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天的腳步

  過罷年，沒得消停幾天，就又開始了新的忙碌。


  今年的病人特別多，除了過年時未能出院的老病號，病房陸陸續續又收了許多新的病人，新的病種。床位已經擁擠不堪，等床位的病人和等不及加床的病人。醫院也呈現了經營上的繁榮景象。


  我的心情卻與這繁榮一致不起來。冬天應該是要過去了，春也要來了，可和著這春的腳步，迎來的卻不是燦爛的心情。


  病人的增多使得工作量大大的增加，效益的好轉也是相應的。在這燦爛的季節，我的心情應該是燦爛的，而我卻異常鬱悶，忙不是理由。身心疲勞讓人無法體會生活的真正含義。


  癌症病人之多使人對生命的脆弱不得不有些怯然。眼望著癌瘤細胞不斷的折磨著病人的各個髒器和身體的不同部位，他們經受著身體上和心理上的折磨。我無法把這些和科室的效益，醫院的興旺，以及自己的收入聯係起來。


  工作的辛苦和疲勞遮掩了春天的燦爛，每天隻就那麽黑天黑地的勞累著，親眼目睹那些被疾病所折磨的病人的疾苦，整個的心情都是灰色的，我把自己洋溢不起來。


  終於又過了一個星期，到了周末，隻想把自己完全的放鬆，完全的遠離那灰色的環境，重新調換一下自己的心情，使身體得到一個新的平衡。


  晚上躺在床上，懶散的看著電視，翻來複去的搜尋著電視節目，沒有目的，沒有標準，隻就那麽懶懶的躺著，隻想放牧自己的心胸。無思的躺著，眼睛盯著電視，電視上來來往往的人物和他們買力的表演已經不很重要，隻是享受那種逍遙的自在的無思的過程。


  盯著電視幾個小時，到底還是不知道看了些什麽，終於還是睡了。在這個勞累的春天，我竟沒有絲毫的夢。一個眼睛閉上睡著到另一隻眼睛睜開醒來，中間的過程是如此空白，沒有夢的痕跡，即就是在這美麗的春天也沒有絲毫的夢的痕跡，流落在我沉悶的睡眠裏。


  兒子和先生都已經上學上班了。懶散的心思不想做任何事情，就又躺在床上，有睡無睡的躺臥著。不知是勞累還是春困，擬或是勞累和春困並行。賴在床上，腦子一片空白，鑽不出半個文字，理不出一根思維。


  厚厚的窗簾終於還是遮不住春的燦爛，明媚的春光還是穿透了窗簾竟直的照射在房間，心被這燦爛照射的睜開了心眼。頭腦昏昏沉沉的，大概是睡多了的原因。掃視了一下牆上懸掛的掛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好久沒有這樣睡覺了，這種感覺還是單身時候的感覺。


  睜開雙眼，直盯盯望著天花版，還是不想起床，懶懶的躺在床上。光越來越強了，窗簾已經遮不著光的耀眼，房間裏呈現了一幅光芒豔麗的景象。光線刺辣地照射著我的雙眼，照亮了我的思維，照亮了我的心胸。起身披衣，掀開窗簾，不經意間一幅春光燦爛的景象。


  窗台上，月季稚嫩的葉子泛起了棕紅色，鮮脆的葉片向著春天展示著生機昂然。火雞陳舊的葉片下冒出了鮮嫩的小芽，展露出茁壯的生氣。春天真的來了，萬物生機昂然。葉片在陽光下無比的鮮嫩，無比的璀璨。


  中午的家屬院是寂靜的，隻有些許老人保姆帶著小孩坐在院子的小花園裏沐浴著春天的陽光。小鳥在花園的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鳴叫著，間或飛來飛去，春風擺動著柳絮嫵媚的搖曳著，春天來了，春天真的來了。


  春天的陽光是無比的獨特燦爛的。即就是昨日裏雪花紛飛倒春寒，也遮不住這春天的腳步疾步的走來。


  陽春三月的雪花，那隻是春一時的疏忽，讓雪乘機而來，而春就是春，一旦蘇醒，縱是鵝毛大片的雪花，也隻能呈現一時的陽春白雪，轉瞬即逝，這雪是遮不住春的生機的。冬天終歸是要過去的，春天也終歸是要到來的，不管是春雪，春寒，還是春風，那都是春天裏的一抹彩虹。


  我被這春的景象感染，我想我也會有一份燦爛的心情，如同往年的春天。隻是更增加了新的成熟和凝練。


  2005-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