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李青靠不住
“李青，你先答應我：我要是喝醉了，你一定要送我回去才行。”在趙曉晴的強大理由之下，江奕最終沒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他也想檢驗一下年輕時的自己是不是也不能承受“混酒”的打擊力。
“哈哈哈，沒問題，交給我就對了。”李青很榮幸地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誰讓我是你老師呢，你的安全我還能不關心？”
“你這麽沒點兒正形，我哪兒敢？你得給我發誓才行。”江奕不敢相信文藝範的承諾，那些人可是跟著感覺走的。
“江奕，我看你是不行吧？”李青吃吃地笑了起來，旁邊的人也在向三人側目，似乎在尋找到底是哪個家夥“不行”。
江奕的臉皮終究還沒有修煉到極致，隻能暫時放棄了對李青的壓迫。
紅酒上來後，李青也沒打嘴巴官司，先把自己的杯子滿上了，端到了江奕麵前：“江奕，我得先敬你兩杯，就當是謝謝你那兩首歌對我的照顧了。”
“你給我慢點兒，紅酒可不是這麽喝的。”江奕剛想教訓一下李青該怎麽喝紅酒，對方已經第一杯下肚了，氣得江奕直罵：“你就是老牛在飲水，人家西方人一杯酒都能撐一晚上。”
“江老板放心吧，這頓我請，不用你花錢。”李青的年齡和輩分都比江奕要高，而且從來沒有形成聽話的習慣，這次又有美女觀陣，更是沒有把江奕的勸阻當回事兒：“我這幾年運氣這麽好，都是跟江老板有關。沒事兒，我幹了，你隨意就行。”
說完，又是一杯下肚，還瀟灑地向兩人晾了晾杯底。
江奕現在的確是後悔了，一是後悔到了酒吧，二是後悔答應了喝紅酒。
李青這麽一折騰，江奕就算是少喝點兒都不行了。李青占了輩分的便宜，這兩杯酒可就成了“長者賜”，少喝點兒都會被李青絮叨。
江奕正在猶豫的時候，趙曉晴有些不耐煩了：“江奕，你老師都幹了，你還這麽磨嘰？我陪你一杯總行了吧？”
“我看你是寫北方的室內劇寫得魔怔了吧？”江奕還是第一次看到趙曉晴“豪爽”的一麵，像極了西北人勸酒的行酒令。
終於，在兩人的嚴密監視下，江奕也是兩杯酒下肚。暫時感覺還好，難道二十歲時還沒有這個忌諱？
隻是沒想到李青明顯地有些喝高了。他本就不勝酒力，今晚也是存了感謝江奕的心態，才這麽猛灌兩杯：
“江奕，美女今天生日，你們不上去跳兩曲？”
“我不會跳，趙曉晴也沒學會呢。”江奕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倒是還沒有發熱的跡象。
“你敢說你不會跳？那個女生的十八歲生日是誰陪著跳那曲舞？那首《那些年》歌曲難道不是送給她的嗎？”文藝範李青最受不了有人當著自己的麵撒謊，上頭了以後更不會容忍。
就在李青表達自己的鄙視之時，江奕的神經末梢卻忽然張開了，他找到了那種刺耳的感覺。看來今天很難善了了。
“小女子請江公子一曲，可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奕現在最怕這個，可是趙曉晴今晚卻非要讓江奕付出點兒代價才行。
她似乎看到了江奕有些不適，可是李青剛才的幾句話卻深深地刺痛了她：
原來《那些年》是送給女生的歌！
“我有些上頭了，李老師，給我撿個空隙，我來唱一首歌，送給美女。”江奕現在已經確定，二十歲的自己仍然超越不了紅加啤的打擊力度，周邊的聲音也變得異常嘈雜了起來，刺激著他的腦部神經。他必須強力壓製那種刺耳的聲音，或者遠離這個環境。
李青聽到這句話，酒勁就下去了一大截：“哈哈哈，我可得有年把沒聽過了，是不是又打算送給我？”
“不是送給你的，是給她的。不用伴奏了。”
江奕知道趙曉晴的鬱悶從何而來。今晚自己怕是跳不了舞，那就挑一個難度係數小一些的安慰一下趙曉晴。
“唱得不好的話，還是要罰你跳舞。”趙曉晴可沒這麽容易打發，更不是三年前的韓菲凡那麽聽話。
李青給台上的幾位打了個響指，音樂就逐漸停了下來。
江奕清了清嗓子，找了找調門，這才開始了清唱：
