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匪夷所思的怪人
上官浩天與絕王來到禦花園赴宴的時候,遠遠便見到席位上早已經坐滿了人,兩人眼神示意之後,便都各自入了席。
待絕王重新回到了安國居郡主與公主身邊,小郡主睜著大眼一臉好奇地問道:“小慕去哪裏了,這麽久才回來?”
“我去跟上官元帥說了幾句話,這宴會上也沒什麽好玩兒的吧?也不過是些吃吃喝喝的人,看你剛才被人圍住的時候,惠兒的臉都綠了,都說了不來了,可你就是不聽。”
隻見小郡主往嘴裏塞了幾顆葡萄說道:“我樂意,有這麽多好吃了,不來白不來啊。”
“你要吃什麽絕王府上不都是有的嗎?隻要你一句話,立馬就有人給你送來。”
“非也非也,氣氛不一樣,我也隻是圖個人多。”
“原來你喜歡熱鬧啊?”絕王一臉認真地問道。
“嗯……還好吧,隻要能陪著絕王,我去哪兒都願意。”
這不是赤裸裸的表露自己的感情麽?
小郡主說完話,臉色發紅,趕緊往嘴裏塞滿了東西,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絕王聽了郡主的話,沒有言語,卻是一臉笑意。
安公主也麵露喜色,這個什麽都往臉上寫的妹妹,說話的時候還真是一臉坦蕩蕩啊,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尹安惠說道:“惠兒,什麽時候才能改改你這性子?看看這張臉,臉雖這麽小,但皮兒卻這麽厚啊,這以後怎麽嫁人?”
安柔柔眼睛雖看著尹安惠,但餘暉中卻盯著絕王的臉色,希望能從中看出什麽變化。可絕王一臉坦然地坐在原位上,沒什麽動靜。安柔柔一愣,她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難道在這絕王是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嗎?絕王與郡主雖是訂了婚,可這絕王卻是對這婚事做著不緊不慢的打算,怎不讓她這個做姐姐的著急?
聽了安柔柔的話,小郡主的臉更紅了,但卻含糊地說道:“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姐姐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好……”
聽了妹妹的話,安柔柔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妹妹說話怎麽老是這般口無遮攔?
絕王端著茶杯剛咽下一口茶,聽了尹安惠的話差點兒把茶水噴了出來,盡力憋住了笑,整張臉擠到了一塊兒。
話雖這麽說,但自己的年近確實也不小了。自己的妹妹都找到托付終身的人了,可自己的駙馬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安柔柔苦笑著搖搖頭,喝下一口茶水,卻像是在喝悶酒一般,現在的心情,也便是如此吧,看著別人成雙成對,怎麽可能沒有一絲絲難過?
正當氣氛顯得尷尬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安公主風華正茂、如花似玉,難得一見的美人,怎麽會愁著嫁不出去呢?”
三人同時抬頭,見到來人,也是一驚。
絕王驚的是多久前銷聲匿跡的齊浩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尹安惠驚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卻知道姐姐是安國的公主,而安柔柔驚的是這個人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看著三雙詫異的眼,齊浩然眨眨眼說道:“你們不用這麽奇怪地看著我吧?我來拜訪慕國的這件事情,你們應該不是早就聽說了嗎?不然怎麽會來赴宴?”
絕王首先反應過來,一改驚訝之色,笑著應道:“浩然,坐,這都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憑著多年的交情,兩人說話都十分隨意,並沒有注重過多繁縟的禮節,表麵上像是多年沒見的好友偶然碰見時熱情而又火熱,心底卻各有打算。
齊浩然應聲,在絕王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抬起桌上的茶水一邊解渴一邊說道:“安公主,方才聽見你說的話,可著實讓浩然驚了。天下之人都知道安國美女如雲,風流人士便都往安國去了,就是希望能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做陪伴自己度過一生的伴人,且公主的美貌在安國可都是出了名,怎還為自己的前塵擔憂呢?”
“賢弟有所不知啊,安公主身份尊貴,怎會嫁給毫無身份地位的風流人士?即使安公主願意,可暗溝的君主也不會同意啊。”
“隻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何必想那麽多?”
