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送新娘

  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糾紛，蓬萊島內幾千萬人族，比九州華夏都多，其中的地盤劃分自然關係重大，截教高層各個金仙派係很看重。


  “什麽意思？”秋千掏出冰淇淋一邊吃一邊問，“凡人一個個弱不禁風，搶他們作甚？”


  鳥人叼著一根冰棍，舔幾下，說道：“是為氣運和願力。”


  “啥意思？”秋千說。


  “人族是盤古大爺的後裔，開天辟地的氣運遠非其他族群可比，掌控越多的人族獲得的氣運越多。願力也一樣，信奉某山某派的人越多獲得的願力越多，對修煉頗有裨益。”鳥人說，“不過，這裏人族蘊含的氣運比不上洪荒大世界凡人。”


  “哎？這裏的人是從哪裏來的？”秋千又問，“我是說，他們有沒有六道輪回。”


  “六道是沒有，輪回有。”鳥人說，“洪荒大世界是盤古開辟，其中玄妙非常，縱是鴻鈞和天道亦是難以完全理解。蓬萊島秘境為通天教主創造，也算一個完整世界，可終究差了些，比不上盤古世界。而且，洪荒世界的六道是大道金仙鴻鈞和天道聯手繪製藍本，之後由西方佛教建設，這蓬萊島秘境內沒有鴻鈞那種高人，同時也承受不了六道的力量碾壓，輪回是有的，隻是沒有具體規則。這裏的生靈死後，在沒有外力的幹擾下會魂魄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分裂，分裂的魂魄或是以能量形勢被蓬萊島秘境吸收，或是附在草木靈植之上，又或是重新組合自動投胎，勉強也算是輪回。”


  “相當於洪荒大世界六道輪回的被動效果。”秋千說。


  “嗯，差不多。”鳥人點點頭，“但是，這裏不屬於洪荒世界，天界的天條並不適用，妖仙們可以隨意掌控凡人生死輪回，‘指定投胎’、奪舍、附身、抽魂的事情數不勝數。”


  “截教高層不管嗎？”秋千有點不太喜歡這裏。


  “管，當然管。如果不管的話這些凡靈早被玩死了。”鳥人道，“我剛剛稍作感應，發現每一個凡人市鎮村落皆有截教各派係的妖仙護佑，這大概就算是‘管’吧。”


  “肯定不是免費。”秋千跟著烏鴉在三界遊蕩多年，從不認為“天地有免費的烤鴨”。


  “那當然。雖然原則上碧遊宮是下令無償保護凡靈。”鳥人說，“但事實上恐怕需要付出貢品、願力、錢財，‘身體’……唉~想要得到保護便需要‘付出’，至於付出什麽，那就看‘管理者’愛好什麽。你應該懂我說的。”


  秋千哪會不懂，就算原來不懂，但眼前發生的事也讓她不得不懂。鳥人他們所在的這個村鎮今日正在舉辦一個大儀式，給“護佑仙人”送“新媳婦”。


  金車彩衣紅蓋頭，

  豆蔻年華女溫柔。


  吹吹打打咚咚鼓，

  誰曉涕淚滿明眸。


  易娶鎮九年一次的“新仙娘”典禮今日如期舉行，鎮裏李寡婦家的小女兒“有幸”被選中，正打扮的漂漂亮亮“捆”在婚車裏送去鎮外采音山采音廟。鎮裏的人都很高興，笑盈盈看著“新媳婦”上山，隻要仙家滿意，之後的九年一定還是風調雨順村泰民安。


  “女兒啊~女兒啊~女兒……”在全鎮的歡笑中夾著一絲絲的不同聲音。李寡婦哭天搶地不願從小辛苦養大的閨女離開。市井有傳說每次送去的女孩都會在幾天後出現在後山懸崖下，渾身赤裸，死狀極慘。


  “李家的寡娘們，這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麽！為鎮子做貢獻是光榮的事，有什麽可哭的。你家女兒這是有福，能侍奉仙家是何等的榮幸，你不謝恩反倒鬧事，找死啊！”鎮中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罵道，“小李子，趕緊把你娘送回去，若是耽誤婚事，許給你的村長位置可不算數！”


  小李子是李寡婦的大兒子，“新娘”的親哥哥，他拉著自己的母親往屋裏拽：“娘啊，趕緊進來吧。別鬧了！”


  李寡婦揮手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孽障，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妹妹嗎！你個孽障！”


  小李子冷著臉沒說話。


  “孽障，不要臉的東西，我白養你個白眼狼。”李寡婦哭罵道，“那可是你親妹妹啊，你就這麽看著她去死啊！你個孽障……”


  似是被打的煩，小李子大聲說道：“那我能如何？難道護著妹妹不讓去？！娘你知道不知道，隔壁鎮上次送貢品時晚了些，護佑仙人不再保著他們，戰爭立刻降臨，整整一鎮的人都被屠殺光！你知道嗎！娘，你想死嗎？！”在蓬萊島，原則上修士不允許參加凡間事務，但凡靈之間的戰爭沒人管。一旦“護佑修士”放棄某鎮，其他村鎮得到“秘密授意”後會群起而攻之。


  “我女兒都快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用，死了算了！”李寡婦迎頭撞向石階。


  “娘！”小李子大驚，趕緊俯身去查看自己母親傷勢。


  長老們見此“喪氣事”，讓人把李寡婦家的門堵上：“這寡娘們，真不懂事。難道不知道她的生活的一切都是鎮子給的？做點奉獻就尋死膩活。好個不通人性的畜生！沒有鎮哪有家！不懂感恩的臭娘們！幸好小李子是個愛鎮青年，知道戰爭的可怕。不就是個女兒嘛，早晚都要嫁人的貨，就當是廢物利用……”


  一鎮的人都期盼著接下來幾年的平安富足，至於李寡婦家的事，善良的人會感歎她的不幸，更多的則是咒罵她看不清大勢，不懂村鎮榮譽……


  一朵浪花在河裏總是最不起眼。


  戰爭是一群人的不幸，和平是部分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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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管管！”秋千氣的不行，想要出手救下“新娘”，誰知鳥人卻將其全身法術封印。


  “管不了。”鳥人搖著頭說，“不如意事多如牛毛，這是凡間的因果，我不能隨便插手。”自從上次聽了黑白無常的話，烏鴉對凡間的事處理更加謹慎。


  “你混蛋！”秋千大罵但也什麽也做不到。


  “嗖~”一個金光從烏鴉袖口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