個標準間。
李健心裏也有些發酸,終究還是一轉身跟著黃小傑一起上去了。
大廳裏就隻剩下江奕和寧、韓兩個女生,江奕這才覺得氣氛有些濃厚: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也住不到一起呢,沒想到果然還是好姐妹哈。”
以前都是這兩個女生形影不離,可是後來慢慢地發生了變化,寧岩開始自己和江奕在一起。
韓菲凡也自覺地隱退了一般,很少現身。
除了春節期間。
“我們才不受你蠱惑呢,凡凡,我們走了。”寧岩紅著臉,挽著韓菲凡的胳膊,兩個人也走了。
終於清淨了,江奕抓住機會打了一個電話,讓韓成斌通知了一個泰安的朋友。
還好接下來沒出什麽事情,看來大家是真的都累了。
第二天早上,九個人吃過了早餐,武主任果然和兩個年輕的小夥子準時在大堂等候。
夏萱和劉偉獲得了最大程度的解放,一行人終於有說有笑地到了景區門口。
江奕看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在門口張望著,迎了上前:“你就是張廠長吧?”
“你是江老板?沒想到這麽年輕,哈哈哈,”中年人前進了一步:“是我這個眼鏡還挺特別的吧?”
昨晚電話聯係的時候就特意提到了“眼鏡”,免得讓這個中年人還要像導遊一樣舉個牌子。
江奕也沒跟大家介紹這個中年人的情況,隻是簡單跟劉偉說是當地的一個朋友。
不到半個小時,人群果然開始分層了。小半數的人開始掉隊,最出奇的就是韓剛了,平常看著挺健康的一個人,沒想到耐力這麽不好。
“韓剛,你這個身體需要加強鍛煉,以後多練練登山、長跑之類的,足球也行。”劉偉從韓剛身上找到了一絲優越感,使勁地放大戰果。
韓剛一點兒都不在乎這個:“後麵還有兩個女生呢,不怕,我在保護花骨朵呢。”
“山下有個齊魯農大,幹脆你在這裏讀大學吧,抽空就能來鍛煉鍛煉。”江奕忽然想起了這個念頭,上輩子那個同學的事遭遇揮之不去。
“我好歹也是城裏人,哪兒能回歸原始呢?”韓剛一點兒都沒往心裏去,堂堂二代咋能跑去種莊稼?
“韓剛你可是跟江奕打了賭的,要是輸了咋辦?這個可是江奕的說法。”劉偉還是不依不饒地。
自己已經讀不成大學了,還不能再拉一個下水的?
“那也得先輸了才行。劉偉你再敢瞎說,我就讓你背著我上去。”劉偉老是逮著這個不放,韓剛有些不高興了。
不知道現在是我們心裏最脆弱、也最需要人鼓勵的時候?
好不容易蹭到了中天門,寧岩和韓菲凡兩個最先到達,已經在那裏休息了一會了。
“寧岩的身體好,韓菲凡怎麽這麽厲害?”這個倒真的出乎江奕的預料,男生也沒有能夠這麽輕鬆地上來。
“凡凡從小就練舞蹈的,你沒看她···”寧岩說了一半就打住了,“你怎麽這麽慢?”
“這個小姑娘,今天主要是我拖了江奕的後腿,他的身體肯定是很不錯的。哈哈哈。”張廠長看出了江奕和寧岩有些不一般,擔心自己把江奕給耽誤了。
江奕又跟寧岩簡單介紹了一下,寧岩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這個家夥還真是“處處留情,到處有友”,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呢。
“大家看看從中天門過去是坐索道,還是爬十八盤到南天門?”武主任貌似問著劉偉,又像是問著大家。
沒人吭聲,隻有寧岩回了一句:“不爬十八盤,等於沒來泰山。”
“就是啊,雨中登泰山難道白讀了?”李健緩了一口氣,壓力也小多了。
本來大家的意誌就不怎麽堅定,好勝的心情又比較濃厚,這下子沒人反對寧岩的提議了。
又休息了十幾分鍾後,很快就到了十八盤。
“這裏的人太多了吧,看著都發慌。”劉偉這時候有些頭皮發麻了。
“不是因為人多吧,是因為我人都疊起來了,視覺效果。”武主任看著劉偉笑了笑。
這個小夥子胖乎乎地,現在爬十八盤最吃虧的就是這樣的身材了。
“這算什麽人多?等過幾年旅遊經濟起來以後,那才是人多呢。”江奕目測了一下,現在的人估計還不到黃金周時期的三分之一。
充其量也就是休假的初中生和高中生為主,哪兒像以後黃金周時期全民出動的規模那麽嚇人?
十八盤是最好的檢驗儀器,這次是有幾個人就分了幾層。
江奕逐漸成了開路先鋒,還有些不適應:
“寧岩,你怎麽也掉隊了?”