“如果可以被你深愛，有誰願意在風中流浪；
“現在的你已走出了我的視線，但是始終走不出我的思念；
“有些事情我已想通，隻是不願意麵對現實的結果；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和牽盼，就是未能成為你的偏愛。
“聽聞那遠方有你，我動身跋涉千裏；
“我吹過你吹過的風，這算不算再一次的相擁；
“我踏過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相逢；
“我認真且慫，卻從一而終。”
這首歌一度在酷狗音樂熱搜榜第一名，並被多個短視頻選用背景音樂。
由於江奕飲酒過量，反而讓他放掉了矜持和謹慎，發揮更勝平時一籌。
當循環句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鼓掌、跟隨節奏地哼唱。
“我CAO，你小子行啊，又給我一個大殺器。”等江奕剛剛停下來，李青就拍著學生的肩膀：“這首歌一定要讓我演唱，我保證給你扛回一個一等獎來！”
“這首歌已經送給趙曉晴了，處置權在她。”
趙曉晴剛剛才緩過神來。剛才江奕不隻給這首歌譜了曲，還把這首歌完整地表達了出來。原本她隻是獲得了後半段，沒想到前半段也很精彩。
這是挖到寶貝了！
江奕看看趙曉晴的反應，知道她是不會再耍賴了。
或者，不會找自己耍賴。
果然，趙曉晴短暫地放過了江奕，調轉槍口指向了李青：“你想要唱這首歌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至少要為我的電影唱三首歌才行，這首不算！”
“三首歌？應該可以。”李青現在還沒有想到自己以後會成為一線當紅歌星，他現在隻知道計算一下自己的時間是不是允許，沒有想到三首歌的商業價值。
“痛快點，我可沒時間聽你磨嘰。”幾杯酒下肚的趙曉晴貌似也有了一些過量，講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沒問題，哈哈哈，隻是歌不要寫得太差。”李青倒是很吃這一套，爽快地接下了趙曉晴的“乘火打劫”。
兩人愉快了，江奕頭大了。
他剛一坐下，就覺得胃向上翻滾。很快地，就跑了兩次洗手間，算是暫時壓住了。
“江奕，你沒事吧？”李青在洗手間看到了正在收拾殘局的江奕，他的神經再大條也看出來問題來了，而且他更擔心江奕要是喝醉了可能會忘記承諾自己的事情。
“李青，今晚可是被你害慘了。你可別忘了待會兒要送我回去。”江奕再次提醒了這個家夥，卻忘記了這個家夥實際上比自己更不清醒。
江奕的清醒狀態卻讓李青放心了，他哈哈一笑：“就算我不行了，你的師弟們有好幾個呢，肯定不會讓你睡大街上。”
江奕搖了搖頭，這小子還真是靠不住。
回到桌子上以後，眩暈感少了很多，可是聽力刺激卻無法掩蓋。經曆過幾次類似的場麵，江奕知道他可以用自己的聲音壓製那些嘈雜，畢竟現在還不能馬上就離開酒吧。
“趙曉晴，現在我給你揭露VCD的真正用意：平台思維。以後影視製作成了氣候，就會對音樂製作、內地流行音樂製作提供支撐，任城和海南就可以逐漸成長為音樂重鎮、影視製作中心。”
“江老板，這是你的第幾層？”
“你先別插話，先幫我記住，”江奕的神經異常敏感，運轉地也是異常活躍，一些想法迅捷地產生了：“請齊魯衛視在主題公園這邊設立一個分點，一起搞一個‘年度十佳音樂’評獎活動，就叫《華國好音樂》好了；
“《超級女聲》和《超級男聲》的三年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以後再簽約的話，總決賽要全部放在大湖城，否則就與雲視、川視停止合作，另選其他衛視。
“除了魯視，還有越視也會上星，現在的主導權已經轉移了，從上星的電視頻道改為節目製作方。”
江奕說得很快，他唯恐這些火花會錯過、覆滅，講話也不再顧及邏輯。
趙曉晴這次沒敢反駁，拿起吧台借來的筆就在餐巾紙上直接記錄下來。
她能感覺到江奕這幾句話的份量，在她看來，這就是天才的創意。
