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回女兒國

  按照鳥人之前的想法，他和秋千會一直待在零陵縣，直到何瓊長大成人，但是……


  “玉鳥人，你們父女好大的膽子，竟敢來仙洞偷雲母！不要命了！”


  烏鴉好色，尾隨那幾個與何瓊相認的仙子，一直跟到雲母洞。小狐狸嘴饞，見仙洞裏的五色雲母晶瑩剔透，“秀色可餐”，偷偷掰了一塊往嘴裏塞，結果不小心嗆著，大聲咳嗽。倆人因此暴露行跡，被逮了個正著，人贓並獲。雲霞閣立刻上報青鳥大神，希望讓兩個混蛋離何瓊遠一點，既怕他們偷食仙物，也恐二人教壞荷花仙子。青鳥與萬花商量許久，決定驅逐烏鴉。連帶著饕餮婆婆等人也不得不離開零陵縣。


  “嘻嘻，玉老師的好色毛病還是沒有改呀。”回女兒國路上，恢複歡樂的櫻桃笑道，“秋千，五色雲母好吃嗎？”


  被眾仙子爆錘一頓的鳥人全身上下都是繃帶，無法做出回應。小狐狸滿臉不在意地答道：“還行吧，湊合事，有點淡，蘸點醬油應該能好吃點。”


  “蘸醬油？”思江想了想，“真的嗎？我也想嚐一嚐。”


  眾女孩中，相對比較穩重的企雲趕緊說道：“莫學秋千。沒看到玉先生的慘狀嗎？你們怎麽還敢去。”


  “也對呀。哈哈哈……”眾人大笑。


  歡笑是年輕人的獨特語言，老年人往往難以適應。雲端最前，饕餮婆婆一直沒有說話，麵色陰沉，若有所思，時不時用餘光偷瞄一下慘兮兮的鳥人，頓時眉頭緊皺，好像很心急，又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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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遁光飛速，跨越天河，饕餮酒館一行人很快來至女兒國上空。破開一重阻擋凡人野獸的陣法，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座萬象更新的新世界。正所謂：阡陌縱橫似錦線，車如流水馬如龍，懸樓摘星仙曲蕩，熙熙攘攘沸鼎城。從女兒國案發，王母宣布劃此地為特區，到玉帝下旨，正式承認女兒國的地位，仔細算算才不過幾十年而已，然而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一個凡間小城池迅速發展為三界排名第三的妖仙貿易城市，馳名遠揚，每日皆有四方商旅八境神佛三山鬼怪五嶽妖仙聚集於此，交易買賣，財源滾滾。正是：方圓百十裏，生靈萬萬千，金銀易散盡，靈石還複來。


  原本位於女兒國郊區的饕餮街由於城市的擴張已經成了僅次於中心區的熱鬧地帶，無數店鋪行市在此開業，客商似水，賓朋如雲，好生的繁華。按理說如此地方必然是寸金寸土，每家商鋪肯定是盡最大可能敞開大門，招攬生意，然而在饕餮大街最好的一個地段，偏偏有那麽兩家大房子關門閉戶，黯淡無光，好久沒人住的樣子。附近的人無不可惜這兩座房屋“暴殄天物”，浪費好位置。不過即使大家再著急，也沒人敢霸占這兩處房產。原因嘛，有兩點。一是因為女兒國的律法規矩十分嚴苛，乃是由司法部雷司主神、女兒國副城主聞仲主持草擬，副城主企訊參與編纂，報至司法部天條司審定，六禦大帝最終拍板決定。事無巨細，皆有規則，凡有觸犯《女兒城律法》者，無論是誰，嚴懲不貸。


  除了懼怕律法讓眾人不敢染指霸占房產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無人商鋪的牌子上有兩個惡狠狠的大字——饕餮！自四凶解禁，饕餮、檮杌、混沌、窮奇四大族群再次揚威盤古世界黑道。靠著強大的體魄，高深的玄法，惡戾的天賦，悍勇的氣勢，四凶輕而易舉擊敗各地妖魔，將惡名灑遍整個凡間。現在，除了花果山和青丘山這兩家，其餘曾經頗有名聲的黑道勢力幾乎全數歸附於四凶，如黑風洞、火焰山等孫悟空西遊期間剿滅的黑道殘妖已經全部成為“四皇”的忠誠屬下。雖說四凶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在女兒國撒野，但大家心中總是含著一份畏懼，當然不敢有非分之想。有不少較早定居女兒國的妖怪曾經說過，這個饕餮酒館開業的時候四凶的掌家人曾經一同前來祝賀，想來背景絕對不簡單。


