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憶《桃花醉記》

  昨日打開久已不去的油箱，竟然有一封來自《遼寧青年》雜誌編輯的郵件。又是一位對我的遊記“桃花醉記”感興趣的編輯。


  想當日，此文初發，曾在搜狐引起幾多欣賞遊記的朋友和編輯的欣賞。能記憶的該有北京的某編輯，還有忘了的某編輯。資料信息是發了去的。將士一去兮不複還。刊物的樣本未見有音，稿費就更不用說了。


  想來也真無聊，想我素心曆來心境淡遠，還為這些雞毛蒜皮計較。其實，我也並非計較之人，寫字也並非為了發表什麽的，心悅喜歡而已。不想久入深山，舍然而居，本無芳心。今又招是非，遼寧青年的王編輯特來賞稿。既然欣賞，何不依了她。刊就刊吧，與我與賞文之人興許都有許多好處，畢竟那篇“桃花醉記”舍我情，含我意，終生難忘。因為此，我再也沒有找到更好更恰當的機會去到桃園欣賞更燦爛更妖豔的桃花。


  今日，蒙王編輯又賞，翻出此文再閱，仿佛又入了那分外妖嬈的桃園之中。


  素心於2007-01-22

  附：

  《桃花醉記》


  終於逮到先生的空閑，相約一起去萬畝桃園醉桃花。


  桃花園位於西安市北郊的草灘農場。從南郊驅車前往，橫穿市區是最簡捷的路徑，考慮到市區人擁車擠，我們決定繞二環路曲徑前往草灘桃園。


  早聽說草灘桃園的桃花盛景，一直未能如願賞之，心情頗有些激動，恨不能車飛人奔，立即醉於桃花林中。


  車在新修的立交橋上奔馳，被窗外不斷縈繞的春景撩撥眼簾，清風徐徐劃過麵頰，春陽暴暖，久未通風的心扉格外明亮，心情飛揚。不知不覺已經是盛春了。


  行至西二環處，不巧遇到塞車，十幾分種蝸牛前行，好容易繞到一條小路，才得以逃離開擁擠的車輛和人群。原來那裏正在修建新的高架立交橋。


  繞開施工路段，汽車駛向光明大道。已經過了上班時間，路上行駛的車輛依然很多。近年來，經濟的迅猛發展，車輛以成倍的速度遞增，路麵已經不能適應飛速發展的經濟了。


  車沙沙的飛馳，坐在車裏，幾經搖晃，暈車的毛病就又有些苗頭。心裏生出些許煩躁的情緒，看桃花的心淡然了許多，隻就想著趕快到達要去的目的地。問先生：怎麽沒有更暢通的路了嗎？先生答：這是通往北郊的惟一一條主道。也就奈著性子坐在車裏。


  窗外粼粼總總的高樓不斷地從眼前掠過，終於算是穿過了喧囂的城市。車風馳電掣的飛奔起來。


  北郊是西安市人口稀少的地方，有著廣闊的天地，也是西安市政府未來的辦公之地。隨著道路兩旁視野的開闊，空氣愈來愈清馨怡人，心也格外敞亮開來。打開車窗，清風從窗外吹拂，心智悠然。


  北郊在人們不注意的日子裏以迅猛的速度發展，馬路兩邊柳絮飛揚。汽車飛奔而來，迎麵是兩行齊整的柳樹。像是兩排站崗的哨兵在清風裏搖曳，歡迎行駛的人群和車輛。如同眼前飛揚的柳絮，心情也飛翔了起來。先生提醒快到了草灘，我睜大雙眸，敞開心眼，生怕錯過一丁點的盛春美景。


  終於不遠處有星星點點的桃花林。遙遙而望，桃花遠不極想象的繁花似錦。先生告訴：這才是開始，桃花樹枝尚小，待會到了萬畝桃園，那可是另一番盛景。至此，我便更加期盼著那眼前一望無際的萬畝桃花。


  清新的空氣襯托著蔚藍的天空，隨著繼續行駛，離開市區越來越遠，春也越來越深的包圍著我們。天氣晴明，和煦的清風吹著，燦爛的陽光晃著我們的眼睛，眼前開始出現一片一片的桃花林。隔著車窗遠遠望去，桃花林並不如想象的那麽盛況，那麽樹高枝茂。


  掠過窗際，遙遙而望，那一片一片桃花白中透紅，如臨仙境，看似眼前，待要伸手摘來，卻是遙不可期。那盛開的桃花群芳簇擁，一堆堆，一層層，好象雲海似的，在朝陽下緋紅萬頃，溢彩流光，形成一堆堆花雲，奇麗無比。遠處，天邊飄著幾朵白雲，片片桃林如同鑲嵌在藍天白雲裏的幅幅油畫，花雲與天邊的白雲融和一起，分不出彼此，令人神往。