絕王抬起酒杯,對齊浩然敬了一回,說道:“喜歡遊曆山河的浩然果然是個隨性的人,來,我敬你一杯。”
“請。”
兩人一飲而盡,甚是豪邁。
小郡主從剛才齊浩然到來的時候就一直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見到絕王與之輕車熟路地說話,看來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便問道:“絕王與五皇子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嗎?”
“是的,想必這就是與絕王訂婚的安國郡主吧?”齊浩然問道。
“是的。”
每每提到絕王,小郡主的臉上都會顯現出一片紅雲,模樣煞是可人。
“嗬嗬,好一個嬌羞美人,絕王,看來你眼福不淺呐。不知我齊浩然有沒有福氣也能娶一個安國佳人回去~”轉眼看了眼安柔柔,齊浩然繼續說道,“不知安公主有沒有意向去我齊國啊?”
安柔柔一驚,自己一言不發都這麽低調,祝賀齊浩然怎麽還把話鋒對象自己呢?
絕王察覺到安柔柔臉上的不快,立即說道:“浩然你唐突了,哪有這般與姑娘家說笑的?”
頭腦快速轉動,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安柔柔卻開口了:“唐突公子說的話並不唐突,既然五皇子有意,便到安國與我父皇提親就成。”
齊浩然一怔,好久才反應過來:“不愧是安國的公主,說話與別人就是不一般。”
“五皇子過獎了。”
幾人一番談話下來,氣氛還算和諧愉快。
戌時一到,慕國聖上便從禦花園後方入了席,坐到正席上,身邊跟著婲公公與幾個亭亭玉立的宮女。
見到皇上來了,眾人紛紛行禮。皇上一掃在座的人之後,目光便定格在慕絕與齊浩然身上,兩人決然湊到一塊兒了?
皇上示意眾人坐下,自己也就跟著坐了下來,開口就說道:“想不到今天五弟也來赴宴,還真是令這宮中大院蓬蓽生輝啊。”
絕王站起來說道:“不敢當,皇兄也知道我與五皇子向來交好,見是故人,也就來了。”
皇上麵上立即閃過一絲狐疑,即刻消失,笑臉吟吟地說道:“既是故人,那多敘敘舊,宣,宴會開始。”
婲公公聽到皇上的言辭,便提高聲音說道:“皇上有令,宴會現在開始,宮廷樂隊獻舞——”
話音一落,音樂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一群有著曼妙身影的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向席位中央的舞台上飄去,宮燈之下,少女黑玉般的墨發隨著身體的舞動盡顯飄逸,一轉身,脖頸處肌膚細膩得如美瓷一般光彩誘人,一回眸,瞳孔像瑪瑙一般閃爍著迷人的靈光,一踏步,腳底更是柔軟得像是踩著雲朵的仙子一般在天堂中來回穿梭,眾人看著婀娜多姿的少女舞動著迷人的身軀,似都醉了一般,舍不得離開眼。
要說這慕國的皇帝還真是個喜歡美女的人,無事之時就喜歡與風流女子呆在一塊,共享天倫之樂。官員們也抓住皇上這個喜樂,投其所好,進獻給皇上各色美人,久而久之,皇上身邊的美人意識數不勝數了,更有擁有特長與貌美的女子能博得皇上的歡心。
看著如此曼妙的舞姿,眾官員也都開始放鬆下來,整個場麵,觥籌交錯,賓客盡歡。
可坐在貴席之上的上官浩天,卻在獨自一人喝著悶酒,無心看著舞台上半裸女子的旖旎風光,隱隱之中,似有話語從口中流出:
“賓之初筵,溫聞其恭,其未醉止,威儀反反。
曰既醉止,威儀幡幡,舍其坐遷,屢舞僊僊。
其未醉止,威儀抑抑,曰醉既止,威儀怭怭。
是曰既醉,不知其秩。
賓既醉止,載號載呶,亂我籩豆,屢舞僛僛。
是曰既醉,不知其郵,側弁其俄,屢舞傞傞。
既醉而出,並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謂伐德。
飲酒孔嘉,維其令儀。
凡此飲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監,或佐之史。
彼醉不臧,不醉反恥,式勿從謂,無俾大怠。
匪言勿言,匪由勿語,由醉之言,俾出童羖。
三爵不識,矧敢多又……”
一個忠臣將士的悲哀,從這首《賓之初筵》之中,顯露無疑。
上官浩天心中一陣悲涼,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看著文武百官的笑臉,又看了眼目光一直定格在舞女身上的慕毅,心中更是抑鬱了。
曆史上,一個大國遲早會因為一個喜好女色的皇帝,忠臣之士而消失殆盡,最終走向衰亡。慕國,會不會到這一種地步?有誰能知,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
宴會終於在不少酩酊大醉的官員的吆喝聲中散場了,皇上因喝了過多的酒水也早已退席,官員們也都紛紛告辭,打道回府。
皇宮中接待異國賓客的房間中,一個宮女被兩個男子扛著快速走進了房間中,放在了床上。
原先就在房間中的大高個兒看到這副情景,立即站起身,迅速走過去看了昏死過去的女子一眼,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你們兩個扛這麽個大姑娘來,到底想幹什麽?”