  按落雲頭，眾人著地。女兒國有規矩，不得在城內使用超越限度的法術，其中飛行法術便是禁忌之一。小狐狸今天也不知怎得，主動化為本相九尾，馱著愁眉不展的婆婆和半死不活的烏鴉往酒館走。企雲、櫻桃、思江跟在秋千後麵。


  除了她們幾個，隊尾還有一個“姑娘”……額，大概算是姑娘吧。這姑娘當然就是王蓉，此時她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是。


  ……………………………………


  “哦~強壯的姐姐，您這樣的姐姐小綠帽還是第一次見呢，比母親做牛肉餅的次數還少。哦~好結實的肌肉，好粗獷的線條，一定很有力量。”“哦~強壯的姐姐，你在想什麽？在想吃的嗎？小綠帽也是。小綠帽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最近幾天一直在荷塘邊抓蚊子。雖然確實很有趣，但味道不好，而且不解餓。”“哦~強壯的姐姐，其實小綠帽沒有說真話，騙了你。哎呀呀，小綠帽真不是個好孩子，竟然騙人。小綠帽不止在想吃的，還在想前幾天的事。我的天呀，強壯的姐姐，你知道嗎？玉先生和玉姑娘說要燉了小綠帽時嚇了小綠帽一跳。小綠帽寧願被油炸也不願意被燉。”“哦~不耐煩的姐姐，你害怕嗎？一定也很害怕吧。嘻嘻，誰都會害怕的。幸好那位小姑娘姐姐沒有同意吃我們，要不然……哦~小綠帽都不敢相信那個場景。”“哦~轉過頭不看小綠帽的姐姐，你知道嗎？小綠帽腦子裏除了之前說的兩件事，還在擔心小綠帽的狗狗。強壯的姐姐，你知道嗎？小綠帽有一隻狗狗，哦~不對，是狼妖妖。很可愛的。可是它離開了小綠帽！唉~小綠帽真的好傷心，隻不過是不小心用錯法術把他帥氣的狼毛燒掉而已，它竟然生氣的離開了。唉~真是個小氣的狗狗。看著它拖著被小綠帽不小心砸壞的腿一瘸一拐的跑遠，回過頭用那被小綠帽不小心打腫的眼睛盯著小綠帽，扯著被小綠帽不小心弄啞的嗓子奮力呼喊慶祝，哎呦呦，小綠帽心都碎了。小綠帽真的是好心，真是隻是想幫它治一治脫毛的問題，絕對沒有故意打傷它的鼻子、嘴巴、耳朵、肚子、四肢、內髒……”“哦~強壯的姐姐，你怎麽口吐白沫？哎呦呦，你現在的樣子讓小綠帽想起了一個人。他叫阿勇，是和小綠帽一塊去蓬萊島的，他有時見小綠帽也會嘴吐白沫。強壯的姐姐，你知道嗎？阿勇的伴侶是天界七公主，她現在也在蓬萊島，但偽裝了身份。”


  ……


  “哦~強壯的姐姐，你不要走嘛。小綠帽獨自一個人在這裏感覺好孤單，不要走嘛~求你嘛~帶小綠帽一塊走嘛。你求求玉先生，帶小綠帽也有快走嘛。小綠帽也想走，帶小綠帽一塊走好不好。小綠帽隻剩下一個人了，小綠帽好孤單，好可憐，別走嘛，別走，別走，嗚嗚嗚……”


  世上的悲傷無非離別和失望。離別者，是生死相隔，是分手遠行，是難以再見……失望比離別隱蔽一些，但同樣讓人刻骨銘心，肝腸寸斷。如果說有什麽是比悲傷更加悲傷，那大概就是離別加上失望吧。王蓉以前很討厭說話沒完沒了的小綠帽，但當她準備離開時，淚水卻忍不住流出，離別總是最悲痛的，她永遠無法忘記小女孩的眼神和那一聲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