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步步詭計
狗仗人勢?
長安冷嘲:“那你們倒是依仗依仗給我看看!”
“夠了!”
赫無雙抓著暗翼艱難起身,許是牽動了傷口,他捂嘴咳嗽。
咳咳。
血跡滑落手指細縫,眾人一怔。
“秦念之你記著。”
赫無雙緩緩抬頭看向冷酷身影:“本太子早晚會讓你知道太子是不容人對抗的存在,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語氣不輕不重甚至虛弱。
可他眸底的執著卻十分清晰。
秦念之聞言微閉眼,不知是無所畏懼還是目中無人。
赫無雙見此擦掉嘴角血跡,深深看她一眼。
“回太子府!”
“是!”
數道身影轉瞬即逝,不多時一輛馬車便飛馳而來。
長安餘光看了眼赫無雙的背影,待消失不見時才開口:“姐,看來這太子是想報複你!”
報複?
秦念之掀開冷眸,沉聲道:“那便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安南山原主丟命,赫無雙是背後主謀。
她過要找赫無雙千倍討回,那她便不會拖泥帶水。
“需不需要提前防範,唯恐太子暗箭傷人。”
秦念之身影一閃,密林便不見其蹤影。
“不必,該防範的是他自己。”
*
七日前,秦念之違反禁令轟動皇城。
七日後,秦念之抓獲東臨奸細,獲封龍城刺史成為最大贏家。
刑部大牢。
白色囚服血染成紅,陳飛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哥,你也沒想到事情會反轉至此吧。”
陳燁一襲錦服,麵如冠玉。
相比較陳飛他此刻尊貴至極。
“燁世子屈尊降貴到這牢獄,便是同我講秦念之的風光偉績?”
他語氣平靜,雙眼無神。
陳燁見此輕笑了聲:“我隻是想對哥,哥輸的不虧。”
血羽狂顫,鎖鏈迸響。
陳燁瞥了眼他被鎖鏈捆綁住的四肢,低聲道:“他連太子都敢算計,哥一個世子又算什麽?”
陳飛鼻息微重,雙眼赤紅。
“那你呢?你用盡心思爬上世子之位,你又算什麽?”
眸底的厭惡依舊濃鬱,陳燁聞言唇線微抿。
陳飛見他垂首不語,冷笑道:“還要給我裝?”
“哥,燁兒不明白你在什麽。”
不明白?
“你若不明白,你又怎能活到現在?”
陳燁瞬時露出的害怕令他惡心,陳飛難抑怒火憤怒吼叫:“倘若本世子早些知曉你這般深沉,根本不會任你生存至今!”
歇斯底,大牢頻頻增添幾分戾氣!
獄卒大步而來,陳燁抬手一止:“都下去。”
“可是燁世子”
嗤。
陳飛冷嗤了聲,隨即抬頭看向誠惶誠恐的獄卒。
“恐怕隻有你們這些低賤下民才會對他恭恭敬敬!”
“爾敢放肆!”
噗
真氣打在胸口,陳飛身軀一震,鮮血從蒼白的唇裏噴出。
陳燁驀然起身,獄卒臉色煞白。
“哥!”
陳飛瞧他焦急悶笑出聲,壓抑中含著抹癲狂。
“陳燁你最好別讓我有出獄的機會,否則我同你。”
不死不休!
陳飛入獄跟赫無雙與秦念之有直接關係。
可前者是太子,後者詭異非常。
反倒是陳燁,他自被他壓榨,他便將所有仇恨算在了他一人頭上。
並且至今,他都無法接受他代替了他的地位,成為了尊貴的陳王府世子!
陳飛赤紅的眼珠似血淚欲滴,陳燁唇線緊抿臉色沉著。
烈陽西落,夕陽在半壁刻出了玫瑰壁畫。
將軍府。
秦念之自回到將軍府後便同秦赫交待了宮中之事。
當秦赫聽到她麵對越皇都那般直言不諱時,心頭炸開的不知是何種意味。
“陛下信任你了?”
“對他而言,隻要將軍府不幫太子和三殿下,那便依然是屬於他的勢力。”
本身秦赫忠於的便是越皇,隻是將來兵權會交到她手上,所以越皇難免擔憂她投靠他人。
秦赫聞言沉吟了幾秒:“那這次陛下禦封你為龍城刺史,便是借助當年龍城之事警告於你。”
秦念之嗯了聲:“若我歸順太子或三殿下,那便相當金明叛國,而我的下場也會同他一樣。”
“看來陛下對你的信任還是一半一半。”
秦念之微點頭,秦赫暗歎口氣。
“好了,你有事便去安排吧,今日晚膳就不一起用了。”
“是,爺爺。”
秦念之俯首以揖便退出了書房,秦赫看著她的背影緩緩搖頭。
回到南苑,長安千光鈺在院落等候。
長安滿腹疑問,千光鈺臉色沉凝。
“聽聞你今日在朝中大放厥詞?”
秦念之接過香茶,輕抿了口:“有的人適合先禮後兵,而有的人便隻可先兵後禮。”
千光鈺眉宇一皺,長安不解道:“陛下信任姐,已經信任到了任由姐在朝堂大肆張揚?”
秦念之眉峰微揚,口氣不鹹不淡。
“他不開口,一是覺得我的沒錯,二是我得罪人對他沒壞處。”
就好比赫無雙附和她的提議,隻是想讓她死在戰場。
步步詭計令人汗毛豎起。
千光鈺嘖嘖稱奇:“怪哉,朝堂這般精於算計,為何總有人擠破頭了還想去?”
“一個人對權利的欲望永無止境。”
千光鈺無奈搖頭:“那命都沒了,還談何權利?”
長安舉手附議,秦念之揚眉不語。
太子府。
裏屋奢華矜貴非凡,往日這裏喜氣洋洋,今日寂寥冷如冰窖。
“側妃娘娘用膳吧,若是傷了肚中孩子,那奴可怎麽跟殿下交待。”
金明叛國,她便是叛國之女。
倘若沒有身懷子嗣,赫無雙恐怕會第一時間將她交出去。
金珊躺在床榻,臉色慘白。
“我沒有胃口,你拿下去吧。”
這個晴雷劈將她攪得不得安寧。
別用膳,她這一一夜都滴水未進。
“側妃這般不照顧自己,可是對本太子心有怨怒?”
低沉嗓音迎風入耳,金珊身軀一怔,丫鬟跪倒在地。
“參見太子殿下。”
“將膳食留在這裏下去吧。”
“是。”
丫鬟疾步離開,裏屋隻剩兩人。
許是見赫無雙臉龐蒼白,金珊雙眼通紅。
“殿下可是受了傷?”。
赫無雙走向床榻,將她撐起的身子扶到了床沿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