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狄仁傑之死

  “……姐姐再見！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到時候我要娶姐姐為妻！”


  孩童的一句話看似沒什麽力量，但擲地有聲，天地可鑒，純陽道人與白牡丹的因果緣分正式結成！


  遠在狄仁傑宅邸的鳥人和秋千臉色精彩無比，既佩服一個小孩子能有此魄力，同時也憂慮兩個“冤孽”的未來。這乾坤之內，生存和繁育是天道法則，所以有兩件事的功德極大：一是救人性命，二是牽線搭橋。可問題是給純陽子和白牡丹牽連“孽緣”，這個就不能簡簡單單地判斷功德還是業力了。


  “緣分就是緣分，哪有孽緣一講。”鳥人說道，“再說了，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沒錯沒錯，不怪我們，不怪我們。”秋千硬擠出笑容，“又不是我們逼迫純陽子說‘那話’的，與我們無關。”


  話是這麽講，但很明顯不會與他們無關，自我安慰恐怕不會有用，畢竟群星堂絕對很在意純陽子的問題，隻不過如今的烏鴉和小狐狸也懶得再意外人對自己敵意——他們惹的人太多了，每一個都很強，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過了好久，瑤池仙子們按照約定將狄仁傑帶回來，比約定時間稍微過了些，但鳥人和秋千肯定是不敢責怪諸位“姐姐”，反而感謝她們放過這位人傑。烏鴉使了個法術，為狄仁傑注入地府專門用於鎮魂醒神的靈氣，狄國老迷迷糊糊的靈魂迅速清醒。


  “狄大人，安好？”麵對未來的判官大人，鳥人不敢怠慢，躬身行禮，“在下玉鳥人，是個鬼差，受冥界閻羅命令，專程引導您去地府。狄大人，您還有什麽想法沒？對凡間有什麽留戀嗎？如果有的話，小的可以帶你覽視九州。”


  “初死”的狄仁傑還有些不適應靈魂狀態，緩了一緩方才習慣，“我死了？嗯，果然死了。”抬頭看了看麵前兩個鬼差，狄大人有些失望，“原以為神鬼乃天地精靈，當該高貴脫俗，未曾想地府的鬼差氣質如此差，好似那凡間地痞流氓一樣，看來天庭地府與凡間沒什麽差別。”隻是，如今自己是個死魂，受兩個鬼差管製，狄大人恐受苦，倒也沒有當麵指出兩個鬼差的粗俗之態。“兩位鬼差大人，平常人死也可以覽視九州？”


  “哪可能呀！”秋千道，“普通人死，黑白無常直接引魂去地府，若有不服，膽敢反抗，立馬鎖鏈套上。覽視九州？嗬嗬，覽視自己村都不可能。”


  鳥人諂媚地對狄仁傑說：“但您不同，您是人間英傑，閻大爺說了，請您做判官，您以後就是我們的長官了。長官有什麽要求，小的當然得盡力滿足。”


  狄仁傑更加失望，心說地府竟然也無法一視同仁，按三六九等對待，“我……”本是要拒絕“特權”，可狄大人想了想，歎口氣，說道：“我對世間沒有留戀，卻想最後看陛下一眼。兩位，我可以看看陛下嗎？”作為熟讀典籍的飽學之士，這位人傑很清楚，普通鬼神根本難近人皇之身，所以對自己的請求並不抱希望。


  “沒問題。”普通鬼差做不到的事，對鳥人和秋千來講太小意思啦，“走，狄大人，咱去看女帝最後一眼。”


  帶著狄仁傑，烏鴉和小狐狸再次來到萬象神宮，眾仙子這次沒有做什麽，她們很清楚玉氏父女來此的目的。仙女對狄仁傑印象還不錯，認為他是女帝的得力助手，所以並不反感，甚至有些尊敬，皆會拱手行禮送別。不久，三“人”來到女帝寢榻，狄仁傑見武曌安歇入睡，未敢驚擾，悄悄跪地叩首。


  “陛下，老臣不能陪您了。”狄仁傑淚流滿麵，“前路荊棘，恐有波折，希望您能安穩渡過。臣雖偏向李唐，盼陛下還李氏江山，但老臣萬不願陛下血濺龍椅，命喪親人之手，史書留骨肉相殘之跡。臣罪該萬死，懇請陛下若遇到當斷之時，不可貪戀皇位，盡早移交龍璽。陛下，還請慎重，慎重！臣，告退~”一番話講完，狄大人不敢多留，轉身與兩個鬼差離開。


