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到準婆家
赤楊鎮賽車隻是因發展綠色旅遊而開發,並不像正式賽事規則完備,所以也會允許像辮子哥那樣的獨行俠參賽。隻是個人參加車賽會有諸多不便,在比賽上也吃虧,倘若預選失利,便會直接出局;而組隊比賽隻要有一輛車進入預賽,即便發揮失常,整個車隊也會有翻盤的機會。
高帥則背著手看老K跟興龍車隊的每個車手叮囑幾句,老K畢竟是正式賽車手,有著豐富的賽車經驗,這些天帶領大夥分析剖解,已經讓大家逐漸有了一定的默契。
如果說老K是一頭虎,那麽車隊就相當於群狼,猛虎帶群狼,總比老虎帶著一群羊要強的多。更何況大春車隊那些家夥是騾子是馬。得牽出來蹓蹓才知道。
賽場上由原來同仇敵愾針對木村車隊,演變成現在聯合訝島車隊對付大春車隊,形勢轉變的讓人感歎: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老K帶車呼呼啦啦開出去,接著是辮子哥和周斌等等車隊依次出場。卷的煙塵四起,消失在長長的賽道拐彎處。
花雨琅堂哥本來說好陪她去的,哪裏知道出發前晚上,她堂嫂發高燒,去不了,她鼓足勇氣,還是一個人跟周斌到了長春。
坐在周家寬敞的別墅大廳裏,她四下打量別墅豪奢裝飾,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了。女傭端上茶水,安慰她說:“姑娘。放鬆點,不用緊張。周斌這孩子缺少女人緣,長這麽大很少帶姑娘回來,你生得這麽俊俏,周斌對你又那麽體貼,周總見了,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看這女傭也就中年,打扮普通脾氣溫婉,聽說話的語氣,應該在周家呆過不少年了。可花雨琅這麽古靈精怪的家夥,馬上就從女傭的話裏捕捉到了一絲古怪,忙起身道謝:“謝謝阿姨,那麽說,周斌他還帶過別的女孩子回來的嘍。”
女傭略微一怔,馬上明白花雨琅指的是什麽,淡淡一笑,說:“是啊,大家庭也有大家庭的好處,更何況周家這麽大的產業,自然少不了登門求親的。一家有女百家求,一馬不行百馬憂嘛。周斌這孩子又當過兵,還能努力打理家族產業,這樣的好娃子哪個姑娘不喜歡呢?”
阿姨看似語氣平淡,實則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又說周總和夫人很隨和,讓她隨便轉轉看看,別拘謹。
花雨琅總覺得這個阿姨說半句留半句,貌似還有什麽沒說完,可看她走了,再追問也沒多大意思。再一想。以周家的財勢,沒有女人倒貼著粘上來,那才是怪事。周斌跟小娘炮在外人眼裏看起來關係曖昧不清,也許隻是他逃避麻煩的手段。
周斌換了身寬鬆的衣服走下樓來,招呼花雨琅各處走走看看,花雨琅應聲跟隨他去後花園。既然叫後花園,那占地麵積肯定不小,大約有三四百平的規模,裏麵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修竹芊芊,一切都像縮微版的蘇州螺螄園。徜徉其間,花雨琅有種隔世之感。她家白鷺山莊縱然再大,也不過是鄉村農家樂式的土豪,跟雄踞於鬧市、鬧中取靜、占地這麽大別墅的真正神豪相比,她的家就顯得很土,簡直土得掉渣。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標準富二代大土豪哈。”花雨琅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忌妒恨,還有一點酸酸的味道。
周斌哈哈笑:“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聽著都覺得是諷刺。你不會嫌我們錢太多了吧,其實錢都在貨物上,手上真沒多少錢。上次,讓我爸拿幾百萬出來取得汽車比賽冠名權,還跟擠牙膏似的,怎麽也不同意。”
那次確實搞得很尷尬,他隻是不像其他有錢人那般鋒芒畢露,恨不得把“我有錢”仨字寫在腦門上。畢竟他爸沒發達之前,他也跟著爸媽吃過苦,靠自個辛苦賺來的錢,又不是別人送的,大風刮來的,有什麽好炫耀的?
