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下雪了

  下雪了，地變白了，像個冬天了。雖然過了臘八，白天長了一個鐵叉把長，上班時天還是黑的。這便是文明時代和農耕時代的差別，那種在寒冬裏早睡晚起的日子隻能是過去，成為記憶了。


  院子裏燈火已然燃著，雪零零星星飄的很小，風蕭蕭的刮著，空氣中凝聚了冷意，趕緊拉上羽絨衣帽子，急匆匆向北門走去。晨幕裏，出行的人依舊，三三兩兩。為了生計，人們沒有慵懶，來不及貪眠。


  生活不是詩，沒有那麽多浪漫，一夜的雪沒有飄成一個白色的世界，路燈輝煌而熱烈依舊，在逐漸泛白的世界裏發著光。穿過公園就是四路了，公交車忙忙碌碌的運行。路上的雪已經被碾的融完了，隻剩下柏油路麵被泥濘攪混了的濕色。緊追兩步，車還是走了，等到下一輛。起點的車還是方便出行，找了空位子落座，窗外便是我二十分鍾的世界了。車水馬龍，在寒冷冬日的早晨，人們忙碌地奔著生活。


  下雪了，本應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像詩那樣。飛起來、一切的一切都膨脹著，跨越而過。製成了許多動漫，在歲月裏穿梭，輕輕地，輕輕地，飄來飄回。這才是夢裏的雪，想念已久的雪。不用腳踩，便升騰了，漫天雪人，都是娃娃的臉，笑著笑著就醉了。


  現實太沉重，雲都躲了，雨沒有膨脹。詩人的靈魂落寞，詩沉睡不起。炮彈打下來的不是雪，隻是一把生活的累。汽車很多，穿梭在黎明前的路燈裏。雪是下著的，飄不來鵝毛的花色，一點一點積累，還是製造了那麽多的白。遠處屋簷，房頂，大樹都落了些，眼前濕濕潤潤的氣氛。


  再過一站就下了，我也可以被濕潤的變白。我喜歡這種被百變的感覺，人變了，心變了，一瞬間就自由的飛翔，跟著雪花飛上去，無論到哪裏都行。最好是昨夜落雪最厚的地方，俯身一個吻，一刻就夠了，用不了多少情感。來得及回味，一顆靈動的心，半個跟鬥雲，足夠你笑了，還是那個世界，卻成了另一層記憶，永恒的那種。


  雪是下大了些的，唇上有冰涼的濕，融向心底。風快了，雪也快了，腳步也快了，熱氣就上來了。在冰雪天地裏，暖是最讓人感動的，腳踏在雪地的感動。淚花流向心的邊緣，觸動了詩的落寞。回來了，羅曼蒂克的世界向我走來，輕輕盈盈泛著漣動。雪花又飄起來了，滿地都白了，這回是真白了，一個季節的白。冬，寒冷的冬裏，發出了沙沙的音，低調迷人的白，滿世界。


  素心2015.01.28書於舍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