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優雅的日本女人,
“哪談得上風采呀?天天窮忙,看看,我們陳專員大駕光臨,我都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哦。”
花雨琅歪著腦袋,聲音嗲嗲的,斜著眼睛,看得小陳心裏頭酥酥麻麻的,馬上笑臉相迎:“哎呀,我的花小姐,我就一個普通辦事員,哪是什麽專員呢?”
“專門處理事務的大員,當然就是專員哦。”花雨琅馬上接著說,“這麽早就來了,沒吃晚飯吧?”
“吃了吃了,我們下基層,不會給企業找麻煩的。”小陳一本正經地說。
“哎呀,你吃那麽早幹嘛?”花雨琅嬌嗔地說,“明天來好不好?下午早點來,我請你吃晚飯。”
雖然,一直覬覦著小花的美貌,小陳還是知道,她與柯凱的感情更深,於是搖搖頭:“沒必要了,我們大家都忙。”
“是啊,我知道,陳專員太忙了,所以才不給我們幫忙。”花雨琅說得陰陽怪氣的。
“哪裏哪裏,花小姐需要陳某人出力,在下一定當仁不讓。不過,今天這事,事出有因……”
他還沒有說完,花雨琅馬上接過去了:“誰說不是呢?三更半夜的,那一對日本男女找過來,要最好的房間,可是,好房間已經給前麵的客人住了。不就是你們說要招待國際友人嗎?沒辦法,又動員人家退房,別人不同意,花了一大筆錢,這個錢,當然要算到新進客人的頭上了,這難道有錯嗎?”
這話說得真真假假的,小陳也不好找茬子了,趕緊說沒錯,沒錯。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高帥站在一邊,靠著吧台,冷冷看著,心想這個女子還真有一套,左右逢源啊,幸好,沒有與她走得更近,否則,將來怎麽駕馭得住?
身邊有個帥哥,服務員始終抱著看戲的感覺,被人找了岔子,由開始的錯愕到震驚,再由震驚到現在傻愣,看見花雨琅送走了小陳,這才大鬆一口氣:“花部長,你們演的這是什麽戲呀?”
花雨琅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圍欄邊傳來不緊不慢的鼓掌聲,三人一齊朝上看去,就見一個麵容精致、身姿卓絕的女人正鼓掌看著他們微笑。
服務員衝花雨琅一吐舌頭,壓低聲音說:“她就是那個日本領隊的訝島小姐……怪怪的,她能聽懂咱們的話,你們可小心點兒。”
花雨琅俊眼直睃高帥,而高帥隻是仰臉看了看,看見沿著寬大的旋轉樓梯走下麵的訝島,並沒有注意到花雨琅關切的眼神。
按下葫蘆起了瓢,才嚇唬走一個“二鬼子”,真鬼就出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知道高帥有沒有和人家當麵鑼對麵鼓的勇氣。
訝島步履優閑,精致化妝的臉上一直帶著職業般的微笑,一步一步踏著大理石台階走下來,就在高帥前兩米處停下,輕啟朱唇、舌綻仙音般地開口:“您就是興龍賽車隊的領隊高帥?”