即便在家裏最需要人手的時候。老爸和老媽也堅決要他大學畢業去參軍,而不是過早接手打理生意。什麽樣的爸媽養育什麽樣的兒女,樸素了一輩子的父母親,也把周斌教育成不顯山不露水做事紮實的人。
花雨琅是什麽樣的人,周斌很清楚,但也能理解。說實話,沒哪個女孩子喜歡窮光蛋,老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嘛。而且,他情商一般般,不是一見鍾情愛。死去活來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感情上的事向來就比較慢。
當初花雨琅跟跟高帥曖昧,翟鑫親昵,周斌反應遲鈍,壓根不會去想她以前有幾任男朋友,有沒有滾過床單這類事,隻有花雨琅瞄準他時,周斌才感覺到有人送電。
簡單吃了午飯,周斌打了幾個電話,約定好幾個賽車愛好者明天見麵聊聊。
晚上,爸媽先後趕回家,一見到兒子身邊嬌俏靚麗的花雨琅,頓時心裏樂開了花;周媽媽拉著坐下親熱說話,周爸爸噓寒問暖問她一路上累不累,又問兒子有沒有帶著女朋友出去玩玩。
花雨琅做過幾年導遊。原來還挺忐忑,現在見老倆口慈眉順目的,心情放鬆,大大方方地應答如流,絲毫沒有小戶人家女孩子的扭捏小器。讓周家老夫婦眉開眼笑。
對於找女朋友,周爸媽並沒有硬要給兒子劃出一道線,必須如何如何。隻要兒子覺得對上眼,小倆口能過日子就行,沒什麽特別要求。
恰恰因為兒子思想過於成熟。一般的女孩子看不上。即使合作夥伴家有女兒初長成,想錦上添花,也被兒子以這樣那樣借口推辭了。
兒子不著急,老兩個也不好多說什麽,兒子快三十歲了,不僅沒有談女朋友的想法,還聽到兒子興取向有問題的風言風語,這要是不讓人捉急,那才不是正常家庭。
這次,老周就不太同意兒子在外麵搞什麽車賽的,花錢打水漂事小,談婚論嫁茲事體大,所以尋思等兒子回來得好好和他談談,不能再沒心沒肺地玩下去。
周斌打電話說,順便帶個姑娘回來讓他們看看,老兩口終於鬆了一口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日子要熬到頭了。
豐盛家宴擺開,父母一個勁地給花雨琅夾菜勸酒,倒把親生兒子冷落在一邊了。
花雨琅是個眼睫毛都是空的機靈丫頭。一邊夾到周斌碗裏,一邊說:“周斌需要多多補充營養,如果拿下這次賽車冠軍杯,周氏企業就能在江南一炮打響,正好也能借助著訝島公司拓展業務。”
來時周斌就跟花雨琅說過,老爸老媽早年打拚不易,幾番沉浮才創下如今的家業,對於開拓新市場抱著慎之又慎的想法,理論上來說他們屬於保守型。他跟爸媽通過多次電話,勸說他們來赤楊鎮看看。感受下當地創新創業環境,他們總是說“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給拒絕了。
不想,在初次見麵熱熱鬧鬧的家庭晚宴上,花雨琅就主動挑破窗戶紙。
周爸爸臉上的笑容收斂,慢慢放下筷子,而周媽媽也低頭默默吃飯,氣氛一時陷入冷場,有點尷尬。
周斌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畢竟年近三十,思想成熟穩健,和爸媽想法有衝突時,他總是退一步,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沒想到花雨琅一來就捅到他們麵前。
花雨琅一見這種情況,懊惱得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嘴太快未必就是好事,有時恰恰適得其反。她腦子轉得快,馬上拿起公筷,用眼神示意周斌主動開腔,自己夾起菜送到未來老公公碗裏:“叔叔,魏媽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聽說您最喜歡吃她做的蔥爆羊肉,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