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盆栽
雖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但菩薩交待的任務時間還很遠,暫時不需要鳥人出麵,所以烏鴉和狐狸商量著先幹點別的。
“唉~”秋千歎氣,“好端端的兩個‘錢包’,怎麽說走就走了呢。”兩個錢包自然指的是孔丹和孔雙。
“都怪你,花錢太猛,黑卡都能刷爆,嘖嘖嘖。”鳥人道,“人家凡間某國購置地產也不過需要‘六個錢包’而已,你僅僅吃吃喝喝就浪費兩個。都怪你。”
“就好像你沒吃沒喝似的。”秋千道,“而且要不是你傻嗬嗬中好幾次‘仙人跳’的圈套。我哪需要用額外花錢救你。”
“你偷偷給小鮮肉直播打賞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鳥人道。
“那也是跟你學的!”秋千道,“你給白鶴公司的長腿模特送那麽多錢我也都知道!”
相互埋怨是沒用的,錢不會大風刮來。烏鴉思考很久,忽然說:“哎!我有個主意。”
“什麽?”
“倒賣盆栽。”鳥人說。
“盆栽?什麽東西?是不是那種弄個盆,插棵塑料草,然後自拍照片磨皮美白發朋友圈‘要像小草一樣嬌嫩而堅強’?”秋千問。
“不是不是,真盆栽,大型的,老值錢了。就是高級會所放在大廳撐場麵那樣的。”鳥人說。
“去哪弄?”秋千晃著小尾巴說,“既然很貴,那咱倆可沒轍,連本錢都沒有。”
“本錢?我呸!”鳥人拍著胸脯道,“你爹我重來都是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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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時序易遷又早冬殘春至不暖不寒正好逍遙行路。西行一眾忽見一條長嶺嶺頂上是路。三藏勒馬觀看那嶺上荊棘丫叉薜蘿牽繞雖是有道路的痕跡左右卻都是荊刺棘針。唐僧叫:“徒弟這路怎生走得?”行者道:“怎麽走不得?”唐僧又道:“徒弟啊,路痕在下,荊棘在上,隻除是蛇蟲伏地而遊方可去了。若你們走腰也難伸教我如何乘馬?”八戒道:“不打緊等我使出鈀柴手來把釘鈀分開荊棘莫說乘馬就抬轎也包你過去。”三藏道:“你雖有力長遠難熬卻不知有多少遠近怎生費得這許多精神!”行者道:“不須商量等我去看看。”將身一縱跳在半空看時一望無際。多時,行者看罷,將雲頭按下道:“師父這去處遠哩!”三藏問:“有多少遠?”行者道:“一望無際似有千裏之遙。”三藏大驚道:“怎生是好?”沙僧笑道:“師父莫愁我們也學燒荒的放上一把火燒絕了荊棘過去。”八戒道:“莫亂談!燒荒的須在十來月草衰木枯方好引火。如今正是蕃盛之時怎麽燒得!”行者道:“就是燒得也怕人子。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三藏道:“這般怎生得度?”八戒笑道:“要得度還依我。”好呆子撚個訣念個咒語把腰躬一躬叫“長!”就長了有二十丈高下的身軀把釘鈀幌一幌教“變!”就變了有三十丈長短的鈀柄拽開步雙手使鈀將荊棘左右摟開:“請師父跟我來也!”三藏見了甚喜即策馬緊隨。後麵沙僧挑著行李行者也使鐵棒撥開。這一日未曾住手行有百十裏將次天晚見有一塊空闊之處當路上有一通石碣上有三個大字乃“荊棘嶺”;下有兩行十四個小字乃“荊棘蓬攀八百裏古來有路少人行”。八戒見了笑道:“等我老豬與他添上兩句:自今八戒能開破直透西方路盡平!”三藏欣然下馬道:“徒弟啊累了你也!我們就在此住過了今宵待明日天光再走。”八戒道:“師父莫住趁此天色晴明我等有興連夜摟開路走他娘!”那長老隻得相從。
