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妄人

  卻說這一日，狐狸和烏鴉駕臨某輔城，在城內大肆玩樂，興盡歡愉。第二天早上離開時，鳥人發現一個男子蹲在九龍輦車邊，看樣子已經等他們一夜。


  “哎，那小子，幹什麽的？是不是想偷我的金轅車？”秋千質問道。


  “參見兩位陛下。”男子跪地磕頭，“兩位明鑒，草民絕不敢對您們的貴車有絲毫妄想。小的隻是在等候陛下。”


  往常在各地玩樂，當地的民眾總是扔東西大罵，避之不及，今日竟然有人等他們，烏鴉心道：“果然我的個人魅力太重，天下民眾愛吾不及。”心裏美滋滋的鳥人趕緊讓人起身，“你叫什麽啊？”


  “草民名喚王仁。”男子介紹到，“此次麵聖專為解決兩位陛下的‘問題’。”


  “大膽，我們是皇帝，怎麽會有問題。”秋千說。


  “陛下息怒，”王仁說道，“草民聽聞這幾日兩位陛下出入娛樂場所皆是賒賬，是以貿然推測，陛下的經濟……出現一些問題。”


  “額……”狐狸和烏鴉無言以對。還真讓王仁猜到，經過這些年的折騰，新年國國庫空虛，經濟方麵壓力特別大，連供應他們揮霍的錢都沒有。“你想說什麽？怎麽解決問題。”


  “回稟兩位陛下，解決之法還請聽小人慢慢道來。”王仁說道，“我的辦法大體可總結為三句話，‘維持底層，放開中層，控製上層。’”


  “維持底層？何解啊？”


  “回陛下，”王仁說，“自國立魔法學院推行機械耕種以來，農桑效率大幅度提高，往日新年國大批以農業為生的百姓閑置，雖然陛下下令在各地進行基礎建設，並開創新興行業，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大工程結束後絕對會出現大規模失業情況，對國家經濟發展、社會安全極為不利。我認為應該在全國範圍進行統籌規劃，以穩定就業為目的建立從原始到高級的階梯工廠。”他略作思考，繼續說，“對於底層，第一要進行土地流轉，撤村並鄉，將閑置人員集中起來。這樣既可以得到更多的農田土地，方便大型機械耕種，同時也將勞動力集中在一塊。第二，建立‘一廠一區’的‘工作——生活’模式。先建廠，再建生活區。通過工廠的效益判斷區域大小，防止浪費。而且要施行最低保障工資配高獎金，激勵人民積極向上。建廠一定要綜合考慮地方與全局，不可一刀切統一上馬同類廠房，需綜合各地條件自行選擇……第三，大規模擴充‘底層服務型公務員’，維持穩定的同時提升底層幸福感。應該淡化官員的‘管理形象’，改變為‘統籌設計形象’，‘服務民眾形象’。”針對於官員的事，這人說的不多，欲言又止，似乎忌諱什麽，“我想如此便可以穩定下層。穩定是一切發展的基石，底層民眾越幸福，越會支持上層。”他又突然想起，“對於土地種植給予補貼，但要做好種植補貼和糧食價格補貼的平衡工作，防止騙取國家補助。將農業按照軍隊的行事看待。現今糧食的產出充足，甚至過多，而且國外農產品價格低，進口便宜，如果沒有補貼，必定會打擊種植者積極性，導致農田荒廢，如果發生意外，容易造成糧食短缺。要做到‘養農千日用兵一時’，使農業戰略化。種糧者是重中之重，要讓他們處於社會中層，甚至是高層……”


  “放開中層，和解？”


  “相對於底層，中層具有更好素質和文化，能創造較多的社會價值，具有中流砥柱作用。應該放開他們手腳，讓其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發展。”王仁說，“國家要盡量避免對中層社會產業的幹預，讓其偏向市場化。再加上低息貸款、低稅率等政策，必定可以讓中層蓬勃發展，帶動國家興盛。”他鄭重其事地說，“對於國家經濟來說，中層應該最最重要的，遠超上層和下層。”


  “那個控製上層呢？”


  “很簡單，”王仁很幹脆的說，“對於戰略物資一定要控製在國企手中，並保存最低限度的完整產業鏈。我剛剛提到的農業就是其中一項。再比如軍隊、高科技、權利……”


  “還有嗎？”秋千說，“你說的這些都是間接影響錢，有沒有直接點的。”


  “富人稅！”王仁咬著牙說道，“草民覺得，一個國家如果想長治久安千秋萬代，富人稅是最有效，也是必須的。”他算是豁出去了，“生活就像滾雪球，富人的球大，而且會越滾越大，但蛋糕的總量是確定的，富人吃得多，窮人和國家吃的變少。即使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但從長遠看，早晚會產生無法調節的矛盾。大規模衝突因而發生。前些年南境城內亂已經‘預演’了部分。”隨著各種內幕消息披露，南境暴亂已經是新年國公開的秘密，“想避免發生無法阻止的災難，富人稅必須收。當然，也不能收的太重，要適當，要有上限，否則會限製民眾積極性……”這個叫王仁的妄人從早上一直講到晚上，把鳥人和秋千都說睡著了。


  “前麵說的，嗬嗬，我們沒聽懂，但最後的富人稅不錯，”秋千說道，“這樣吧，我立刻擬旨，在全國範圍內收取富人稅，打劫……咳咳，不是打劫，是為了國家的安穩，稍稍削弱富人的力量。”


  “這……”王仁說道，“陛下，草民覺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還是應該進行一些小範圍實驗再進行推廣。”


  “來不及啦。”鳥人說，“我倆都沒錢吃喝，還等實驗？來不及，來不及。”


  “可是……”王仁生怕自己的話會讓國家陷入衝突，“大人，酒伍城正在打仗，這個時候推行，恐怕……”


  “哎呀，少廢話啦。”鳥人想了想，“這樣吧。你去京城，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楊音。你們商量商量。”


  “那我們吃喝咋辦？”秋千問。


  鳥人說：“咱連這不是正往東境城走嘛？那就以東境城做實驗，收富人稅，遺產稅。東境城富，肯定能得錢不少。如果真的好用，再讓楊音下旨。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秋千很滿意。


  “陛下，”本以為王仁也會同意這個決定，誰知他說，“草民一介布衣，吃慣了粗茶淡飯，無意去京城，所以……所以恕小民不能遵命。”


  鳥人盯著王仁，“你這個家夥，真是讓人討厭啊。”不過，他也不準備勉強，“好。我把你說的通告給楊音，你愛去哪去哪把。”


  “多謝王仁。”王仁如釋重負，叩首幾次後轉身離開。


  “這家夥有點意思。”小狐狸笑道。


  “嗬嗬，一個紙上談兵的天真幼稚者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