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品嚐珍貴的龍腦袋
“對對對,一模一樣,就是這個龍牙,龍牙龍牙!”男人隨聲附和,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驚喜——不,聽聲音,還有幾分恐怖,幾分憤怒。
“難道,這就是土龍?”女子問。
花雨琅心想,你怪聰明的哈。揚子鱷堅硬的頭皮煮不爛,保留了原來模樣,但你也沒見過啊。
“焚琴煮鶴啊!大煞風景!”翟鑫憤憤不平地叫嚷著。
英國記者也叫起來:“慘不忍睹啊。”
放屁!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真是少見多怪!難道英國人不是肉食動物?怎麽女王把馬肉當牛肉吃?
跟著翟鑫就說:“我看到過這個怪物,在赤楊鎮,差點沒把我嚇傻了……”
他在赤楊鎮看見過的?怎麽可能?莫非到我家去了,本想繼續看他們兩人的笑話的,想想還是下樓吧!不想在另一個女人麵前那麽妖嬈,於是把蕾絲的網衫脫了,套了一件短袖朝陽格子襯衫在外麵,輕輕下來,轉著樓轉一圈,裝著像是從後麵走來一樣。
餐廳裏,兩個人還在研究火鍋,不知誰已經把火關掉了,沒有了騰騰熱氣,鱷魚頭的猙獰醜惡的樣子更令人心悸,怪不得翟鑫站得遠遠的。
女記者膽子大些,一手拿湯勺,一手拿筷子,在鱷魚的嘴裏不知道掏什麽?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花雨琅拍著巴掌,款款走進餐廳,仿佛才發現他們的到來。
翟鑫轉身看著她,像是打量著一個女巫:“花部長,你今天就讓我們吃這個怪物腦袋?”
她笑吟吟地反問:“這還對不住你們嗎?就像咱們江南吃胖頭魚火鍋,比吃胖魚身子珍貴,何況地下驢肉天上龍肉,連皇帝也沒吃過,這是龍的腦袋,那可是珍貴至極美味至極。”
“皇帝自詡為真龍天子,沒有啃自己腦袋的。”翟鑫顯示自己的學問。
英國女記者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就是土龍?”
“是啊!我們叫它土龍,也叫豬婆龍,這可是稀罕東西,”花雨琅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來來來,尊貴的客人們,讓我們坐下品嚐珍貴的龍腦袋。”
英國女人倒退一步,眉毛在額頭間打了個節:“花小姐,這是珍稀野生動物,我們不能吃的。”
花雨琅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心想,我又沒請你,你是不請而來的,不想吃你就滾!滾到九華山上修行去。
但是,心裏怎麽想嘴上沒說出來,依然笑嘻嘻地說:“啊!尊敬的英國貴族小姐,您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這不是野生動物,是我們家養的。”
“這是鱷魚的一種,你們家養這個?”
翟鑫小眼睛變成大眼睛了,一拍腦門:“啊,想起來了,我在一部泰國電影裏麵看過,這是鱷魚,養在山莊裏的嗎?”
英國女子迫不及待地問:“在哪裏?帶我們看看?”
“NO,NO,NO,”雨琅豎起食指,輕輕地擺了擺,這個優雅的淑女姿態,把英國女記者的風度也比下去了,“這隻是一種魚,養在我老家的魚塘裏。”
“NO,NO,NO,”英國女記者也伸出食指搖搖,洋味十足,更有範,“據我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查的資料,這種動物名字叫揚子鱷,隻有在長江流域這一帶還保存著的活化石,八十年代,為了挽救頻臨滅卷的野生動物,江南有的地方才辦了養殖場,你們家是不可能養殖的。”
這是個英國特務吧?居然把我們中國的東西了解得如此清楚。花雨琅沒好氣地說:“別囉嗦了,你們想吃就吃,你們不吃我吃了。”說完坐下,舀了一碗湯喝,邊喝邊咂嘴,十分享受的樣子。
兩個客人尷尬地站在麵前,相互望望,英國女子說:“花小姐。能不能讓我拍張照片?”
“不能,”她頭也不抬地說,“我這裏不歡迎狗仔隊。”
“那。我能要它的牙齒嗎?”