八戒上前努力師徒們人不住手馬不停蹄又行了一日一夜卻又天色晚矣。那前麵蓬蓬結結又聞得風敲竹韻颯颯鬆聲。卻好又有一段空地中間乃是一座古廟廟門之外有鬆柏凝青桃梅鬥麗。三藏下馬與三個徒弟同看隻見岩前古廟枕寒流落目荒煙鎖廢丘。白鶴叢中深歲月綠蕪台下自春秋。竹搖青珮疑聞語鳥弄餘音似訴愁。雞犬不通人跡少閑花野蔓繞牆頭。行者看了道:“此地少吉多凶不宜久坐。”沙僧道:“師兄差疑了似這杳無人煙之處又無個怪獸妖禽怕他怎的?”說不了忽見一陣陰風廟門後轉出一個老者頭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後跟著一個青臉獠牙、紅須赤身鬼使頭頂著一盤麵餅跪下道:“大聖小神乃荊棘嶺土地知大聖到此無以接待特備蒸餅一盤奉上老師父各請一餐。此地八百裏更無人家聊吃些兒充饑。”八戒歡喜上前舒手就欲取餅。不知行者端詳已久喝一聲:“且住!這廝不是好人!休得無禮!你是甚麽土地來誑老孫!看棍!”那老者見他打來將身一轉化作一陣陰風呼的一聲把個長老攝將起去飄飄蕩蕩不知攝去何所。慌得那大聖沒跟尋處八戒沙僧俱相顧失色白馬亦隻自驚吟。三兄弟連馬四口恍恍忽忽遠望高張並無一毫下落前後找尋不題。
卻說那老者同鬼使把長老抬到一座煙霞石屋之前輕輕放下與他攜手相攙道:“聖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荊棘嶺十八公是也。因風清月霽之宵特請你來會友談詩消遣情懷故耳。”那長老卻才定性睜眼仔細觀看真個是:漠漠煙雲去所清清仙境人家。正好潔身修煉堪宜種竹栽花。每見翠岩來鶴時聞青沼鳴蛙。更賽天台丹灶仍期華嶽明霞。說甚耕雲釣月此間隱逸堪誇。坐久幽懷如海朦朧月上窗紗。三藏正自點看漸覺月明星朗隻聽得人語相談都道:“十八公請得聖僧來也。”長老抬頭觀看乃是三個老者:前一個霜姿豐采第二個綠鬢婆娑第三個虛心黛色。各各麵貌、衣服俱不相同都來與三藏作禮。長老還了禮道:“弟子有何德行敢勞列位仙翁下愛?”十八公笑道:“一向聞知聖僧有道等待多時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寬坐敘懷足見禪機真派。”三藏躬身道:“敢問仙翁尊號?”十八公道:“霜姿者號孤直公綠鬢者號淩空子虛心者號拂雲叟老拙號曰勁節。”三藏道:“四翁尊壽幾何?”孤直公道:“我歲今經千歲古撐天葉茂四時春。香枝鬱鬱龍蛇狀碎影重重霜雪身。自幼堅剛能耐老從今正直喜修真。烏棲鳳宿非凡輩落落森森遠俗塵。”淩空子笑道:“吾年千載傲風霜高幹靈枝力自剛。夜靜有聲如雨滴秋晴蔭影似雲張。盤根已得長生訣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鶴化龍非俗輩蒼蒼爽爽近仙鄉。”拂雲叟笑道:“歲寒虛度有千秋老景瀟然清更幽。不雜囂塵終冷淡飽經霜雪自風流。七賢作侶同談道六逸為朋共唱酬。戛玉敲金非瑣瑣天然情性與仙遊。”勁節十八公笑道:“我亦千年約有餘蒼然貞秀自如如。堪憐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機。萬壑風煙惟我盛四時灑落讓吾疏。蓋張翠影留仙客博弈調琴講道書。”三藏稱謝道:“四位仙翁俱享高壽但勁節翁又千歲餘矣。高年得道豐采清奇得非漢時之四皓乎?”