仔細一看三人樣貌,才發現這三人便是那天安國公主與郡主去女媧廟上遇到的三個大漢。
隻見其中一人笑臉吟吟,噴著酒氣說道:“大哥有所不知,這姑娘是宮中的宮女,剛才我們兩人去茅房撒泡尿的時候恰巧給遇見了,想把她帶來,伺候伺候大哥,嘿嘿……”
另外一人也諂笑著說道:“大哥,二哥說得對,自從來到慕國之後,我們多久都沒有去找點兒樂子了,今天慕國的皇上給咱五皇子設宴,哥兒幾個高興,喝高了,剛才見到這個小美人,心一動就把她給劫來了。嘿嘿,大哥,您看,這劫都劫來了,就讓兄弟樂樂唄。”
聽了兩人的話,大哥卻不高興了,嚴聲嗬斥道:“你們兩個還真是色膽包天不識好歹啊,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這裏可是慕國的皇宮,怎能讓你們兩人胡來?!一旦被人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兩個的腦袋就得搬家了,興許還會把我給牽扯進去!這姑娘從哪裏弄來的快點把她送回哪兒去!快去!”
看到大哥的表現,兄弟不樂意了,瞥了眼大哥說道:“大哥,你什麽時候成這麽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了?你不看看,在我們五皇子拜訪慕國的期間,慕國人看我們的神情,眼睛鼻子都翹的老高了,那樣子神氣得都用鼻孔看我們齊人了。今天我們哥兒幾個找點兒樂子,也都是他們慕國人對我們齊人不厚道造成的,要怪,就怪他們自找的。”
“那你就不怕五皇子怪罪你了?五皇子千辛萬苦這麽折騰了一番,就是希望能在慕國有番作為,助我齊王早日攻打下慕國。五皇子深入虎穴到慕國的皇宮中來,已經是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了,要是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什麽亂子,慕國皇上勃然大怒,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榆木腦袋!”
聽了大哥的話,兩人心中雖然很不高興,但還能分得清事情的好壞。
其中一個小弟訕訕說道:“大哥,為了齊國,無論你說什麽,我們都聽你的!”
其他一人重重點頭,表示他亦是如此。
大哥說的不無道理,兩人雖是把姑娘給劫來了,但是並沒有對她做什麽,現在把她送回去,還來得及。
大哥見兩人都十分誠懇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便開口道:“嗯,快把人送回去。”
兩人領了命,即刻就把姑娘扛起來,想送回茅房的地方。可腳步還沒有邁開,一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啪啪”拍起了手掌。
“好一個對齊國忠心耿耿的人,好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
見到來人,三人慌了,其中犯事兒的兩人“嘭嗵”跪下來,其中一個小弟聲音顫抖著說道:“五皇子……五皇子饒命!”
