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棋局
回到城裏，烏鴉和狐狸先去吉王府與自己的母親打招呼，之後直接往中丞相楊廣林府上去。路上的時候兩個人認真討論關於吉次妃渡劫成就聖階的問題。
“進階雷劫是一個比較危險的事。”鳥人說，“仙劫（聖階）是一個關口，褪去凡體成就仙身，兩世為人。修煉者第一次與大道‘接觸’，而且是比較激烈的接觸，最該謹慎。不過，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既是機會也是考驗。”
“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助她？”秋千問。
“最好別幫。”鳥人說，“我個人比較推崇‘硬渡劫’，不設陣法減輕天雷威力，不用法寶抵抗劫數。”
“可你說啦，很危險的，弄不好會死的。”秋千有些擔心，“我還是希望她不要死。唉~你說說，這個女人多慘，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生下一對不尊敬她的兒女，孤苦伶仃過這麽多年，何等不容易。甚至最後連那對常常‘無視’她的兒女都被人殺掉。好悲哀的一生噢。”
“可她的‘兒女’複活了。而且現在還很愛她。”鳥人笑道。
“能愛幾年？！”秋千說，“咱倆早晚會走的，事情的真相也早晚會展露在她麵前。如果渡過聖階之劫，經曆大道降下的生死考驗後說不定她會對人生、對世界有新的看法，更能接受‘孩兒’早就死亡的消息。”
“……”烏鴉沉默一會，說道，“我們到底做的算好事還是壞事？兒女複活確實讓這個可憐的女人欣喜若狂，但就像你說的，終究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一切都是騙局。痛失親人的苦她不得不再嚐一遍。這……唉~我們是不是不該‘複活’他們。”
小狐狸搖搖頭：“現實很殘酷，夢境很美麗。能多維持一段便多維持一段吧。”
“總有頭的。”
秋千看著手中的幻珠，裏麵是吉次妃不久前慟哭兒女被毒殺的情景，“實在不行就隻能施展幻術。我相信可以給她‘第二個’人生。”
“哪怕是虛幻的？”
“哪怕是虛幻的！”
…………………………
楊府。
楊音坐在花園裏與父親對弈，李陽“日常”觀棋。
“下這，下這，下這。”烈鳳姑娘很熱心地指導楊音，“下這圍住它們。”
年歲不小的中丞相楊廣林笑道：“小丫頭，你不能總幫他，明明之前幾局都是我輸。你再幫他讓他贏我這個做父親的尊嚴可蕩然無存了。”
“你這個老頭哪有總輸，之前幾局都是你下到一半棄子認輸的。”李陽說道。
“我是看出必輸無疑，所以才放棄的。”楊廣林道。
“胡說！”李陽道，“明明都是你的子多，怎麽會輸的？！你這老頭最不實誠。”
“嗬嗬。西邊張家家傳有本古書，叫《張說》，那裏麵有一句，‘君子有遠見，當知勢有強弱，亦有先後，先強難保後強，先弱亦可後不弱。’我之前幾局看似滿盤妥帖，實則外強中幹，多次想掐滅音兒的勢頭卻難以成功，已然是強弩之末。音兒雖然一直默默無聞在邊角發展，但進退有餘。進則步步為營，退則陣腳不亂，防守固若金湯。無解啊。而且他已經悄悄在整局布下暗樁，隻要時機一到，令出天下，必有雷霆之勢掃平八方。嗬嗬，無需再下，勝負已分。”
“是嗎？”李陽不是特別懂下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句話不說的楊音，“還蠻厲害的嘛。”
“嗬嗬，當然厲害。”楊廣林笑道，“畢竟是老夫的兒子。哈哈哈……”說完，他再次棄子認輸，轉身離開。
楊音起身行禮恭送。
李陽有的時候很好奇楊音和楊廣林的關係，他們既像父子，又像師徒。
楊廣林離開後，楊音重新坐下，對著棋盤說道：“父親愛護我，說的話都是逗你的。若執意廝殺，之前的幾盤哪方輸哪方贏無法確定。不過如果真繼續對拚，除了耗費腦力外沒有任何樂趣。至於這一局……”
“這盤怎樣？”李陽問。
“這盤和前麵幾盤一樣，勝負難分，可是，”楊音笑著看李陽，“因為你這個‘第三方’胡亂的指點幾下讓我的局勢豁然開朗。嗬嗬，這一局父親倒是不得不認輸呢。”
“是嗎？”李陽笑道，“我才不是胡亂指點的呢。我是高手！”烈鳳姑娘在德龍公子麵前總像一個小女孩，很任性，很調皮，很可愛，少了許多平時的霸道與英武。
青年男女正熱切聊天，一個家丁突然從後院跑過來，“少爺。”
“什麽事？”楊音平靜地問。
“廚房抓住兩個賊，我們本想直接送去衙門，但老爺說要你去看看。”家丁回答。
“兩個小毛賊竟然讓我家楊音親自處理，那老頭肯定是因為輸了棋局伺機報複。”李陽自小與楊音“廝混”在一塊，楊府幾乎是她第二個家，楊家的人也很寵她愛她，所以烈鳳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是什麽樣的賊？”楊音問，“是不是一男一女，年齡與我們相仿，在廚房大吃大喝，鬥氣魔法修為不低，可見到人卻不反抗，立刻下跪求饒？”
“對啊對啊對啊，少爺怎麽知道的？”家丁說，“那倆人在廚房裏用魔法鬥氣將一盤盤飯菜往自己嘴裏塞，好‘奇幻’！我們還以為會很難抓，結果不費吹灰之力逮到他們。那倆人哭的那個慘啊，各種求饒……”他將廚房的情況演說一遍，“可能是兩個野孩子吧。一定是餓了慌不擇路跑進咱們府的。少爺，你發發善心，不要懲罰太重。”
楊音和李陽互看一眼，歎氣道：“我哪敢罰他們啊。”
楊府廚房。
“對不起啊各位大爺，你們行行好，放我們吧。”鳥人和秋千跪在地上大哭，“我們慘啊，一歲死爹，二歲死媽，三歲九族全滅，四歲村子被毀，五歲國破，六歲星球毀掉，七歲宇宙爆炸……隻剩下我們二人孤苦伶仃生活在世上。各位可憐可憐，讓我們吃些飯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