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兩個人的蛋糕
翟鑫用筷子敲敲他的空碗,邪魅地笑了:“我的周師傅呀,你是內交內行外交外行,修車技術冠蓋全球,怎麽談戀愛就成了門外漢了呢?人家送麵條來,心意就在這碗裏麵了啊。”
“隻不過是他們的待客之道,禮節而已。”
“我說你怎麽這樣神經大條?真應了民歌中的說詞——十個男兒九粗心,她對你沒意思,怎麽會到我那裏打聽你呢?”
“她到你那裏打聽我了?”周斌有些緊張,把麵條碗裏的湯也喝了,“你怎麽說的?”
翟鑫吃得隻剩下一口飯了,幹脆放了碗筷,指一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提醒道:“她不是說了嗎?祝你生日快樂的祝福話,已經發在微信裏了,你趕快看看啊,說不定裏麵有什麽甜言蜜語哩。”
“微信?我沒有她的微信啊。”周斌有些茫然。
翟鑫翻了個大白眼兒:“她問我要了你的微信號,肯定加你了。你沒有通過嗎?”
周斌這才打開手機,果然有個加好友申請,趕緊通過,但跟著就糊塗了:“是個男的。”
“叫什麽?”
“花花公子。”
“這不就是她嗎?”
“女孩子,怎麽叫這麽個名字?”
翟鑫呲呲一笑:“你這麽個糙漢子,怎麽叫牛角尖兒?我還叫方向盤呢。”
周斌明白了。趕緊通過,然而裏麵一個字也沒有。翟鑫笑他,隻懂硬件,不懂軟件,情不自禁地哼起他奶奶喜歡的《劉三姐》插曲:“竹子當收你不收,筍子當留你不留,繡球當撿,你不撿,空留兩手撿憂愁。”
周斌站起來,拎起他的衣領,凶巴巴地說:“你小子還幸災樂禍,怎麽不早說?趕緊給我想想辦法。”
“看見你給我當了一天師傅的麵上。我問問她吧。”翟鑫做了個鬼臉,撥通了花雨琅的電話,說周斌找她有事兒,問她現在在哪裏?
“我在辦公室,請周總來一下。”花雨琅答應得倒是很爽快。
周斌滿心歡喜,徑直來到花雨琅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擺放著個大蛋糕,上麵還插著8隻小蠟燭,搞得周斌有幾分尷尬:“你,找我幹什麽?”
“怎麽是我找你呢?不是你找我嗎?”花雨琅笑魘如花。
“你,我,我才通過你的微信,不知道你前麵說了些什麽?”周斌結巴起來。
“看不到就算了,蛋糕代表我的心。”花雨琅點起了蠟燭。
“蛋糕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
花雨琅輕輕一笑:“說錢就俗氣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過生日,為什麽要你送禮物呢?”
“因為你說你喜歡我,我就用這蛋糕來回答,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花雨琅說著,然後臉上飛出兩朵紅霞,見對方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趕緊打岔,“生日歌會唱吧?祝你生日快樂——”
如果不是母親打電話提醒,周斌已經忘了自己的生日。通話之後,母親叫他把手機遞給小妖笑,又說了些什麽。結果小妖笑上午跑出去了,說跑了幾個鄉鎮都沒有買到生日蛋糕。想不到,花妞給他買到了,還請他到辦公室裏來吃蛋糕,加上那一碗長壽麵,周斌收獲了滿滿的感動。
現在又讓他唱生日歌,跟著她的起音,周斌嚎了兩嗓子,然後就許願,就吹蠟燭,再坐下來,動手切蛋糕。看見蛋糕的上麵有朵玫瑰花,豔紅豔紅的,十分漂亮,周斌切下來,放到塑料小盤子裏,雙手捧著,遞了過去:“謝謝你給我過生日,手裏沒有花,就把蛋糕上的紅玫瑰送給你吧,我這是借花獻佛了。”
“這是蛋糕不是花,我是姑娘不是佛。”
周斌臉紅了:“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我明天去買一束玫瑰……”
“不要啦,其實你已經送了玫瑰花給我了,就是,就是那回——”
他馬上想起來許多人紮堆送花的,馬上說:“那也不算。”
“你們都是鬧著玩的?”