  那安睡的武曌隱隱聽到狄仁傑的勸告，突然驚醒，“國老哪裏去~！”慌忙起身，龍瞳掃視四周，女帝才明白剛剛隻是做夢，“好真實的夢。”


  皇帝醒來不久，上官婉兒急匆匆來到寢宮外，似是有事要報，“陛下，狄國老他……薨了。”


  “啊！”女帝聞聽，悲聲哀道，“老天奪了朕的國老，朝堂空矣！”


  狄仁傑病逝，武曌廢朝三日，追贈其文昌右相，諡號文惠，不多贅述。


  另一邊，鳥人和秋千客客氣氣引著狄仁傑趕往地府，期間大獻殷勤，翻著花地討好“狄判官”，硬生生弄得狄仁傑覺得惡心想吐，叫他們趕緊消停些。可惜，倆流氓剛剛閉嘴，小綠帽和鸚鵡又來了精神，倆人圍著狄仁傑好一番觀察。


  “哦~小綠帽聽說過老爺爺，”小丫頭說道，“青鳥阿姨對老爺爺評價很高，說要安排老爺爺做瑤華區的大土地神。”


  “本鳥也聽說過你。”鸚鵡道，“菩提老祖說你頗有才能，乃人中龍鳳。”


  “你們是……？”狄仁傑沒太弄明白綠衣小姑娘和鸚鵡是什麽意思，“也是鬼差？”


  “他們不是。”鳥人解釋道，“這個丫頭叫小綠，人族修士，勉強算個仙人，是我和我閨女的幹妹妹。”他們三人這個輩分……怎麽講的，很別致。


  “哦~烏鴉哥哥怎麽能說小綠帽勉強是仙人呢~”小丫頭噘著嘴說，“小綠帽是經過雷劫的正經仙人。”


  秋千指著鸚鵡說道：“這個是我和我爹不久前得到的靈物，暫時不知該把當它做什麽，朋友肯定是算不上了，隻能說是‘預備零食’。”說這話的過程，小狐狸的口水又流了出來，“狄大人，你別看這家夥沒有肉身，元神也不全，它可是鳳凰之子，好吃著呢！”


  “一個仙人，一個鳳凰之子，再加上兩個鬼差？”狄仁傑不解，“地府引魂都是你們這樣？”


  “不是。”鳥人道，“正常引魂是兩個修為不高的鬼差，不比普通鬼魂強多少，我們是專門為您而來。”烏鴉順便說了說閻羅王憂心“女帝不放人”的事，“……我二人非是正式鬼差，但修為高。狄大人，你可能瞧著我像個流氓，但其實……額……我就是個流氓，可實力高達大羅金仙呢。我閨女差了點，卻也有玄仙實力。像我和我閨女這種鬼差組合，地府找不出第二對。”


  秋千有些顯擺地道：“對了對了對了，我是九尾天狐，我爹是太陽金烏，都是天地頂級神禽聖獸，莫說地府，整個乾坤六道也沒有我們這等搭配。”


  “九尾天狐？鸚鵡？”狄仁傑慢慢回憶起曾經給女帝解的那個夢，“不會是你們吧？”


  “這……”小狐狸沒想到“狄判官”記性這麽好，“嘿嘿嘿，就是我們。但狄大人，您明鑒，俺沒有害女帝的想法，而是給她除了算計，俺是好人。”


  “哈哈哈……”狄仁傑大笑，“好好好，好好好，你們是否是好人我不清楚，可你們弄出那個夢不錯，若非你們，陛下如何會接回兩位殿下呀，哈哈哈哈……”


  “哎！大人樂了！樂了！大人樂了！”鳥人和秋千大喜，“大人終於樂了，以後一定會給我們升職加薪的，哈哈哈……”


  大笑許久，又與玉氏父女做了許多交流，狄仁傑徹底去了疑慮，高聲道：“生為家國謀社稷，死做判官審陰陽，不枉前身嘔心血，再來後世一場忙，我狄仁傑便去那冥府再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