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被“小三”
錢道文怒不可及,就是這個女人,經別人介紹後認識就纏住不放,相處不過三個月,也不過像朋友那樣往來幾次,既沒有確定戀愛關係,更沒有訂婚,兩人甚至沒有接吻,更不用說同床同房的。因為,他很快就發現她心胸狹隘,脾氣暴躁,性格不合,於是果斷分手,自己明確表示中斷交往,不再談戀愛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死死抓住他不放,堅決不同意斷絕往來,千方百計仍然糾纏著他,隻要他與哪個接觸,她總能夠找去,在兩個人約會的時候趁機搗亂。錢道文和花雨珩兩個人的交往有不少時間了,但因為都是知識分子,女孩子又很靦腆,並沒有張揚。可是再低調,也瞞不過一個報複的女人,隻因為龍菲菲情場失意,不願意失去初戀情人,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單方麵毀約。
於是,又一次找過來。見到這個甩不掉的女人,隻是見過幾次麵,卻從來沒有愛上的女人糾纏不休,錢道文本來柔和的麵部表情,突然生硬冷峻起來,交往到現在,花雨珩是他最中意的對象,新房都是準備好的,隻要雙方家長沒有大的意見,很快就要步入訂婚、領證、結婚的階段。可半路上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又要來鬧事了。
他眼睛像刀子一樣,狠狠刺向當前這個女人:“有你這樣邪惡的女人嗎?你的手段太卑劣了吧。”
花雨珩看出來情況不對頭,也側臉過去,問道:“請問,你是……”
話音還沒有落下,龍菲菲仰起頭,挺起腰,盡管胸前像飛機場一樣平坦,還是竭力想突出幾條曲線,帶著幾分傲嬌的神情說:“我是錢道文的初戀女友!我們兩年前就開始談戀愛了!”
“你胡說!”錢道文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來,把身邊的板凳也帶倒了,發出砰的一聲響聲,他不管不顧,指著這個女人的鼻子說,“我們什麽時候戀愛過?不過有人介紹,我們見過幾次麵,那時間也有限得很。跟著我就發現你性格上的缺陷,很堅決回絕了你,從此我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女人冷冷一笑:“怎麽沒有聯係?你不又談了幾個女朋友嗎?我不都找了過去,都把你奪回來了嗎?”
“那是你的無恥,你去撒潑,你去胡攪蠻纏,你去破壞——”錢道文說不下去了,氣得渾身發抖,“我再一次告訴你,龍菲菲,我們沒有實質性的戀愛,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不要來妨礙我,我永遠也不會跟你走在一起的,如果你再來糾纏,我就在媒體上曝光。”
“你曝光什麽?我犯法了嗎?”龍菲菲咄咄逼人。
“盡管提不到違法亂紀的高度,但你也是不道德的,說出去,你的臉上無光,你的父母也沒有麵子,因為他們居然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龍菲菲滿不在乎:“走司法程序,你沒辦法告我,要想道德製約,沒有一家媒體能相信你的,隻要我父母出麵,分分鍾能夠擺平。”
錢道文更氣了:“就因為你家有錢是嗎?”
“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你買一套新房還是按揭,起碼,你們有10多年都要生活在債務的陰影之中,”龍菲菲朝著花雨珩輕蔑地瞟了一眼,“她這樣一個公司的小職員,不過是一個打工仔,你們在一起就有幸福嗎?”
“豈有此理,我們幸福不幸福,與你有什麽關係?再一次警告你,給我滾遠一點,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
對錢道文的憤怒,龍菲菲滿不在乎,嘴巴一歪,笑得有幾分邪惡:“一個是移情別戀,一個是小三上位,還好意思說什麽幸福嗎?”
花雨珩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現在,已經作出了判斷,女人因為家裏有錢,因為愛上了這個男人,一直不願意放手,不知道他們以前是不是真愛,但是這個姓龍的女人,是絕不讓男人另有新歡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聽他們兩個爭辯沒有意義,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小三”這個稱謂,小三就是第三者,在法律上是置傳統婚姻家庭觀念於不顧,憑自己個人喜好,肆意侵犯他人家庭,直到拆散他人家庭的人,說得更嚴重一點,在學術上定義是通奸姘居的行為。
很可能是惡意潑來的汙水,可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大學畢業生,從來還沒有談過戀愛,現在與錢老師也隻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彼此有了情感,也沒有發展到什麽地步。然而,頂著惡名繼續保持戀愛關係,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人與合法夫妻關係的人,在世人麵前怎麽能抬頭?加上這個死纏爛打的女人,這日子怎麽好過?
想到這裏,花雨珩什麽也不說了,默默地站起來,提著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花雨珩,你到哪去?”
錢道文一步跨過來,想拉住戀人的手。可是那個女人行動更快,隻是喊了一聲不準走,然後就撲到男人的懷裏死纏爛打,而且還大喊大叫:“什麽大學老師啊?居然跟小三難舍難分,還要不要臉呢?告訴你,我得不到你,也絕不讓別人得到你。”
錢道文隻會說豈有此理。雨珩什麽都明白了,如此斯文的一個大學老師,博士生畢業,還能沒有對象嗎?現在撤退還來得及,什麽話都不說,拿起自己的小包就出了門,留他們兩個扯皮去。
事情並沒有了結,第二天到了公司,龍菲菲居然也去了,當著職工的麵,說花雨珩是小三,奪去了她的真愛,語言十分不堪,狗血從天而降。造謠的人可以胡說八道,雨珩一向文靜,也不想與罵街的潑婦爭執。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經不住她天天鬧,花雨珩隻有辭職,回到了老家,任錢道文打手機、寫信、留言,她一概不做回答。不久趕上赤楊鎮中學聘任老師,她考上了,開始了教書生涯。
本來以為,還沒有開始的戀愛就永遠結束了,他怎麽還能找到家裏來?難道隻是因為工作需要嗎?她不想見他,不是因為他的欺騙,而是他的隱瞞。對自己的隱瞞,不告訴他過去的戀愛史,是沒有誠意的表現。
現在想起來了,在上課時接的那個短信是他發的,回家來那個電話是他打的。盡管自己換了手機號碼,但一個公職人員,還能從社會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嗎?不過,若知道是他的電話,手機不掉,她也不想與他囉嗦。
辦公室靜寂無聲,除了桌子板凳就是課本作業本。已經改成夏季作息時間,下午兩點四十才上課,這麽長時間,在這裏避難嗎?這裏又不是防空洞……
想到避難,雨珩沒來由地心裏有了一絲苦楚,很淡,但很深。她以為已經忘記了,可實際上這絲絲縷縷的感情卻一直隱藏在心底,隻是她掩埋在心底罷了,也應該知道的。因為自從來到這學校,她一連拒絕了好多次有意無意的介紹、相親。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就是心底依然有這一絲情結啊。
她站起來往窗外看去,莫名其妙就希望能看到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仿佛又看見了大學裏曾經的草坪,曾經的操場,曾經在那裏儒雅一時的身影。那時的斜陽,那時的瀟灑。那時她還是個靦腆的,沒走出校門的學生。以後,經常在下班的時候,站在那家企業的辦公室的一扇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麵,希望能看到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然後就飛快跑下去,到經常吃飯的小店,經常約會的電影院,經常散步的郊外田埂……
啊,剪不斷,理還亂,還是不想為好,因為曾經留過的,也隻是不溫不火的一段回憶。自己是把感情藏在心底的人,男人那麽矜持,原來不是初戀。從他的前女友那咄咄逼人的架勢來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