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有人想回家
花雨珩笑得十分靦腆,笑得十分幸福,眾人誇他們郎才女貌的時候,姐姐更漂亮了,而他未來的姐夫更驕傲了,口口聲聲感謝各級領導,而且借這個機會,說他要到這裏投資建廠,希望那些當哥哥的、當叔叔伯伯的給予最大的支持。
來敬酒的人當然滿口答應,而且說好了,要有什麽困難,他們一定會竭盡幫助解決。結婚辦酒的時候,要到省城的大飯店去,他們一定盡力張羅,要把婚事辦得更體麵。更風光。
翟鑫接了一大把名片,正經收藏起來,都是將來用得著的。他真沒有想到,爺爺這麽好,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了。因為他遲遲不談戀愛。給他介紹的對象,他又冷凍處理。父親很是惱火,對他談的這個花家的女孩子,父親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以為配不上他們家,更不願意來提親了。隻有爺爺支持他,那麽大的年紀了,特別坐飛機,然後又要坐汽車,千裏之外趕過來,最主要就是給他提親。的確讓他感動。這樣一來,他父親母親也無話可說了。
不光有大手筆的聘禮,聘金也十分可觀,真給他長了麵子啊。還有來的這麽多的人,陪同的最少都是個科級幹部,這都是重要的人脈呀。
翟鑫在那裏打他的小算盤,花雨珩坐不住了,因為有一雙小手在扯她的衣襟,稚嫩的聲音在喊姑姑。回頭一看是小侄兒,畢竟在他家裏住了一陣時期,小孩子很可愛,被媽媽打發過來,說是要沾點喜氣。其實,是嫂子想要巴結的意思。
花雨珩抱起小娃娃,坐在自己膝蓋上,拿著湯勺喂雞湯給他喝。喝了兩口湯,孩子坐不住了,隔著幾個人,又要他媽媽。但孩子的父母都隻顧吃喝,像是不要這個孩子一樣。花雨珩隻好抱起他,向哥哥走過去。
花雨強似乎就是等著這一刻,將妹妹抱著自己的孩子來了,也跟著站起來,在桌子的外圍,迎上了妹妹,接過孩子,壓低了嗓子說:“妹妹,對不起。”
還以為他說孩子過去影響到她吃飯,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花雨珩說:“小孩子嘛。到哪裏都坐不住,沒關係的。好長時間沒見他了,長高了好大一截。”
過去在哥哥家裏住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抱這個小侄兒,當然還是有感情的。哥哥垂下了眼瞼,不敢直視妹妹的眼睛:“我打過你,我抱歉,還是這個對象好。”
不知什麽時候,嫂嫂也站到跟前來了,快言快語地說:“就是。長得好是次要的,有錢有勢才是真好。還是妹妹有眼光,攀上了高門貴府,以後我們也跟著沾光了。你哥哥在攤位上賣魚也不是個事啊,我們想……”
想什麽想?想要錢是不是?想起在哥哥家受的屈辱,想起嫂嫂散布的流言蜚語。現在好意思想要錢了,是不是?花雨珩一跺腳就想離開,可又不好意思拉下臉來。
“雨珩,我們出去敬酒去——”翟鑫不失時機地趕過來,拉開了花雨珩,一起走出了包間。
熱熱鬧鬧的訂婚宴,從下午5點多鍾吃到了晚上8點多鍾,老將軍和他的隨從們到縣裏去了;花雨強與母親、妻子、兒子回城裏家中;花雨琅沒有喝酒,開車帶著父母和周斌、翟鑫回到了山莊。高帥開車送母親、奶奶、舅舅、表妹回赤楊鎮,等開車回到山莊的時候,住宿樓已經沸騰了。
因為翟鑫帶回去了他的喜糖。這是個騷包隊長,還沒有結婚,不過是訂婚,就忙著發喜糖幹什麽?迫不及待要與眾人分享他的幸福。誰知道很多人是吃了喜糖,甜在嘴裏。苦在心裏。因為出來這麽多時候了。還沒有舉行賽車,困在山鄉,一個個發起牢騷來。微信群裏叮咚叮咚的提示聲音響個不停。