“要不你先跟江奕一起走吧,我坐會兒。”韓菲凡這次終於跟不上了,死活都要休息一會兒再攀登。
寧岩有些想陪著江奕,可是看看後麵小夥子看向韓菲凡的眼神,就有些不放心:“我還是陪著凡凡吧,她這招蜂引蝶的身材,唉!”
江奕也沒再堅持。這次雖然是劉偉等人張羅的,但是最後還是要算在自己頭上:
“也好,我去看看前麵的地形吧,等你們到了直接可以占據有利地形去休息一會兒。”
江奕這次身體張開了,身高、體力都上了一個台階。加上經常在外奔波,耐力更好,他很快就到了南天門。
登臨之後,少了眾多的阻礙,江奕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估計後麵的人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趕上來,江奕四處走動著。一段鍾聲傳來,江奕順著聲音過去。
“千年碧霞祠,萬代祈福地。”江奕讀了對聯才知道,原來碧霞是道家。
隨意看了看碧霞祠,前後兩院左右對稱,殿堂錯落有致。
江奕看不懂道家對建築的講究,便在文字方麵下了下功夫。殿內正中掛著的是一塊“福綏海宇”匾,他逐漸走向了兩廂。
“先生此來,不知何故?”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江奕的心思全在尋找文字方麵,沒有看到左廂還有一個人坐在那裏。
他有些不確定那人是在跟誰說話。於是轉身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整個祠裏隻有自己和那個坐著的人。
“你是在問我呀?我就是隨便看看,等人的。”江奕沒怎麽跟宗教人士打過交道,隻好隨口應承一句。
轉念又一想,莫非是自己進來沒有看到收門票的,竟然逃票了不成?他隨手將一張百元大鈔丟進那個箱子裏,算是補票加懲罰都給了。
那人麵對金錢誘惑,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像是練過的,讓江奕暗暗稱奇。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那人又是沒頭腦地來了一句。
江奕終究不是小孩,經曆也不少,遇到這種事情也能應付一二:“道長是要考考我的文言文功底嗎?我可是拿過語文滿分的。”
江奕摸不準他的底細,一個“道長”既是尊稱也是戲謔了。
隻是那人揮了揮拂塵,像是沒聽見江奕說的話一樣,起身緩緩朝著塑像後麵走去。
江奕這才看清楚那人的確是個道士,不覺就是一愣。
自己可是無神論者,難道今天無意中在哪裏犯了道家的忌諱不成?
道士繼續無視了江奕,隻是當他走到角落的時候,留下了一句:“先生若是在十年之期有了過不去的心魔,不妨再敘。”
“你究竟是誰?”江奕這才發現道士竟然是認真的。
道士已經不見了蹤影。
細想之下,道士像是什麽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麽都說了。一句話讓江奕膽戰心驚。
莊周的蝴蝶。不知道是莊周睡著了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睡著了夢到了莊周。
難道這三年竟然是做了一個夢?
整個碧霞祠隻有三四千平米,江奕找了兩圈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道士。
“江奕,你果然在這裏!”不知過了多久,劉偉跑了過來,拉著江奕的胳膊可親了。
“大家都休息好了,就差你了。我就說你肯定到處看風景去了。”寧岩聽到劉偉的大聲叫喊,也跟了過來。
江奕有些迷惑地問了一句:“現在什麽時間了?”
寧岩抓起江奕的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了,在這裏還沒玩夠?”
江奕的神情更是讓她奇怪。魂不守舍似的,自己的手表都不知道看時間的。
一不小心就在這裏待了一個多小時,真是光陰如梭。
江奕跟著寧岩一起出來,碧霞祠的院子裏已經有了很多遊客,一個導遊在賣力地講解著:“男性道士稱為也稱羽士、真人、神仙、道人、方士、先生等,也可以尊稱為道長。”
這次午餐江奕就老實多了。他跟著大家的步伐就在中天門附近的餐廳坐下。
江奕和武主任坐得很近,武主任靠近了江奕,小聲問了一句:
“江老板,市裏的領導也來了,想見見你。你看?”
武主任一直沒有跟江奕透過風聲,雖然江奕猜到了。
“泰安的市領導我可沒見過。”
“領導說在琅琊開會的時候見過。”武主任說得臉都紅了,算計一個小年輕可不是他這樣的老江湖該幹的事。
“好,那就我和張廠長一起去吧。”
江奕並未向吳主任介紹過張廠長,現在猛地一說起來,武主任才發現江奕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那他豈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武主任的臉上更紅了。
相隔不遠的另一個包間裏,江奕和張廠長分別坐在了次席和陪席。
“江老板,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你了,哈哈哈,我們泰安果然是有福氣啊!”市領導意氣風發地看著江奕。
琅琊開會的時候,江奕除了黃大海誰也沒見。那時候每個地市都在瞄著江奕家的下一步布局,誰能搶先見到,誰就獲得了先手。
泰安那時候剛剛被任城拉扯進去,很多事情還輪不上。沒想到泰山竟然搭了這麽一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