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慰問傷員
訝島不知是沒聽出來他的意思,還是根本就沒有請客的概念,欠身笑笑:“我在公司,跟工人一齊吃飯,飯菜還不如你們這裏。”
翟鑫見多識廣,也想不到訝島會如此低調。他聽說方便麵大王就是跟工作人員一齊進餐,而且工作餐口味極淡,沒什麽油水,笑著問了一句:“訝島,你跟方便麵大王是親戚?”
她第一次看見高帥,就被他俊朗的外表吸引住了,而這個翟鑫吊兒郎當的中國青年,實在是不入她的法眼,說那麽多莫名其妙的話,根本聽不懂,也不想弄明白,看賣盒飯老板收拾東西,就說:“咱們走吧。人家打烊了。”
老板卻說:“沒事,陽傘桌椅不收,晚上還來的,你們愛坐多久坐多久,走的時候麻煩你們把椅子架起來就行。”
說完,騎上三輪車走了。翟鑫一看。那個女的有話要說,找借口要走開。高帥問他到哪去,他邪惡地歪著腦袋說:“我拉屎去,你們有話盡管好好說,別打起來了就是。”
這不是誠心惡心人嗎?訝島聽明白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和高帥麵麵相對,訝島先開口:“高帥君,我不知道發生這麽惡性事件,為你今天的遭遇後怕,十分遺憾,不知道怎樣賠償你的精神損失。我已經嚴厲訓斥木村,要對他進行製裁。”
聽了她的解釋,高帥總算明白,木村為什麽會這麽囂張跋扈。原來,他就是雇傭來的臨時工,除了寫在合同上的本職工作,訝島對他並無多少約束力,他們之間隻存在雇傭關係。
至於木村是否服用違禁藥,還是用弓弩鉚釘槍這些黑手段,訝島是無權幹涉的。
麵對這種情況,高帥也是無言以對,喝了幾口水,想了半天才說:“明白了,如果木村把我撞死了,你也沒有任何責任。”
訝島愣了愣,說:“按照我們的合同關係,是這樣的。”
高帥點上煙,無奈地聳聳肩:“那好,既然如此,你也不會反對我對木村痛下殺手吧。”
“當然不會,你們的恩怨你們自已解決,我隻負責我的工作。”
高帥也隻能嗬嗬了,歪果仁就是歪果仁,根本不懂得中國國內的狀況。就算老頭老太太自個碰瓷摔倒,路過要攙扶的行人都得打官司,說不得還要賠上一筆不菲的醫藥費。
可一想,又不對:“哎——那你上午說,由木村造成的損失,你會賠償,這話怎麽說來著?”
訝島正色道:“木村造成的損失我會賠償,賠償金按照合同向木村索賠;如果木村無力賠償,我會根據合同追究他的民事責任,他可能會坐牢,也可能會失去人身自由。”
高帥腦瓜靈光一閃,馬上就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木村可能會一輩子給你打工。”
訝島笑了笑。說:“我雇傭他之前也做過許多考量,隻要不是殺人案件,我就能讓他身入囹圄。”
高帥不由渾身戰栗,想想木村雖然陰壞,可也沒有訝島這麽狠。一紙合同就能搞得他欲仙欲死,下半輩子都活得像個奴隸,連人身自由都沒了,還能有什麽尊嚴可言?
“那你會不會跟我簽訂合同,把我玩於股掌之間?”
訝島很認真地回答說:“不會。如果,我們是婚姻關係,更不會了,我會愛護你的。而且,高帥君是聰明人,沒有木村那麽愚蠢。跟聰明人打交道,我不會用套路。”
什麽?婚姻關係?高帥嚇了一跳,我怎麽會和一個日本女人結婚?但是,這女人這麽漂亮,這麽聰明。這麽能幹,這麽有錢,這麽有勢,可比古麗娜強多了!暗忖:你妹的,還不是套路?老子是不是要掉進你挖好的坑裏了?不過,這個溫柔坑,哥喜歡!