四老道:“承過獎!承過獎!吾等非四皓乃深山之四操也。敢問聖僧妙齡幾何?”三藏合掌躬身答曰:“四十年前出母胎未產之時命已災。逃生落水隨波滾幸遇金山脫本骸。養性看經無懈怠誠心拜佛敢俄捱?今蒙皇上差西去路遇仙翁下愛來。”四老俱稱道:“聖僧自出娘胎即從佛教果然是從小修行真中正有道之上僧也。我等幸接台顏敢求大教望以禪法指教一二足慰生平。”長老聞言慨然不懼即對眾言曰:“禪者靜也法者度也。靜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滌慮脫俗離塵是也。夫人身難得中土難生正法難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識遂可掃除。菩提者不死不生無餘無欠空色包羅聖凡俱遣。訪真了元始鉗錘悟實了牟尼手段。揮象罔踏碎涅槃。必須覺中覺了悟中悟一點靈光全保護。放開烈焰照婆娑法界縱橫獨顯露。至幽微更守固玄關口說誰人度?我本元修大覺禪有緣有誌方記悟。”
四老側耳受了無邊喜悅一個個稽皈依躬身拜謝道:“聖僧乃禪機之悟本也!”拂雲叟道:“禪雖靜法雖度須要性定心誠縱為大覺真仙終坐無生之道。我等之玄又大不同也。”三藏雲:“道乃非常體用合一如何不同?”拂雲叟笑雲:“我等生來堅實體用比爾不同。感天地以生身蒙雨露而滋色。笑傲風霜消磨日月。一葉不凋千枝節操。似這話不叩衝虛你執持梵語。道也者本安中國反來求證西方。空費了草鞋不知尋個甚麽?石獅子剜了心肝野狐涎灌徹骨髓。忘本參禪妄求佛果都似我荊棘嶺葛藤謎語蘿蓏渾言。此般君子怎生接引?這等規模如何印授?必須要檢點見前麵目靜中自有生涯。沒底竹籃汲水無根鐵樹生花。靈寶峰頭牢著腳歸來雅會上龍華。”三藏聞言叩頭拜謝十八公用手攙扶孤直公將身扯起淩空子打個哈哈道:“拂雲之言分明漏泄。聖僧請起不可盡信。我等趁此月明原不為講論修持且自吟哦逍遙放蕩襟懷也。”拂雲叟笑指石屋道:“若要吟哦且入小庵一茶何如?”
長老真個欠身向石屋前觀看門上有三個大字乃“木仙庵”。遂此同入又敘了坐次忽見那赤身鬼使捧一盤茯苓膏將五盞香湯奉上。四老請唐僧先吃三藏驚疑不敢便吃。那四老一齊享用三藏卻才吃了兩塊各飲香湯收去。三藏留心偷看隻見那裏玲瓏光彩如月下一般:“水自石邊流出香從花裏飄來。滿座清虛雅致全無半點塵埃。那長老見此仙境,以為得意情樂懷開十分歡喜忍不住念了一句道:“禪心似月迥無塵。”勁節老笑而即聯道:“詩興如天青更新。”孤直公道:“好句漫裁摶錦繡。”淩空子道:“佳文不點唾奇珍。”拂雲叟道:“六朝一洗繁華盡四始重刪雅頌分。”三藏道:“弟子一時失口胡談幾字誠所謂班門弄斧。適聞列仙之言清新飄逸真詩翁也。”勁節老道:“聖僧不必閑敘出家人全始全終。既有起句何無結句?望卒成之。”三藏道:“弟子不能煩十八公結而成篇為妙。”勁節道:“你好心腸!你起的句如何不肯結果?慳吝珠璣非道理也。”三藏隻得續後二句雲:“半枕鬆風茶未熟吟懷瀟灑滿腔春。”
十八公道:“好個吟懷瀟灑滿腔春!”孤直公道:“勁節你深知詩味所以隻管咀嚼何不再起一篇?”十八公亦慨然不辭道:“我卻是頂針字起:春不榮華冬不枯雲來霧往隻如無。”淩空子道:“我亦體前頂針二句:無風搖拽婆娑影有客欣憐福壽圖。”拂雲叟亦頂針道:“圖似西山堅節老清如南國沒心夫。”
孤直公亦頂針道:“夫因側葉稱梁棟台為橫柯作憲烏。”
