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遭遇殺手
訝島麵色慘白,額頭上還滲著鮮血,目前情況危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後麵那輛車追上,咬了咬牙,說:“放心吧,盡管折騰,我又不是泥捏的!”
高帥操控著汽車扭成麻花路線,後麵車上的殺手端著槍,但想瞄準打爆車胎並不容易,嗤嗤幾聲悶響,後備箱火星四濺。
訝島不是泥捏的,可她看到前麵一連串的車流,也著急了:“高帥君,能不能衝過去?”
高帥使勁點頭:“放心吧,小CASE,SOEASY!”
他開著車。歪歪扭扭地鑽進前麵車流。不是他想把後麵的危險引向前麵無辜的司機,而是這段路壓根就沒有向下的車道,而且至少有二十多公裏是高架路,從這裏衝下去,不是死就是亡。他又不是特技演員,不是亡命徒。能傷亡最小化,他絕不會冒險,更何況車上還有訝島。
訝島是帶隊開向未來的車手,訝島公司投入那麽多資金,是在世界上占領高科技前沿的產業,沒有她,訝島公司就少了舵手。
高帥也隻有與訝島接觸之後,他才眼界大開,豁然貫通,想通了原來很多想不通的問題。其實,訝島選擇轉移到大陸,並不是所謂的“國際和平愛好主義”。而是資本屬性使然。
特不靠譜倒行逆施,對大陸施行科技禁運,卻擋不住資本洪流。這塊東方大陸是世界上僅有的一塊投資天堂,和平之地。某果僅僅一個組裝工廠設在新德裏,開工不久就遭到打砸搶縱火遊行;某星在越南的工廠時不時會停工,遭到抗議要求加薪,逼不得已又重新想回到大陸。
這樣的事件層出不窮,早年撤離大陸的外資企業苦不堪言,現在回過頭來,方能感覺到大陸才是投資聖地。老訝島又不是傻子,他在全世界都有投資,可偏偏把最為尖端的科技產業放在大陸,不是沒經過考量的。
沒有哪家公司不想掙錢,也沒有哪個企業主願意摻進黑白道,東瀛的社會本質決定了它的殘酷屬性,與其被心懷歹意的人吃掉,還不如拚個魚死網破,找到一個平安之地。
汽車在車流中忽左忽右不斷前行,後麵的A6也緊隨而來,可是有車輛擋住視線,無論如何,哪怕有槍,槍手也不敢再亂開火,隻得縮回身伺機而動。
高帥駕駛汽車在車流之間,如同一條靈活的遊魚穿梭,很快就把後麵的殺手A6甩得沒影子了。至此,他才鬆了口氣,抽出一隻煙點頭遞給訝島,扭頭一看,頓時驚呼起來:“你受傷了?”
訝島的左手緊緊捂住右臂頭,鮮血從手指縫中流出,已經滲透衣袖。她接過香煙,蒼白的臉上清淺一笑,眼睛像睜不開似地透著迷離:“沒事的,這點小傷真不算什麽。小時候和祖父大人練棍,還摔傷胳膊呢。”
高帥吞咽了口唾沫。自己也點上一隻猛抽一口:“我送你去醫院!”拿出手機要打,突然想到手機被監聽,又扔在一邊。
訝島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出去,很快就接通了,簡短地說了幾句,對高帥說:“祖父大人已經被保護起來,他們不建議他回國。同時也已經派出人手來接應咱們。”
“按理說,你和祖父大人的手機也應該被監聽才對,為什麽你還敢打?”高帥提出疑問。
訝島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他,高帥看了下,她的手機是老式翻蓋式的,除入手沉重厚實之外,看不出有多少奇怪的地方。可聽了她的解釋,說手機加裝了自己公司生產的加密係統,防火防水防爆抗壓,有軍用機一部分功能,最牛叉的是,可以在密封空間傳輸信號。
高帥突然想到。祁局晚宴上展示的分屏技術,心說:果然很牛,難怪她會這麽放心用自己手機呢。要不讓她也給自己整一個?
又行駛了十多公裏,前麵有條分流道,訝島說:“拐下去,開上另外一條高速公路!”
高帥一看前麵的路牌,是開往山區景點的,一時有點懵逼,“我要送你去醫院!”