另一人跪著用膝蓋上前挪了幾步,撲到五皇子跟前說道:“五皇子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才把宮女打暈抱了過來的,請五皇子恕罪!請五皇子恕罪……”
齊浩然就這麽站在門口,沒有回話,隻是一直不緊不慢地拍著巴掌。剛才五皇子剛回房間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扛著一姑娘鬼鬼祟祟進門的兩人,便跟了過來想一探究竟,原來是自己的手下對那宮女起了歹念。
大哥見五皇子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不知道五皇子打算將這兩人怎麽處置。大哥看了兩個小弟一眼,畢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人,情同手足的兄弟,即使犯了再大的錯誤,也是要有感情的人,俯身對站在門口的五皇子鞠了一躬,說道:“五皇子,兩人雖是犯了大錯,但兩人隻是把這宮女劫來了,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不齒之事,兩人已經被我訓斥過了,正打算把人送出去。還請五皇子寬恕兩人,從輕發落。”
聽了大哥的話,齊浩然轉身把門關上,走到桌邊坐下,沒想到齊浩然不但不生氣,反而笑著對兩人說道:“你們兩個起來吧。”
兩人不敢動。
齊浩然見兩人不起來,便說道:“我沒有生氣,你們起來吧,怎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兩人滿頭大汗,互相看了看,之後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大哥身上。
見到兩人正求救地看著自己,大哥義正言辭地說道:“五皇子讓你們起來,你們就起來吧。”
兩人相互看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還是把頭埋得低低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博涉,你覺得該怎麽處置兩人?”待兩人站了起來,並對博涉問道。
五皇子居然把話語權交給了大哥,跟在大哥身邊這麽多年,少說也是有感情的,兩人眼中放出了光亮,想必大哥應該會手下留情吧?
兩人期待地望著博涉,博涉神色凝重,良久之後說道:“回五皇子,以齊人的律法,當斬。”
咯噔!
兩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又瞬間跌入穀底,可是,那裏站著的可是他們的大哥啊!他們應該是聽錯了,肯定是聽錯了!兩人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實話,扯扯耳朵,想著這隻是幻聽……
“好,拖出去斬了。”
齊浩然的口吻異常堅定,容不得別人一絲反對,把兩人拉回了現實。
看來兩人確實沒有聽錯!
“五皇子饒命!五皇子饒命!”
“皇子饒命啊,是……小的不識好歹,小的……小的是聽了博涉的令才去做的!”
博涉和另一個小弟都詫異地怒視說出這話的人,他怎麽可以無中生有?!
而說出這話的人心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嗬嗬,你博涉不念兄弟之情是吧?兄弟有難你也不幫是吧?那就別怪小弟不客氣了,小弟追隨你博涉多年,不看生麵看佛麵,死也要拖上個墊背!
“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汙蔑大哥?!”
“嗬嗬,死到臨頭了你還在維護著他?你不看看你為他賣命這麽多年,他是怎麽對你的?!”說話人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博涉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堵得發慌,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到哪裏去了?
這時,五皇子開口了:“博涉,是不是你指使他們去做這件事情的?”
隻見先前維護大哥的人重重跪了下來急切說道:“大哥確實沒有指使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我和穀弘方擅做主張出的主意,請五皇子不要聽信穀弘方說的謠言!”
隻見穀弘方也跟著跪了下來,對五皇子說道:“五皇子,杜正豪是在偏袒博涉,事情本來就是如此,請五皇子明察!”
“穀弘方,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說完話,名叫杜正豪的人一拳打在穀弘方的臉上。
“媽的,你居然打我?!”
穀弘方順勢向杜正豪撲去,兩人立即扭打在一塊兒。
博涉看著兩個大打出手的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悲涼起來,訕笑了下自己,並沒有反駁兩個兄弟的言語,而是搖搖頭,一臉無奈。曾經跟著自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遭遇生死邊緣,守著一個律法而不顧他們的性命,也隻有他博涉能做到了。想想自己的作為,博涉隻覺得對不起這些兄弟。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改變不了現在的情況。
五皇子就在房間中,看著兩人扭打在一塊兒,並沒有喝令兩人停止下來。五皇子瞄了眼在地上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轉身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起來。
博涉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看看五皇子的臉色,卻是一臉悠閑,這五皇子難道是來看戲的?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地上扭打在一塊兒的人立即停止了翻滾,驚恐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博涉也立即反應過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地上的兩人,又瞥了眼躺在床上昏死過去的人沒什麽動靜,走到床邊把床簾放下,擋住床上的人。
又看看還在繼續喝茶一臉無所事事的五皇子並沒有發出什麽號令,博涉也不敢有什麽動靜。
“嘭嘭嘭!”
