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就是要錢
兩個人已經到了市區。櫻之花澀穀酒館木格柵小房間光線晦暗,隻有酒桌那一塊被手拉射燈照亮。兩個男人的臉在自上而下的光線照射下,顯得格外陰險恐怖,有如鬼魅。
木村一飲而盡,道:“不用我多說,你他媽也明白了吧。訝島正和下等人勾搭在一起,枉費你一番心意呢。”
佐藤瞪著血紅的眼睛吼道:“不許你背後說訝島壞話,絕不允許!”
木村嗤笑著,再次倒上酒,繼續刺激佐藤,說:“啊哈,以我手下告訴我的消息,他們倆已經勾搭成奸,你不過是塊小石頭,用不上就一腳踢開……”
“八嘎!”佐藤猛然站起來。直撲騎到木村身上,踩翻酒桌,酒菜弄得一遍狼籍。
“我說過,不許說訝島壞話!”佐藤掄起拳頭猛揍,木村以手護住頭臉。承受佐藤的雷霆之怒。
不知道打了多久,佐藤才頹然倒在榻榻米上,酒勁上頭,嗚嗚地痛哭不止。
女服務生推開木格柵門,清掃地上的穢物。佐藤像打了雞血一下抱住她,嘴裏喃喃著:“訝島小姐,我是愛你的,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服務生驚聲呼救,引來了日籍老板,被木村攔在外麵。聲色俱厲地喝斥。
老板聽說是訝島公司高管,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員工都是從國內帶來的,如何處置自然得好好理論。
次日,佐藤酒醒過來,已經身在五星酒店豪華大床上,旁邊還躺著一個光潔後背的女子。
佐藤嚇了一跳,一骨碌身爬起來,宿醉讓他頭腦欲裂,趕緊披上衣服,衝進盥洗室打開冷水衝洗頭臉。好一陣子,他才抹抹臉上水滴,呆呆地注視著鏡中人,腦海一點點清晰。
當真是: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等他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渾身上下便沒有了一點氣力,頹靡地滑坐在地上。
木村坐在酒店臨街咖啡座上,隨手彈發出信息,嘴角上揚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
半個小時之後,雙目充滿血絲、頭發亂蓬蓬的佐藤坐在他麵前,嗓子沙啞幹澀:“木村,你到底要幹嘛?”
木村彈出視頻,把手機推到他麵前:“如果訝島看見這個,她會怎麽樣啊?”
佐藤馬上就明白怎麽回事,臉上肌肉一陣陣抽搐,寒聲獰笑:“木村,我竭力向訝島舉薦,你就這麽報答我?!”
木村收起手機,端起杯子和剛剛送來的咖啡碰了下:“不用說得這麽好聽,其實你舉薦我。不過是想在訝島麵前表現自己。而且,訝島應該不知道我那些糗事,她能了若指掌,恐怕少不了你的功勞。說到底,咱們各取所需,你想征服訝島,我想要錢,就這麽簡單。”
“你想要多少錢?”
“也許三千萬,也許八千萬,也許……嘿嘿。”木村陰陽怪氣地哂笑著。
“什麽?!你膽子太大了,訝島有什麽樣的手段,你不會明白的。”佐藤緊咬牙齒,腮幫子上青筋暴起。
木村輕啜咖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事已至此,你看吧。要不訝島把咱倆幹掉,要不你上位,我拿錢,二者選其一。”
佐藤內心痛苦地掙紮許久,這才鬆口:“好吧,你說怎麽辦。”
木村輕聲說了條計策,佐藤瞪大眼睛,連連搖頭:“不行!絕對不可以!”想了想,說:“如果你想拿到錢,必須聽我的,否則我絕不會同意!”
“哦?”木村撩起眼皮,“那好,你說說吧。”
佐藤長舒一口氣,細細碎碎地說出來。其實他早就有所打算,隻是一直暗中進行。以他謹慎小心的性格。絕不會讓木村搞什麽綁架勒索之類的過激行動。
他之所以如此,是為了迷惑木村,不想讓木村知道他是早有預謀。所謂“兵不厭詐”也不過如此。
木村聽了,吊起一雙三白眼,盯著佐藤幾分鍾才說:“那好,就這樣吧。不過,時間上不能超過一個月,否則,我就把視頻和你的計劃透露給訝島!”