剛好前麵貨車加快速度超車,訝島果斷地一搶方向盤向右拐,從後麵追擊而來的A6速度太快,想改道都來不及,硬生生被旁邊的拖車逼回到路麵中間。
駛上不同的方向,訝島才說:“車上可能真被人安裝了炸彈!”
高帥瀑布汗哪,論警覺和果斷,跟訝島沒法比。可他又心存一絲僥幸,“你說,為什麽他們不直接引爆炸彈。還追著我們打,什麽意思?”
訝島搖頭:“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在我車上安裝個炸彈玩。”
不管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保持警惕之心就對了。
這輛車是訝島的座駕,是輛很普通的雷克薩斯,隻不過,高帥把車的轉向機換了,換成了興龍的轉向機,否則,以剛才那一撞一甩再回方向盤。以九十碼的車速,即使車子不翻,恐怕也會失控,撞上護欄也玩完。當然,有轉向機的功效,也有高帥高超車技的功勞。
很顯然,訝島讓高帥突然改道,讓那輛奧迪A6始料未及,這條高速路車少,多是山區,如果真有炸彈,傷亡損失也最小。
果不其然,駛出十多公裏就進入山區。高帥看訝島幾近昏迷,心裏焦躁不安,不停地跟她說話,又忙著打開導航,尋找最近的醫院,十五公裏有條下高速的岔道。再開出三四公裏就有一家鄉村社區診所。
“高帥君,不用擔心,他們,不是想炸死我,而是想——想……”訝島知道擊中她的是某種麻醉劑,有心說出來。可卻說不出來。
車子很快拐下高速,駛上鄉村公路不久,就看見路邊一家鄉村診所。高帥停下車,跑上去哐哐砸門,砸了半天卷閘門拉起來,從門縫裏鑽出半個禿腦袋。十分不滿地罵:“都這個鍾點了,不營業!”
高帥架著低迷不醒的訝島,哪有功夫跟他磨蹭,一把薅住他的衣服:“別特麽廢話,快救人!”
也不給他回嘴機會,直接推搡她進屋子。
這是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小診所,一台玻璃櫃台裏,擺放著一些常用藥和香煙,顯眼位置,放的卻是某品牌保險套展示架。後麵兩個架子,亂七八糟堆放著某種藥盒、康師傅方便麵、金鑼火腿腸。門後兩邊,一邊擺放一台老虎機,兩把破爛不堪的躺椅,牆上還掛著空的塑料鹽水瓶。屋角是台綠色冰箱,冰箱的後麵是裏屋半掩木門,粉紅燈光裏隱約能看見床上被子外伸出雪白的大腿。
可真夠寒磣的,可高帥沒得選擇,必須盡快把訝島救醒,那輛奧迪A6上的殺手還在後麵,但很快就會追蹤過來!
禿頭看著高帥——很帥氣的小夥子,卻凶神惡煞一般,黑著臉,架進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還帶著血。
他被嚇壞了。哆嗦著嘴唇結巴說:“大哥,我,我這是小診所,傷得這麽重,趕緊送,送醫院吧。”
高帥把訝島扶坐在躺椅上,回頭又揪住他的衣領,一個字一個字擠出牙縫:“再——不——救——人,老、子、弄、死、你!”
禿頭上滿是汗水,哀求著說:“好,好,你先放。放開,我救,我救。”
禿頭從櫃台架子上拿出剪刀和酒精,先剪開訝島的袖子再消毒,露出一個猙獰的小孔,小孔還在汩汩流血。他苦著臉說:“不知道是什麽打進去的,我這裏的條件有限,取不出裏麵的東西。”
“取不出子彈?”高帥頓時瞪圓眼睛。
“不是,不是,”禿頭慌忙搖頭,“這麽小的孔,應該,應該是氣壓鉚釘槍打的。”
“氣壓鉚釘槍?”高帥有點懵逼,兩個殺手邪門,端著木工用的氣壓鉚釘槍來殺他們?開什麽玩笑!他雖然沒用過,可也有點常識,那玩意兒至少得有個壓縮機。
“那你止血總行吧?”高帥腦子裏快速旋轉,尋思先止血包紮,馬上動身去市裏就治。再磨嘰下去,殺手很快就會追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