長老聽了讚歎不已道:“真是陽春白雪浩氣衝霄!弟子不才敢再起兩句。”孤直公道:“聖僧乃有道之士大養之人也。不必再相聯句請賜教全篇庶我等亦好勉強而和。”三藏無已隻得笑吟一律曰:“杖錫西來拜法王願求妙典遠傳揚。金芝三秀詩壇瑞寶樹千花蓮蕊香。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立行藏。修成玉象莊嚴體極樂門前是道場。”四老聽畢俱極讚揚。十八公道:“老拙無能大膽攙越也勉和一。”雲:“勁節孤高笑木王靈椿不似我名揚。山空百丈龍蛇影。泉泌千年琥珀香。解與乾坤生氣概喜因風雨化行藏。衰殘自愧無仙骨惟有苓膏結壽場。”孤直公道:“此詩起句豪雄聯句有力但結句自謙太過矣堪羨!堪羨!老拙也和一。”雲:“霜姿常喜宿禽王四絕堂前大器揚。露重珠纓蒙翠蓋風輕石齒碎寒香。長廊夜靜吟聲細古殿秋陰淡影藏。元日迎春曾獻壽老來寄傲在山場。”淩空子笑而言曰:“好詩!好詩!真個是月脅天心老拙何能為和?但不可空過也須扯談幾句。”曰:“梁棟之材近帝王太清宮外有聲揚。晴軒恍若來青氣暗壁尋常度翠香。壯節凜然千古秀深根結矣九泉藏。淩雲勢蓋婆娑影不在群芳豔麗場。”拂雲叟道:“三公之詩高雅清淡正是放開錦繡之囊也。我身無力我腹無才得三公之教茅塞頓開無已也打油幾句幸勿哂焉。”詩曰:“淇澳園中樂聖王渭川千畝任分揚。翠筠不染湘娥淚班籜堪傳漢史香。霜葉自來顏不改煙梢從此色何藏?子猷去世知音少亙古留名翰墨場。”
三藏道:“眾仙老之詩真個是吐鳳噴珠遊夏莫讚。厚愛高情感之極矣。但夜已深沉三個小徒不知在何處等我。意者弟子不能久留敢此告回尋訪尤天窮之至愛也望老仙指示歸路。”四老笑道:“聖僧勿慮我等也是千載奇逢況天光晴爽雖夜深卻月明如晝再寬坐坐待天曉自當遠送過嶺高徒一定可相會也。”
正話間隻見石屋之外有兩個青衣女童挑一對絳紗燈籠後引著一個仙女。那仙女拈著一枝杏花笑吟吟進門相見。那仙女怎生模樣?他生得:青姿妝翡翠丹臉賽胭脂。星眼光還彩蛾眉秀又齊。下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上穿一件煙裏火比甲輕衣。弓鞋彎鳳嘴綾襪錦繡泥。妖嬈嬌似天台女不亞當年俏妲姬。四老欠身問道:“杏仙何來?”那女子對眾道了萬福道:“知有佳客在此賡酬特來相訪敢求一見。”十八公指著唐僧道:“佳客在此何勞求見!”三藏躬身不敢言語。那女子叫:“快獻茶來。”又有兩個黃衣女童捧一個紅漆丹盤盤內有六個細磁茶盂盂內設幾品異果橫擔著匙兒提一把白鐵嵌黃銅的茶壺壺內香茶噴鼻。斟了茶那女子微露春蔥捧磁盂先奉三藏次奉四老然後一盞自取而陪。淩空子道:“杏仙為何不坐?”那女子方才去坐。茶畢欠身問道:“仙翁今宵盛樂佳句請教一二如何?”拂雲叟道:“我等皆鄙俚之言惟聖僧真盛唐之作甚可嘉羨。”那女子道:“如不吝教乞賜一觀。”四老即以長老前詩後詩並禪法論宣了一遍。那女子滿麵春風對眾道:“妾身不才不當獻醜。但聆此佳句似不可虛也勉強將後詩奉和一律如何?”遂朗吟道:“上蓋留名漢武王周時孔子立壇場。董仙愛我成林積孫楚曾憐寒食香。雨潤紅姿嬌且嫩煙蒸翠色顯還藏。自知過熟微酸意落處年年伴麥場。”四老聞詩人人稱賀都道:“清雅脫塵句內包含春意。好個雨潤紅姿嬌且嫩雨潤紅姿嬌且嫩!”那女子笑而悄答道:“惶恐!惶恐!適聞聖僧之章誠然錦心繡口如不吝珠玉賜教一闋如何?”唐僧不敢答應。那女子漸有見愛之情挨挨軋軋漸近坐邊低聲悄語呼道:“佳客莫者趁此良宵不耍子待要怎的?人生光景能有幾何?”十八公道:“杏仙盡有仰高之情聖僧豈可無俯就之意?如不見憐是不知趣了也。”孤直公道:“聖僧乃有道有名之士決不苟且行事。如此樣舉措是我等取罪過了。汙人名壞人德非遠達也。果是杏仙有意可教拂雲叟與十八公做媒我與淩空子保親成此姻眷何不美哉!”