藤野怎麽也想不到,這次大陸之行。毀了他的長久大計。原來拉木村入局也是想找塊墊腳石,何曾會料到自己先在陰溝裏翻了船。
木村這個混跡於地下黑車賽和脂粉堆中的家夥,像一隻癲狂的非洲二哥掏肛獸鬣狗,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發瘋?
回到自己的房間,女人已經離開,空氣中還彌漫著不可明狀的頹糜浪蕩氣息。
藤野脫下衣服隨手丟了一地,站在花灑下,任水流潑灑在肌膚上。許久許久,彌散的水蒸氣遮掩了他的視野,水流燙得他皮膚發紅。水汽和高溫迅速蒸騰,去掉了他體內殘存的酒精,他才摸索著關掉龍頭,胡亂擦抹身體走進臥室。
五星酒店的服務很貼心,靠牆的櫃子裏,擺放了很多點心飲料以及安全用品。
藤野在裏麵找到一瓶低酒精果子露。拿出來灌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氣泡冒出喉嚨,帶走身上的熱氣,真是舒服。又拿出一包七星萬寶路點上,倒沒覺得有何不可。以前和木村廝混在一起。他除沒沾興奮劑和女人,該做的都做過,現在不過是跨過那道坎罷了。
藤野的計劃很簡單,首先是搞定老訝島,他是訝島祖父。又是株式會社社長,是家庭企業的靈魂。訝島父親不足慮,那個窩囊廢,本就被老訝島排除在繼承人之外。
其次才是訝島,如果老訝島不幸去世,訝島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其餘的股東都不用太多擔心。從來那些小股東都是隻認錢不認主,誰給的錢都是錢,誰會跟錢過不去?
可現在木村出來攪局,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真是讓人忿憤!
每當這兩個姑娘出現,赤楊鎮就亮起了一道風景線:古典氣息的中國美人身邊,是一個時尚的西洋美女,她們一邊走著一邊聊天,經常是有說有笑的,十分養眼。那就是花雨珩與弗洛浦西,因為住在一起,早上一起出來,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反差十分明顯。
暮春中午。豔陽高照,一個拿著湖南色的小傘,一個戴著寬邊大涼帽。打遮陽傘的姑娘就像含羞草一樣,隻要有太熱辣的視線,馬上就把傘麵低垂,別人看不見她,她也隻看見眼前的地方,所以,最先發現異樣的,是戴著大涼帽的弗洛浦西。她洋腔洋調的尖叫引人注意:“呀,好動人的景象啊!”
說著,她馬上停下來,取出脖子上的相機,對著前麵走來的人開始拍照。
“什麽?”花雨珩將小花傘扛在肩上,抬眼望去,馬上也停住了腳步。
她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著一位中年婦女,遠遠地從街頭走來,似乎帶著一股風,氣場強大、風采照人。青年人眉如墨畫,鬢如刀裁,鼻梁高挺,俊朗的麵龐上油光水滑的,那都是密集的汗珠,引起來往及街邊的人注目。
而背上的女人雖然瘦弱,但是眉清目秀,細眉大眼,左顧右盼,雙眼發出困惑的光芒。最突出的是交叉在小夥子脖子前麵的一雙手,骨節腫大,扭曲變形,手指像遒勁的樹枝,兩隻手要交叉在一起都很困難。所以,背著她的人反手托著身子,不停地往上顛,這樣背起來格外費勁了。
其實,在照相的時候,弗洛浦西還來不及呼喊,但花雨珩已經發現來人,正是要借住在他們家的高帥,不用問,也知道,他背著她的母親,已經從河北趕來了。
她連忙喊了一聲:“高帥,把母親接來了嗎?”
小夥子停下來了:“花老師,我媽來了,家裏有人嗎?”
拍照的弗洛浦西也停下了動作,走過來打招呼:“高隊長,這是你母親嗎?怎麽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