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一千一萬個對不起

  結束用餐，裴墨塵打算將蘇淺夏送回自己的別墅，卻被她拒絕了。


  後來，車子停在了她公寓的樓下。


  蘇淺夏下車前，被裴墨塵拉住手臂，她回過頭往他，聽裴墨塵說，「我和你一起上去？」


  蘇淺夏搖搖頭，「我只是收拾些東西，很快就下來。」


  裴墨塵不太放心，從車窗外出去，看了看樓門前沒什麼可疑人物，才點點頭。


  蘇淺夏乘電梯上樓，再回到這裡，都有些覺得陌生。


  聲控燈隨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亮了起來，黑暗剎那間被驅逐出境，她的腳步聲淹沒在走廊的地毯之中。


  這個地方她住了大半年，現在回想起來，竟也有不少的回憶。


  每一個片段，都與慕遲曜有關。


  他坐在那張淡黃色沙發上認真批公文的樣子，他抱著她一同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的樣子，他吻她時，微微勾唇心滿意足的樣子。


  他那麼多模樣，那麼多的面孔，都深深地留在她的腦海中，刻在他的心上。


  熱戀中的女人也許大多都是這樣，覺得這段感情必定驚天地泣鬼神，必定能長長久久走到最後，因為他們是那麼喜歡彼此。


  可是，同時也忽略了很多問題。


  蘇淺夏對著門板發獃，直到聲控燈暗了下去，再度回歸黑暗，她才回過神，澀澀的扯了扯唇。


  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這時，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從安全出口的樓梯間傳出。


  因為她這件新聞爆發之後，小區就加強了安保措施，應該不會有什麼閑雜人等出入。


  蘇淺夏猶豫了一下，轉身，放輕了腳步聲。


  樓梯間的門開啟了一條縫隙，裡邊有光折射出來，一個孤單的背影落入她的眼睛。


  男人坐在第一層樓梯，彷彿雕塑一動不動。這是蘇淺夏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頹廢的模樣，在她記憶中，他總是意氣風發得令所有人羨慕。


  聲控燈再次暗了，她和他幾乎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距離，她卻沒有了想要靠近的勇氣。


  這一次她受傷太重，第三者的帽子壓在她的肩膀上幾乎承受不住。


  蘇淺夏斂下眸子，心中的嘆息吞了回去，默默的轉身，想在他沒有發現之前離開。


  只可惜，上天像是和她開玩笑。


  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出動靜，急匆匆的腳步聲，和呼吸不穩的喘息。


  從身後猛的抱住她，幾乎用盡了他所有力氣，胸口劇烈起伏，一聲一聲飄入她的耳畔。


  鐵一般的雙臂箍的緊緊地，蘇淺夏被勒得肋骨都微微泛著疼。


  就這樣沉默許久，她最先投降，有氣無力的到，「慕遲曜，放手。」


  他搖頭，手臂更緊，就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里、骨血里。臉埋在她的頸窩，都不記得她身上的這種馨香，自己有多久沒有聞到了。


  「慕遲曜，放開我。」


  她的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她這般冷漠拒絕的語氣。


  「對不起，我有一千一萬個對不起要跟你說。」他開了口，聲音非常嘶啞，「淺夏，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要求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