可是，天才很快就“才盡”了，卡在某個位置動彈不得。
“江奕，跟越視的合作該叫什麽名字？”
受到趙曉晴的刺激，江奕像是過了一關一般，迅速地向前進了一步：“就叫《演員的誕生》吧，以後要把這裏打造成為草根演員的培養基地。每年也可以評選‘年度十大有潛力演員’獎，獲獎者優先簽約影視劇。不，通過了初賽後，就可以參加一些影視劇的演出。”
“需要很多錢吧，你們要是缺錢了怎麽辦？”
“蘭陵那裏有很多投資者，有的人應該願意投資。”
江奕和趙曉晴不斷地攻守，終於，趙曉晴問不動了。
“江奕，你可真是渾身上下···”
“渾身上下充滿了銅臭味？”江奕哈哈笑著，看來今晚沒有白白地難受一回，現在已經樂得有些手舞足蹈了：“我發臭，我喜歡···”
“你為什麽動不動就是華國，怎麽主語不是你？”
可是，江奕現在已經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剛才手舞足蹈的報應很快就來了，這次甚至沒有能夠跑進洗手間就爆發了。
酒吧是待不住了。
“李青現在也吹不得風，要被他人架著才能挪幾步。算了，還是我送他回去吧。”趙曉晴看看已經有些不太清醒的江奕，自己倒是沒什麽問題。
幾個小師弟也沒逞強，直接目送趙曉晴和江奕離開。
外麵寒風襲來，江奕清醒了一些，這次又想吐，卻已經沒了內容。
“趙曉晴，你怎麽不讓他們送一下？”
“就幾分鍾的路。再說了，你把酒吧弄成那樣，他們都忙著呢。”
“那就走走吧，我現在好多了。”江奕移開了趙曉晴的肩膀，表示自己還能走。
隻是很快地又是一個趔趄，趙曉晴笑了笑又上前架住了他。江奕象征性地拒絕了一下，終於還是從了。
路邊不斷有人經過，看到這一男一女走得如此之近，有人已經吹起了口哨。
趙曉晴臉上一紅，像是避嫌一般提醒著江奕：“手腳都注意點兒，男女大防還是要得！”
“放心，我一直都是酒後最清醒。雖然動作幅度有點兒大。”
“你就瞎扯吧。都是酒後亂性，酒後發瘋，沒聽說過酒後清醒地。”
“那是故意地，一個人酒醉了以後神經絕對是更加敏銳，平常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想得到，除非斷片。”江奕從來不相信什麽喝了酒不能為自己負責的言辭，那才是個人想法的完整表達。
“那好，我問你為什麽要把這麽多親戚放在公司裏？”這個問題也是她無法解釋的一個問題，與江奕動不動就是“華國”的套路不符。
“我也不想，可是世界上隻有一個江奕，江奕也不能處處顯靈啊。
“一個沒有想象力的企業，才會隻需要按部就班的職業經理人；一個快速上升的企業，需要的是梁山好漢式的合夥人，得了超額利潤，作出很大貢獻的人能夠獲得相應的回報才行。
“可是現在華國的股權文化還沒有形成，要等股市支持股權激勵，等到合夥經營的規則被人們接受才行。”
聽到這裏，趙曉晴的心裏猛地動了一下，那個邏輯似乎可以自洽了：
“你的意思是讓親戚和同學幫你看著？”
“那些姓江的連書都沒讀過幾年，哪兒能看得住？也就是讓人覺得那些人隨時能夠通天，有個約束。”
“就像是泥胎菩薩？”
“可不就是麽？等到過幾年我們就在香江大規模上市，再讓職業經理們分享股權增長收益，那時候這些親戚就可以退休了。這是一根拐杖，不好看，卻真的好用，而且可以隨時退休、束之高閣。”江奕的膽子明顯地大了不少，平常藏著的一些想法，現在也敢說出來。
這也是趙曉晴最期待的答案。
這一刻，江奕的格局在她心中真正打開了。不再是那個一心賺錢的小聰明，不再是一個被小家庭擋住視線的小格局。
我愛的人，是一個俠之大者！
俠之大者，天下為公！
江奕還剩下最後的清醒，他似乎也感覺到自己今晚說的有些多了。
進了酒店，江奕感覺自己的反應更強了，如果不是胃裏空空如也，恐怕又要吐起來：“趙曉晴，你以後可得記住了：我隻要啤酒和紅酒摻合起來，肯定就反胃。要不是今天是你的20歲生日···”
大堂裏還有一位幹練的女士，不知道為什麽她聽到這句話竟然顫抖了一下，仿佛趙曉晴的生日跟她有關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