為好不得好,我也不給你好。花雨琅依然說不行。
見她不高興的模樣,翟鑫對弗洛浦西眨一眨眼睛:“記者小姐,既然你不吃這玩意兒,還是到飯廳吃吧,你不是要采訪赤楊山車王爭霸賽的準備情況嗎?看看他們車隊人回來沒有?”
弗洛浦西個明白人,馬上點頭了:“好,我去看看,你們慢用。”
說完轉身就走,翟鑫提醒了一句:“主人也不送送,萬一走迷了路可不好。”
花雨琅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說你怎麽不送?
翟鑫端起碗,拿起湯勺,要去火鍋裏麵舀湯:“我可饞壞了,讓我先品嚐品嚐吧!”
自己目的不就是要請翟鑫吃飯嗎?外國小姐終於知趣不當電燈泡了,花雨琅也釋懷了:“好好好,我就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等她起身送記者出去後回來,翟鑫端著的碗已經見底,正在用筷子伸進火鍋裏搗鼓。見她進門,趕緊坐下,放下筷子,砸吧著嘴,幸福地陶醉著:“真是天下第一美味呀!托你的福。”
嗬嗬,富二代的做派,先下手為強,吃東西不顧人,以後共同生活還能體貼老婆?雨琅拿他與高帥的紳士風度比,立即讓他處於下風。
嗨,他家又不缺吃的,不就是請他來消費的嗎?客人吃得開心,主人才開心哩。於是她說放火鍋底料更好吃。正準備放,翟鑫擋了下,說本色最好。雨琅夾起一筷子鱷魚頭的肉到他碗裏:“你喜歡,那就好,別客氣,盡管夠。”
翟鑫趕緊把頭扭到一邊。想想,這怎麽能吃?吃了,我回去如何向爺爺交代?說不定這就是敵人鬼子沒有剿滅盡的土龍後代,這可是英烈之後,與我一樣有革命傳統的。於是趕緊說吃過了,吃飽了。
他是雞毛腸子?還是請著不吃偷著吃才過癮?花雨琅不解,她哪裏知道?翟鑫一口湯也沒喝,已經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本來想翹幾顆牙齒下來,帶回去給爺爺看看,可那鱷魚腦袋實在恐怖,他扭過頭去,用筷子搗了幾次,牙齒紋絲不動,怎樣證明與自己身上佩戴的龍牙一樣,有實物具體比較,才能說明問題呀。
他壯著膽子,湊近要下手,花雨琅正好回來了。此時,連忙轉移話題,裝作好奇地問:“你家真的養土龍嗎?”
花雨琅這才告訴他,這家夥雖然是鱷魚的堂兄弟,但真實名字叫楊子鱷。奶奶家的魚塘裏莫名其妙地跑來了一隻揚子鱷,後又來一條母的,近幾年來在裏麵繁衍生長,現在大約有十好幾條了。
“那也不是你們養的呀?”
她分辨道:“怎麽不是自己養的?不但大伯伯養的魚蝦給它們吃了,自己隔三差五還帶許多飯店裏的雞架子肉骨頭、殘湯剩水下腳料拿回去喂它們。即使前麵幾條還算得上是野生的,後麵就是養殖的了,既然是我自己養的,自己為什麽不能吃?”
翟鑫想想,似乎她說得有道理,見花雨琅還勸他吃,就說不要了:“吃肉不如喝湯,喝湯足以。”
“喝湯不如聞香。你連湯都不必喝了。”她打趣道。
“反正已經喝了,也不必聞香了,就像喝茶一樣,真正的功夫茶隻有酒杯那麽大一小盅,多了就是牛飲了。”
花雨琅有點生氣:“巴巴請你來,就喝點湯?是不是我這個主人沒盡到責任?哦,你們男人都喜歡喝酒,我家有茅台,有五糧液,你喝什麽?”
說著就要站起身,翟鑫把她按住了:“你不知道,我們身在職場的人,中午是不喝酒的,下午還要開車。”
花雨琅感覺到他手的溫度,心中也暖暖的,問他去哪兒?
“想跟英國記者到珩琅山。”自己打算到赤楊鎮找花老師去的,可是不願意說出來,於是又說謊了。
“你不想看一看我們今天吃的土龍?”
他果然跟打了興奮劑似地一縱身跳起來:“哪裏能看到?帶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