  我們沒有去桃花園盛會，怕那裏人多，俗氣太重攪亂了仙春，便在一處盛開著的桃花林停下。驅步前往。


  待到走進桃園，才被那高大的盛開著滿樹桃花的樹懾住了心扉。抬頭仰望，龐大的樹杆枝繁花茂，原來都是龐然大物。隻是剛才遠極而望，才顯得樹的嬌小玲瓏。


  至此，我是真的來到了世外桃源，來到向往已久的桃花聖地，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那裏是什麽人間聖地，分明是一處久未開啟的仙家之境。隻見驕陽下桃花花枝低垂，花瓣繁茂，白中透紅，豐滿紅潤，掩映重疊，爭妍鬥豔，如癡如醉。


  我如仙子一般飄舞在盛開的桃花林裏，穿梭於一條一條圓穹似的粉紅色的繁華覆蓋的甬道裏，沉浸在彌漫的桃花氣息裏。桃花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分外妖嬈。


  “人殃桃花分外紅”，我的心情無比的燦爛，無比的陶醉，這是我見過的最摧殘，最莊嚴的華光四射的桃花。


  幾百棵，幾千棵，幾萬棵，億萬棵桃花競相開放。我迅速的搜索著腦子裏存有的有關桃花的名詩佳句，搜索著有關桃花的華麗的詞匯。縱使把所有的詞匯堆積，把所有的華麗的詞語疊加，把所有詞海裏的詞語翻盡，也找不出更絢麗、更恰當的詞匯來描述眼前所看到的桃花盛景。所有的形容和描述對於眼前盛開的萬畝桃花顯得是那麽蒼白，那麽無力。


  久住鬧市，隻曉得到了季節要吃鮮美的桃子，卻忘了鮮桃所經過的奇豔無比的桃花景象。也曾朗朗上口背誦陶源明的《桃花源記》，迷戀那世外桃源的景象，卻從未有過心思聚集心情來觀賞真正的世景桃源。


  我無法把桃花的盛景全部裝在心胸，我迷戀的觀賞著一樹一樹的盛開的桃花，隻小心翼翼的拍攝了斷章取義的片片醉紅。


  不遠處也有幾行人如我般癡迷賞桃花，隻聽那邊一驚一詐：呀！這樹豔麗。呀！這樹更燦爛……，哇！太美了……。


  是呀，萬畝桃花，我們所看到的也隻是那眼前的一片，僅僅一小片。我的狹小的心胸裏怎能盛載下滿春的桃林，滿春的醉紅。


  不遠處，繁華似錦的桃花樹的甬道裏，有幾家果農在鋤草。他們是那麽的認真，那麽的自然，那麽的淳樸。在這盛開的桃花林裏，也隻有他們才真正的是這桃花的擁有者，對於我們這些來自城市裏的一驚一咋的怪物來說，這桃花也隻是曾經向往的過眼煙雲。也隻有他們的淳樸和這自然的盛開的怒放的桃花才能融為一體。


  從桃花林中出來，先生又帶我去了桃花源山莊，渭水源山莊，在這裏我看到了紫葉桃花，和其他的幾種盛開的鮮花。比起那自然的桃園聖景，這人工的山莊可要遜色多了。


  回來的路上，路過一片一片盛開的桃花林，我欲有心重新置身桃園。隻聽先生說：剩下一些希望給明年吧，明年我再帶你來。


  隔著車窗，眼望著飛馳而過的片片桃林，我有些羨慕起那些果農來。我們整日養花，弄草，還不是想生活在盛開的鮮花美景裏。先生半天說出幾句感慨：那些果農天天看到這些桃花，他們那裏就覺得這等的美好。


  我隻道他的意思是身邊無美景。隻聽先生又歎道：他們所關心的是揚花，是施肥，是結果，是收成。


  我才恍然大悟。


  車依舊向前飛奔，眼見就要駛出桃園的聖景。我有些戀戀不舍，眼望著片片緋紅的桃林。心中生出無限的希望，要是能讓我整天生活在桃園裏，擁抱春天，那該多好呀！這不是我、我們一直向往的生活嗎？


  整日生活在大城市的喧鬧裏，心靜之餘所向往的也不過是那一席清靜的純美的桃花園之境地。想象那些果農的生活，原來竟有如此美妙的玄機，想是更加明白了陶源明作《桃花源記》的心情。


  原來最簡單的生活其實就是人們最向往的生活。


  素心書於舍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