糖雞屎首先發難:【他們三巨頭倒不錯,有錢有勢,一個個抱得美人歸了,把我們放在這裏喝西北風,有沒有人性?】
七個隆咚鏘咚鏘說:【不要說風涼話,牙疼。高帥又沒有錢,又沒有勢,人家憑的是本事。】
帽子沒頂說:【你家有美人。怎麽還想到外麵抱?你想要抱美人嗎,回家抱去。】
糖雞屎說:【我退出比賽,明天就回家。】
眾人一起吆喝:【還沒有開戰就想打退堂鼓了?】
一向溫和的大牛說:【我有一筆生意要談,一直拖到現在,再耽誤下去,我的生意要黃了,我是真正要回去,如果需要,讓我表弟來頂替吧。】
過呀麽過山車:【我家母狗要產仔了,不好意思,我要告辭。】
整天抽時間看書,不與人打交道的小張也說:【我有一門考試必須要趕回去,真正到比賽的那天,我再趕回來可能也來得及。】
跟著就是一陣叮咚響聲,更多的微信信息發上來。有的人說父親生病,有的人說,妻子大肚子,在家裏不方便,帶著家屬來的更耐不住了。說住在這裏不方便,再待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突然出現了一個圖標,是深水中一枚炸彈爆炸,濺起水花噴射,我是方向盤粉墨登場了:【吵什麽呀吵!真應了那句俗話;喂狗不要喂的太飽。對人不要對他太好,公司包吃包住,讓你們到錦繡江南免費旅遊,還每個人送了一台轉向機,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來的歡迎,走都不送。】
今晚求婚成功,又舉辦了熱熱鬧鬧的訂婚典禮,高高興興送喜糖給大家吃,他們嘴巴一摸,馬上變臉,居然吵著要回家了。從冒泡的這些人來看,數一數人頭,居然要走掉1/3,就是來玩一趟的嗎?雞腳神戴涼帽——還把自己當正神了。離開了胡蘿卜,難道辦不成席嗎?頭腦一發熱,就在群裏肆無忌憚了。
高帥回來遲了一步,還沒來得及洗澡,微信提示響個不停。莫非群裏在暴動了嗎?連忙點開,翻到最上邊,一路看下來,看到眾人的議論,也看到翟鑫發飆,心裏不爽,本來想補刀的,但想到自己是隊長的身份,他唱的黑臉,自己隻有唱紅臉了。於是跟著發言:“弟兄們!老少爺們兒!稍安勿躁。請大家體諒我們。一再推遲賽車,也不是我們造成的。既來之則安之,不就還有幾天要比賽了嗎?”
他的好言好語安撫了一些人。但是還有一些人在究竟,幾天是多少天?已經延期兩次了,會不會再延期?七嘴八舌的,說個沒完沒了。
高帥拿著手機幹脆出了房門,到翟鑫的屋子裏和他商議,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強扭的瓜不甜,誰也說不準,下麵就沒有事故發生,一定能夠在哪一天比賽。再想想他們兩個的確比別人走運。有了另一半的羈絆,還要籌備投資建廠的事情,高帥還要看母親治病,當然有事需要留在這個地方。也聽說,有人想在本地投資,但是,車隊的成員當中,多數與當地沒有多大的關係,何必把他們拴在這裏呢?
兩人商量了一陣子,本來這就是一個鬆散性組織,因為是自由報名的,隊伍本身龐大了,沒有哪一個車隊有自己車隊的人這麽多。幹脆招子放亮一點,強扭的瓜不甜,願意回去的就讓他們回去,少幾個人也沒有關係。
達成了這樣的共識,高帥就在群裏上宣布了:【感謝大家對我們的支持,辛苦大家跑一趟。我們都不是職業賽車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不能強留大家在這裏。正好有這麽個時間段空出來,我們宣布放假五天。投親靠友的遊山玩水的,可以趁這個機會出去。家裏有事不能來參加比賽的,明天就可以動身回家……】
就在這個時候,微信群裏發了一連串的大哭圖標,是一直沒在群裏露麵的小妖笑發的,後麵就有他打出的文字:【我想媽媽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