高帥愣了足有三十秒才回過神來,應答:“我是高帥,你是……”
“我是冴島,也是領隊,”訝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指指大廳角落的沙發,說,“本來我想請您去總統套房作客,可是總統套房實在太小,還是去那邊聊聊吧。”
“因為房間小了,所以你們就要投訴是嗎?”高帥問道。
“您有問題嗎?”訝島說話臉帶微笑,開口就用上敬詞“您”,徑直轉身走向角落,她步態輕盈優雅,絲毫沒有初來見麵陌生人的拘束和忸怩,倒顯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且禮貌得體。
反觀高帥,自帶一副僵屍臉,對話語氣帶著警惕和蔑視,剛一交鋒就落了下乘。別說服務員和花雨琅能感覺到,就連高帥自已也暗叫慚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圈形沙發前,訝島待高帥坐下之後,才微微欠身坐了半個屁股。
花雨琅心裏直叫晦氣,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不知道為什麽,打見到這女的第一眼起,女人第六感就直覺感到,這個訝島就是來挖牆角的,不光想拿冠軍賣她的產品,還想挖走高帥!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聽聽這女鬼子到底想幹嘛,服務員推了她一把:“花部長,你就幹看著他們說話?我去泡壺好茶,你給他們表演個茶道,不能讓鬼子說咱們沒禮貌。”
花雨琅一想,可不是嘛。一拍腦門,真是見鬼見多了,關心則亂呀。訝島一出現,她的智商就嘩嘩往下掉,原來的機靈勁哪去了。
高帥和訝島坐個對麵,誰也沒先開口,彼此都在打量著對方。
話說漂亮的女人高帥見過不少。現在滿大街到處都是網紅,錐子臉大長腿,千臉一律,跟集體整容似的,都有審美疲勞了。臉蛋長得好看是一回事,舉止優雅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好看優雅還另有一番氣度的女人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不是有句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嘛,書讀多了,氣質自然外放,給人感覺就不一樣。而用這句話來形容訝島,似乎隻說對了一半。
英國人說“三代人才能培養出一個紳士”。這樣舉止典雅氣定神閑的女人,定是見識過大場麵,經曆過許多事,並且是打小就熏陶,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高帥第一個念頭就聯想起著名的間諜川島芳子,頓時後背就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那個日本特務就是這樣,美貌和優雅的談吐舉止隻是迷惑人的外表,冷靜睿智、心機深不可測,性格剛毅手段殘忍,不達目的不罷休才是他們的骨子。
媽蛋,抗日神劇果然是給國人洗腦的,信了就輸了。現實生活當中,真正的日本人沒那麽愚蠢,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就十分厲害。
見高帥審視的目光,訝島又是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微微欠身,目光偏落在他的領口上,細不可聞地歎息說:“高帥先生,咱們是第一次見麵,怎能會有如遇知己之感呢。”
高帥頓時就尷尬了,此時才覺得自已確實有些唐突。不管她是怎麽樣城府深的心機婊,畢竟人家是遠道而來,遠來即為客,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把抵觸表現在臉上。
“哦,訝島小姐,不知道您從哪聽說,我們這裏要舉辦車賽,又是怎麽知道我的呢。”
這是明知故問套磁兒,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自已對人家不清楚,人家可是把我們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呢。
訝島雙手放在寬鬆的休閑褲上,目光澹澹而有神,開誠布公說:“我們得知,貴公司的龍興轉向機是你們研發的,正好我們公司也有轉向機,也打算在這次大賽上向外推銷,想和貴公司的產品一爭高低。越野大賽就是最好的宣傳手段,能在惡劣環境下運轉自如的產品,一定是最好的,您說呢?”
高帥並沒有吃驚,花雨琅已經提前給他通風報信了,隻是訝島如此高調地宣稱要和他爭奪市場,讓他覺得訝異。
兩人說話時候,花雨琅端上一套青花瓷茶具,坐在另外一麵開始布茶。手裏在忙活,卻支楞著耳朵聆聽兩人的對話。
她在興趣班上學過漢式茶藝,跟一般人的喝茶不一樣。漢式茶藝是指穿著漢服,要走研、斟、抹、布、敬五個步驟。那時,會有人在一旁彈奏古琴,整個品茶過程充滿儀式感。
訝島並沒有被貿然而來的花雨琅打斷,仍然緊盯高帥,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十分好客,現在還流行複古漢風。所以,從根源上來說,我們是一家。既然是一家人,就沒必要躲藏著,肝膽相照不是很好嗎,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的。”
訝島說得很坦然,殷殷目光中帶著誠懇,讓人不相信都難。如果她憋著一肚子壞水,肯定先說來參賽的事,推銷這種事肯定不會提前說出來。商場如戰場,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商業機密泄露,隻會變得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