見姑娘有點不高興了,他馬上聲明:“也不是的。看你聰明伶俐,美貌善良,能歌善舞,大家都很喜歡,一起起哄,沒結婚的都買了玫瑰花,然後還拉起了橫幅,說你是我們的大眾情人……其實後來想起來,那是對你的不尊重,我心懷愧疚,更注意觀察你,發現你好多優點,這才,才真正的喜歡你……”
“看看,你也承認,那次就是起哄,起哄就是開玩笑。”花雨琅嘟起了小嘴巴,就像玫瑰花瓣一樣鮮豔。
周斌看呆了。又切下一塊蛋糕,上麵有“祝你生日快樂”那幾個字,放到另一個盤子上,雙手捧給她:“你把那一盤吃完了,再吃這一盤。”
花雨琅接過來,放到桌子上,又輕輕地推過去:“你是壽星,這個應該你吃。”
“這是巧克力做的字,蛋糕最好吃的地方,你吃吧。”
周斌的大眼睛含情脈脈,讓花雨琅怦然心動,心想。此人心善,將來是個疼老婆的人,花雨琅產生了信任感,然後把那6個字分開,想再裝一盤給周斌吃,斷成兩句,怎麽有點汙了?她大吃一驚,攪動了一下,巧克力混在蛋糕裏麵,一個字也看不出來了。見周斌盤子裏的蛋糕快吃完了,就分了一半給他,然後說兩個人都吃。
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人,兩人麵對麵吃蛋糕,這可有點曖昧,周斌的耳朵發熱,把那一盤吃完以後,就說他中午又吃了飯,又吃了麵條。現在蛋糕吃不下去了,馬上要比賽,事情很多,以後再聊,跟著,就想趕緊退出去。
見他真要走。花雨琅忙喊住:“喛,別忙,走了,我們的監控錄像還有點用,攝像頭拍到點小鬼子的東西,你不想看看?”
周斌一腳門裏一腳門外。還是停下了,狐疑不定地返回:“拿出來我看看吧。”
“我專門開車到縣城買的,不吃明天就壞了,男子漢大人大量大胃口,再吃一點吧。”花雨琅努努嘴,忙著擺放紙碟叉子,拿刀切出一大塊蛋糕放他麵前,歎口氣,“坐下吃,吃完讓你看看。”
周斌又退回來,覺得自個有點過分,人家姑娘指望你什麽,充當間諜,還不是巴望我們隊能贏嘛,留我下來,也不過想多說幾句話,說聲謝謝!又坐了下來,再扯幾句閑話,還說結束了,帶她到大東北去,冬天看雪,那才漂亮呢。
花雨琅就學著東北話,問他到底是哪疙瘩的?他說是長春的,吉林的省會。離長白山不遠,天池是一定要看的。
一談到家鄉,周斌眉飛色舞,卻讓花雨琅打了個寒顫,心想的地方太遠了,太冷了,就是這點不好,於是把話岔開,反問他:“你們今天是不是又打架了?”
“嗯,木村把高帥的車刮壞了,幹了一架。”
花雨琅睜大眼:“大奔刮壞了?那你們不讓他賠錢?”
“他們的車門變燒餅了呢!”周斌笑笑,“這都是小事情。關鍵是要戰勝他們。”
花雨琅陪著他笑,想到他真的有大事,還是讓開電腦椅,打開一個視頻包。
周斌彈開視頻,按下快進。木村住在走廊的最裏麵,攝像頭拍得很清楚。他手下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像是在開會。可過了一會,又有好幾個人出來進入各自的房間,再回來時,手裏多了或大或小扁扁的工具箱,看輪廓像是微型電鑽。
看到這個畫麵,周斌按下暫停,看著那箱子久久不說話,琢磨那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殺手鐧。
花雨琅俯下身子湊過去:“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周斌瞄瞄畫麵,突然說:“咦,這不是彈簧弩麽?某寶上有得賣。”
“這玩意兒我也買過。”花雨琅跑到櫃子邊,打開門,拎來一隻小箱子打開,裏麵躺著把不鏽鋼弓弩,還有兩盒長約三寸的三棱錐形小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