過了會,翟鑫晃晃悠悠地回來,兩人已經結束談話,訝島說要去市裏,翟鑫和高帥開車返回白鷺山莊。
說起來,花雨琅隻是個公關部長,其實,除了父親,山莊就是她當家了,尤其是對外采購,對外交際,更是一馬當先。
因為山莊裏住了一隊日本賽車手。成天有人喊著要吃壽司,那有什麽難的?不就是紫菜包飯嗎?沒沒想到,上網一查,多種多樣,還有其它的日本料料理,看起來不太難學,因為天下美食,誰也沒有中華料理那麽複雜多樣,派個廚師去學一學就是了。
能幹的姑娘路路通,縣城招待所有她的同學,裏麵有個大廚會做日本料理,花雨琅聯係好了。帶著自家的廚師去學習。她從小耳暈目睹,覺得做菜是一門藝術,有趣,好玩,技不壓身,多學一點沒壞處。於是跟著留下來,在那裏學習了一天,中午還被招待吃飯。回家以前,采購了一些食材,所以進了山莊,已經夕陽西下。
按照慣例,到餐廳吃飯,順便檢查一下賽車手們的晚餐。前幾天這個時候,一定有人在飯廳裏聊天打牌,今天卻是安安靜靜的,飯廳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顯得冷冷清清的。到廚房裏詢問情況。一見麵,大家都向她抱怨:剩菜剩飯一大堆。怎麽處理?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難道今天的夥食不好嗎?為什麽客人吃得很少?食堂的管理人員告訴她:“小花老板,今天出了車禍,好多人受傷,有幾個都住院了,其餘人也沒心思吃,早知道就少燒一點。”
“什麽?出了車禍?有多少人受傷?”花雨琅著急。更關心興龍車隊的人,“中國的賽車手有幾個受傷?”
有人說:“日本人傷得多些,中國人隻有一個住院,人家叫他小妖的。”
小妖笑她是熟悉的,這隻是周斌的副手,他倆是一輛車。如果他受傷了,他師傅會怎麽樣?廚房裏的人也說不清楚,她急得團團轉,想到住宿樓問問情況,事務長把她喊住了:“小花老板,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想吃什麽我們趕緊弄,要不然廚房人要下班了。”
想想也是的,先打電話問問情況吧。打誰的電話好呢?突然想起來,既然發生這麽重大的事故,微信群裏肯定有反應,趕緊上網,打開微信,進入興龍車隊的微信群,果然又有圖片又有文字,匆匆看下來,一目了然。
先是看見高帥的照片,那一輛熟悉的大奔掉到樹上了,那個不怕死的家夥,居然還在那樣險惡的環境中抽香煙,真是帥得人神共憤,閻王老子都不收了。有幾分心痛,想想他與自己又沒什麽關係,隻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罷了。
往下一看,心驚肉跳——周斌受傷了。吐那麽多血,還去救別人,真是好漢啊,怎麽沒聽說他住院?好漢也怕病來磨呀。心裏難受,去問師傅,廚房裏還有沒有黑魚?他們說還有幾條,生命力特別旺盛,都是活的呢。他趕緊叫大師傅撈起一條最大的,要他們燒黑魚湯,自己抓緊時間吃飯。
等吃好飯,黑魚湯也燒好了,是補血養傷最好的食物。她用暖瓶裝了,跟著走進了一號樓,那裏也是靜悄悄的。因為出了事故,下午沒有訓練,有的開車進縣城了,沒出去的人就早早關門睡覺。
走廊裏沒有人,有人也不怕,正大光明慰問傷病員。
花雨琅理直氣壯地走過去,敲響了周斌的房門。馬上,裏麵就傳出了粗獷的聲音:“哪一個?門沒鎖。”
聲音沒有往日的響亮,但是也並不虛弱,花雨琅轉動門把,一步跨進去,就見周斌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快步上前,放下暖瓶,俯下身子,關切地問:“周哥,你受傷了,怎麽不住院去?”
是心愛的姑娘來了,周斌臉上顯出驚喜,連忙爬起來:“沒事沒事,淤血吐出來就行了。你坐。”
“你管我幹什麽?你是傷病員!”花雨琅扶住他的肩膀,“吐那麽多血,怎麽說沒事呢?還是到醫院看看吧。”
“有什麽看的?我帶得有雲南白藥,吃了以後就不出血了。”他裂嘴笑著,又要她坐。
見他催得緊,花雨琅隻有坐到他的床邊,把暖瓶放在床頭櫃上,耐心地勸他:“我看到照片了,駕駛台上都是血,你一定是內髒破了,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
這麽可愛的姑娘,這麽關心他,心裏暖烘烘的,不敢太逞強,他幹脆往床上一倒:“小花,謝謝你關心,你來看我,我病就好了一半……”
“那你還有一半沒好,也需要看啊!”
說實在話,周斌胸悶氣短心口疼,時不時還咳嗽,真的不是很好,可他是條硬漢子,就想這樣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