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一段意識

  “哎呀，原來是豬上仙呀！”幾年前才在北海見過，李玄等人一眼認出豬八戒，“沒想到禪師就是你。”


  “可不就是我！”豬八戒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凡人看不懂我的閉口禪也就罷了，你們幾個仙人怎麽也胡猜亂猜！”這憨貨從取經結束後自認為脾氣不錯，可就是這幾年的“禪師”經曆，總被人會錯意，弄得他在心內憋了好多的怒氣，脾氣又壞了一些，“我都你們明顯的提示你們，你們怎麽就能猜偏！逗本豬呢！”


  此刻再回憶之前淨壇使者的幾個動作，很明顯不是幾位“八仙”想的那樣，李玄等人頓時滿臉大紅，“我們以為……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你們以為什麽！”八戒喊道，“一口一個‘我懂了’，‘我明白了’，你們明白什麽！？什麽都不懂……”淤積數年的火氣今日一股腦的冒出來，天蓬元帥跺著腳吼叫，“你們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沒人了解我的真實意思！你們根本什麽都沒有領悟！嗚嗚嗚……”喊著喊著，這憨貨眼淚滴答答的往下掉，“原想著指引凡靈，點化眾生，結果弄得亂七八糟，氣死我了。嗚嗚嗚……什麽閉口禪！呸！我哪會閉口禪！嗚嗚嗚……那年與烏鴉哥和秋千妹分開時我還吹噓自己肯定能救助芸芸眾生，可現在……嗚嗚嗚嗚……直接給眾生講道理尚且沒有用，閉口不言叫他們領悟禪意豈不是更難！我怎麽就選了這個途徑拯救苦海之人呢？嗚嗚嗚……”八戒哭得好傷心，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你們能理解全心全意的努力指引別人，別人卻朝著相反的方向走時，我是多麽難過嗎？你們理解嗎？你們不理解！你們什麽都不懂！沒人理解我！沒人！”


  “額……”幾位“八仙”確實無法理解豬悟能因何哭得這麽慘，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隻能老實站在一旁聽他哭嚎。


  “我累了，我倦了，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再也不願意在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凡塵過活了。”八戒哭道，“這天不是天，地不是地，晴空閃著霹靂，烏雲下著苦雨，我的心深埋在泥濘裏，無法感受清風和明月的旖旎。天呀，我來問你，到底有什麽在凡人的心底，明明已經做了決定，因何還要來這裏折磨蹂躪我的心和體。誤解的世界何時才能得到洗滌，去掉了心謀利益，到底還能剩下最純真的欣喜。我真的不願歇斯底裏，卻難忍會錯意時隻能無言無語……”大概是哭得過於傷心，悟能嘴裏的話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


  “額……”安靜聽天蓬哭嚎兩個時辰，眼見天就快亮了，幾位“八仙”實在是不能任由他繼續，隻得說道，“豬道友，別哭了，再過一會就有人來這裏問惑了。最好不要讓凡人看到你現在的形象，否則他們說不定會認為是豬妖吃掉了禪師。”


  大哭的八戒猛地看向幾個仙人，有些耍性子地說道：“問惑？不解了！就這樣了！我再也不給凡人解惑了！他們愛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反正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無論怎麽暗示，他們也隻會將我的暗示往心底早就做好的決定上靠，強行解釋，那我不如隨著他們去。就是豬妖吃了禪師！嗷~~~”悟能怒嘯蒼天，音傳四野，驚得八方萬靈詫異。“其實！我原本還能再忍一段日子，但你們！”八戒怒視幾個仙人，“但你們實在是氣人！比凡人還氣人！”


  “對不起哦。”李玄等人誠心道歉，“我們修為低，沒能理解上仙的閉口禪，實在是對不起。”


  “哼~”八戒終究是性子已經變好很多，發泄了心中火氣後漸漸平靜，態度也柔和了不少，“唉~你們來這裏逼我說話也許是上天注定吧。”他靈法一動，點了點眉心，“嗖~”竟是扯出一段奇怪的元神，“你們來看看這個。有什麽感覺嗎？”


  幾位“八仙”圍上來，仔細盯看八戒手裏的元神，“這……？奇怪？這元神好像與淨壇使者的相異。它怎麽會在道友你的元神裏。另外，這段元神的感覺很像……額……很像……”李玄幾人互相看看，各自從對方的眼神中瞧出驚訝，“靈氣情況很像前段時間遇到的純陽道人轉世。”


  “那就對了。”八戒道，“我原本不知道這段元神像什麽，隻是有點熟，而且可以從這裏麵察覺到與你們相關。既然你們說它像純陽道人的靈氣，那說明我猜的沒錯，它果然是’八仙‘之物。”手一送，將這段元神交給對麵幾個仙人研究，悟能繼續說：“我這幾日就覺得這段元神很不穩定，所以將它揪了出來，擱置在一旁。待你們幾個上山，它更加活躍。”


  幾個“八仙”圍攏在一塊研究半點，基本能確定這段元神的“根”肯定是純陽道人的，隻不過借著淨壇使者的元神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道友，你這……你這沒問題吧？”藍采和問，“將一段元神抽出來，你沒事吧？”元神對於修士來講最是嬌貴，稍有觸碰都會頭昏腦漲，玄法錯亂，何況是抽離這麽大一塊，換做普通仙神當場就得走火入魔。


  “沒事沒事，小意思。”八戒笑道，“刨除一點元神而已，不算什麽。”


  “額……好吧。”鍾離權出身兜率宮，對於三十六天罡之術還算了解，勉強知曉一些淨壇使者四九元神玄功的霸道，“今日總算是見識到那功法的厲害了。”


  何瓊對淨壇使者說道：“道友，敢問這段元神的‘根基’是從何而來？怎麽會在上仙你的元神內生長？”


  八戒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估計不錯的話，應該是烏鴉哥給我種下的。除了猴哥，我隻給烏鴉哥和秋千妹完全放開過元神。”


  “是玉先生？奇怪？玉先生在哪得到這段與純陽道人有關的‘意識根基’？”張果抬手一扔，將三枚銅錢置於手心，隨後又收起來，繼續投擲，如此幾次，“這！哦！我知道了。”


  “怎麽？”八戒問，“怎麽回事？為什麽烏鴉哥會把純陽道人的一段意識放在我的元神裏培養？”豬悟能在天界時是東華帝君的徒弟，對師父同體異心的純陽道人還算熟悉，比較關心。


  張果道：“原來玉先生早在多年前就與純陽道人的轉世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