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因果了結

  石磨終於轉動，驚呆了眾凡人，唯獨李天震還沒懵，他高喊著要幫少年推磨，可少年卻叫他後退，“本是鎮邪正道箭，頑童無知惹禍端，今日磨平因果事，萬般罪過一並還。我連累你無端受苦，豈可再叫你幫忙，全由我來吧！”


  李天震聽不懂少年在講什麽，但也不敢再上前，隻能在一旁看著。


  少年轉動石磨有三圈，還要繼續，一旁的鳥人突然喊道：“那個熊孩子，三圈夠了，你的因果隻值三圈，還請老人家也推幾圈吧。”


  那跟著少年一塊來的老人聽到鳥人這麽說，臉色更難看，但瞧在少年的麵子上還是走到磨盤前推磨，“一門兩教皆親人，親人也分遠和近，昨日心急多無禮，今請親友諒故人。”這老頭的力量不如少年，推得艱難，但至少磨盤轉了，也算是不錯。那少年有心幫助老人，老人搖搖頭，示意少年站在一旁。


  老頭也推了三圈，鳥人又出言打斷，“剩下三圈請個男子來。”


  李天震問道：“神仙，那男子去哪找？”


  秋千道：“他已經來了。”


  小狐狸話音剛落，郭斷現身，他是受磨盤的轟鳴聲吸引而來，完全沒想到會碰到鳥人父女，“哎？兩位怎麽在這裏？”


  那老人和少年看著郭斷和他背上四柄劍魂，下意識做出警戒動作。郭斷是武道高手，怎麽會察覺不出老人和少年的敵意，立刻準備拔劍，但沒等他抽出背後劍魂，李天震猛然跪在他麵前，乞求道：“俠士，還請幫幫忙，救救我兒子女兒的性命，幫我推磨！”


  “什麽亂七八糟的？”郭斷哪能聽懂李天震在講什麽，“推什麽磨？我為什麽要幫你推磨？”


  鳥人對郭斷說道：“你做師父不稱職，徒兒遭災報仇遲，萬仙早匯四劍聚，哪有闡教囂張時。”


  少年聽鳥人如此說，大為不喜，道：“烏鴉，你這是挑事！”


  秋千做鬼臉，“嚕啦嚕啦嚕啦……就挑事呀！怎樣？李老三，來打我呀！”


  “你！”少年想罵人，但終究沒罵出口。


  郭斷不知因果，不明白為何要他推磨，可隱隱能從背後的四把劍魂中感受到無盡憂傷，同時他還算清楚烏鴉和小狐狸的為人，深知二人不會（經常）無理取鬧，於是，“好！我來推！”


  好俠士如少年一樣翻身落到磨盤處，抬手就要推，可這時，那巨大石山突然閃爍微光，整體顫抖不停，“師父不可！”一個女子聲音不知從哪傳出來。


  秋千雙睛爆閃，“唰！”一顆若有若無的球飛出，綻放彩色光芒罩在石山上，當場定住大山。“郭斷，快推！”


  郭斷不再猶豫，快速推著磨盤轉了三圈。這三圈，磨盤的聲響比之前少年推動時還要大，傳遍三界六道，連遙遠的蓬萊島和昆侖山都能聽到，兩大秘境界層隆隆顫抖，兩教眾仙無不震驚。


  “嗖！”郭斷推磨結束，大山衝破靈光，一陣模糊後化為一位女修士——天道幻珠很強不假，卻也難越級太多壓製一個太乙金仙。“師父！”女修士抱住郭斷大聲哭泣，“孩兒不怪師父！從未怪師父！”


  郭斷不認得女修士，卻也不掙紮，因為他能感受到此女的真情。


  另一邊，磨盤轉夠九圈，麥粒成粉，鳥人父女把兩個孩子交給李天震，而後施展法術收攏沾染李大人之血的麵粉，並引抱著郭斷的女修士淚水混入，稍作加熱，一碗麵糊糊便完成了。


  “喂給孩子吧。”


  李天震接過溫度正好的麵糊糊喂食兩個孩兒，倆孩子果然喜滋滋地吃了起來，瞬間，他們多日來的傷衰之相消失不見，麵色紅潤，氣態清新，有氤氳靈氣附在身上，活脫脫兩個小仙人。“好了！好了！好了！！！”李天震喜極而泣，抱著倆孩子大哭，“我的孩兒們終於好了！夫人，你看到了嗎？你我的孩兒終於好了！嗚嗚嗚……”


  “你夫人的墳離這好遠呢，她怎麽可能看到。”秋千小聲念叨一句，接著問李天震，“倆小孩有名字嗎？”


  “有，他們叫……”


  “哎~我不想聽。”秋千很沒禮貌地打斷李天震的回話，“從今以後他們一個叫碧雲，一個叫彩雲。”


  “額……好。”隻要孩兒健康，叫什麽無所謂，李天震不反對。


  鳥人道：“李大人，我也不瞞你，這兩個孩子與你緣分不深，隻有九年而已，九年之後，”烏鴉指著郭斷身邊的女修士，“這位石磯女士就會帶他們離開，踏入仙途，追求無上仙道。”


  “這……好吧。”李天震並不願與孩兒們太早分開，可轉念又一想，“反正十八年之後也會離他們而去，如今倒是提前九年，也好，也好，我能提早見到夫人。”


  秋千感知到李天震心中所念，說道：“李大人，我知道您對李夫人情真意切，但還是請您仔細思量。慎思~慎思~”小狐狸隻講了一句就不再多說，因為她也不清楚怎麽勸說一個癡情之人忘記情義。“這有兩顆願力石，你將其中一顆埋在你夫人墳前，另一顆隨身攜帶，以後每七天你都可以與夫人在夢裏見一麵。”秋千使用了一個違反地府法規但許多鬼差會以此賺外快的的法術，這法術可以勾連陰陽，進行有限度的聯係。


  “多謝。”李天震接過石頭，多番叩謝鳥人父女和其他神仙後抱著兩個孩子，在百姓的攙扶下往石林鎮走——百姓們早在大山發光時就嚇懵了，全靠秋千施法幫他們穩定意識，回去後立刻會陷入睡眠，今天的事除了李天震，其他人都不會記得。


  鳥人目送李天震離開，歎道：“可惜他夫人壽命不足，要不然就完美了。”正常來說，李夫人該是一屍三命的，是閻王格外開恩，幫鳥人送石磯的兩個童子碧雲、彩雲入胎，方有今日的兩個孩子，“要不咱們強行複活李夫人？”


  “算了吧。”秋千說，“我們此次違反許多天條冥律，能有這結局不錯了，別太過分，世間哪有盡善盡美的事。當然，哪怕強行複活李夫人也不叫事，誰叫咱們是主角呢，做什麽都可以。”


  “嗬嗬嗬……”鳥人笑了笑，不與女兒繼續開玩笑，轉頭來到郭斷身邊，對情緒慢慢平靜的石磯說道：“道友，我答應你的全做到了，不但要來神農麥再續你兩個徒弟的仙緣，而且把哪吒和太乙真人請來給你道歉，你可否按照約定放下仇恨？”


  石磯轉過身看向“少年”和“老人”，臉色複雜，出現多次變化，很久才恢複平靜，“唉~也罷，我本沒資格得到兩位道歉，本該死在那次劫殺之戰，如今兩位能放低姿態，我還有什麽不滿意呢。太乙道友，哪吒大神，石磯見禮了。”


  哪吒和太乙真人亦是歎了口氣，“石磯道友（娘娘），太乙真人（哪吒）見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