敲門聲比剛才的聲音大了好幾倍,每一次敲響都直接撞擊著出了五皇子之外三人的心髒!
“博涉去開門,你們兩個繼續打。”五皇子命令道。
什麽,繼續打架?
這五皇子是看兩人打上癮了不成?
不過,不管五皇子什麽理由什麽心情,隻要他說了,他們就得做,五皇子的身份比兩人尊貴千萬倍,這就是命!
博涉同情地看看兩人,邁開步子向門口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兩人也便扭打起來,隻見五皇子繼續喝起了茶,回到敲門聲響起之前的反應。
“吱呀——”
門開了,一大隊人站在了門外。
領頭的一人往房間中一掃而過,目光直接定格在坐在桌邊喝茶的人的身上,走進一步抱拳說道:“五皇子,在下是今天於宮中巡視的護衛小將——步信文,剛剛我聽聞這房間裏有打鬥聲,不知出了什麽事情,五皇子可有受傷?”
齊浩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指著地上的人笑著說道:“噢——將軍有所不知,我齊人向來生性豪邁,今天慕國聖上如此款待我齊人,兩人一興奮就喝高了,你看,現在酒都還沒有醒呢,借著酒勁兒,看見我過來找博涉,一番談話後兩人也就在這裏做摔跤即興表演,各位大哥誤會了。”
呼——
地上的人長長呼出一口氣,為自己的暫時安全泄了下來。
穀弘方與杜正豪聽到五皇子正在為兩人辯解,本以為會把他們兩人交給慕國處理,沒想到五皇子這時卻是在護著兩人的!兩人心中一陣狂喜,更是賣力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步信文看著地上打滾的人,又看看齊浩然,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真是誤會了,那五皇子繼續,我步信文有公事在身,就不多奉陪了,告辭。”
“告辭。”
博涉一言不發地上前把門關上,盯著地上的兩人。
兩人感覺到慕國在宮中巡視的衛兵已經離去,並沒有發現床上躺著的宮女,兩人便停了下來,乖乖跪在地上不動了,低著頭,等待著五皇子的發落。
“不打了啊?”五皇子問道。
杜正豪恭恭敬敬地給齊浩然磕了個頭回到:“多謝五皇子沒有把我們兩人給供出去。”
五皇子用鼻子哼了一聲道:“我齊人犯了事情,還用不著讓慕國人來幫忙處理。”
“是……”
“五皇子,我……我知道錯了,不應該誣陷大哥……”穀弘方吞吞吐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偷偷看了眼博涉的臉。
隻見博涉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穀弘方立即羞愧地低下了頭。
“現在知道錯了?”
“屬下知道錯了……”
“你先是對慕國宮中的宮女起了歹念,之後又把這件事情推卸到你大哥身上,穀弘方,你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浩然的臉上略顯不快,話語就像是刀子一般,戳到男人最柔軟的地方,但話鋒一轉便又接著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經知錯了,我現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隻要你答應了,這件事情就既往不咎你的責任,做不做得到,就看你了。”
穀弘方一咬牙,說道:“隻要是五皇子要我做的事情,我穀弘方誓死為齊國效力!”
“好!要的就是這種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
先打人一巴掌,再給人一顆糖,齊國五皇子對付手下最擅長的就是做這種事情了。
誇完穀弘方,齊浩然立即看向杜正豪,問道:“杜正豪,你雖極力維護博涉的清白,但也有參與綁架宮女這件事情,你說,該怎麽辦?”
“杜正豪任憑五皇子處置。”
“如此說來便是好。”
博涉臉色比先前難看,在他看來,五皇子雖是給了兩人贖罪的機會,但隱隱之中他能感覺到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此時他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愁雲,深深為兩個兄弟感到擔心。
齊浩然起身走到了床邊兒上,拉開了床簾。
一個俊俏的女子緊閉著娥眉,臉色微微泛白,靜靜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齊浩然招來犯事兒的兩人,滿臉詭異說道:“好了,現在這個宮女是你們兩人的了。博涉,我們走。”
三人駭怪地看著齊浩然,這五皇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