三藏聽言遂變了顏色跳起來高叫道:“汝等皆是一類邪物這般誘我!當時隻以砥礪之言談玄談道可也如今怎麽以美人局來騙害貧僧!是何道理!”四老見三藏怒一個個咬指擔驚再不複言。那赤身鬼使暴躁如雷道:“這和尚好不識抬舉!我這姐姐那些兒不好?他人材俊雅玉質嬌姿不必說那女工針指隻這一段詩才也配得過你。你怎麽這等推辭!休錯過了!孤直公之言甚當如果不可苟合待我再與你主婚。”
三藏大驚失色憑他們怎麽胡談亂講隻是不從。鬼使又道:“你這和尚我們好言好語你不聽從若是我們起村野之性還把你攝了去教你和尚不得做老婆不得娶卻不枉為人一世也?”那長老心如金石堅執不從。暗想道:“我徒弟們不知在那裏尋我哩!”說一聲止不住眼中墮淚。那女子陪著笑挨至身邊翠袖中取出一個蜜合綾汗巾兒與他揩淚道:“佳客勿得煩惱我與你倚玉偎香耍子去來。”長老咄的一聲吆喝跳起身來就走被那些人扯扯拽拽嚷到天明。
忽聽得那裏叫聲:“師父!師父!你在那方言語也?”原來那孫大聖與八戒沙僧牽著馬挑著擔一夜不曾住腳穿荊度棘東尋西找卻好半雲半霧的過了八百裏荊棘嶺西下聽得唐僧吆喝卻就喊了一聲。那長老掙出門來叫聲:“悟空我在這裏哩快來救我!快來救我!”那四老與鬼使那女子與女童幌一幌都不見了。須臾間八戒、沙僧俱到邊前道:“師父你怎麽得到此也?”三藏扯住行者道:“徒弟啊多累了你們了!昨日晚間見的那個老者言說土地送齋一事是你喝聲要打他就把我抬到此方。他與我攜手相攙走入門又見三個老者來此會我俱道我做聖僧一個個言談清雅極善吟詩。我與他賡和相攀覺有夜半時候又見一個美貌女子執燈火也來這裏會我吟了一詩稱我做佳客。因見我相貌欲求配偶我方省悟正不從時又被他做媒的做媒保親的保親主婚的主婚我立誓不肯正欲掙著要走與他嚷鬧不期你們到了。一則天明二來還是怕你隻才還扯扯拽拽忽然就不見了。”行者道:“你既與他敘話談詩就不曾問他個名字?”三藏道:“我曾問他之號那老者喚做十八公號勁節;第二個號孤直公;第三個號淩空子;第四個號拂雲叟;那女子人稱他做杏仙。”八戒道:“此物在於何處?才往那方去了?”三藏道:“去向之方不知何所但隻談詩之處去此不遠。”
他三人同師父看處隻見一座石崖崖上有木仙庵三字。
三藏道:“此間正是。”行者仔細觀之卻原來是一株大檜樹一株老柏一株老鬆一株老竹竹後有一株丹楓。再看崖那邊還有一株老杏二株臘梅二株丹桂。行者笑道:“你可曾看見妖怪?”八戒道:“不曾。”行者道:“你不知就是這幾株樹木在此成精也。”八戒道:“哥哥怎得知成精者是樹?”行者道:“十八公乃鬆樹孤直公乃柏樹淩空子乃檜樹拂雲叟乃竹竿赤身鬼乃楓樹杏仙即杏樹女童即丹桂、臘梅也。”八戒聞言不論好歹一頓釘鈀三五長嘴連拱帶築把兩顆臘梅、丹桂、老杏、楓楊俱揮倒在地果然那根下俱鮮血淋漓。三藏近前扯住道:“悟能不可傷了他!他雖成了氣候卻不曾傷我我等找路去罷。”行者道:“師父不可惜他恐日後成了大怪害人不淺也。”那呆子索性一頓鈀將鬆柏檜竹一齊皆築倒卻才請師父上馬順大路一齊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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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庵上空某處雲團內。
“我可以說髒話嗎?”
“不可以。”
“不可以我也要說,這幾個家夥是不是傻(消音)?那是誰?!孫悟空和豬八戒啊!近幾年蟬聯妖界惡妖榜前兩位的凶人啊!不趕緊跑還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是不是傻(消音)?絕對是傻(消音)啊。你看看,你看看,魂飛魄散。嘖嘖嘖。真傻。”
“你個蠢狐狸就別說別人傻了。”
“本秋千就算再傻也知道孫悟空豬八戒這兩個殺神不能惹。”
“少廢話。趕緊收拾一下他們(它們),大盆栽的生意你做不做?!”
“唉~沒想到要靠這麽傻的植物妖怪的屍體賺錢,真丟臉。”
“你個小狐狸,得便宜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