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走一步看一步

  想見趙公明也沒見著，與奎牛說說話還挨了一頓罵，鳥人和秋千此次宮明島徹底失敗，除了扇了兩條龍魚幾巴掌還算解氣外，其他什麽都沒做成，隻能灰溜溜走掉。說起來，之所以能成功逮到那兩條龍魚乃是因為它們很親近烏鴉和小狐狸，主動遊過來，要不然兩個笨蛋怎麽可能成功捕魚。


  往女兒國飛的路上，小綠帽湊到小狐狸麵前，好奇地說：“秋千姐姐，你是不是很生氣呀？”


  “哪~有~”嘴裏說著沒有，可秋千那個語調實在是太明顯了，明明就是在生氣。


  “秋千姐姐的尾巴都亂成一團了，肯定是生氣，小綠帽很聰明的，可以看出來。”小丫頭來到秋千身後給她輕輕捏肩膀，“秋千姐姐別生氣嘛~秋千姐姐開心點嘛~”


  有小綠帽安慰秋千，小狐狸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其實呢，鳥人父女的氣並非是因為截教不聽勸，而是自己二人“惱羞成怒”。烏鴉和小狐狸打心眼裏認為截教很冤枉，很慘，是該複仇的，可是他們為了三界萬靈，又不得不勸截教放棄複仇，於是這種矛盾便讓兩個人特別別扭：勸說的話，二人為截教鳴不平，覺得自己父女是“道德綁架”；不勸說的話，又怕兩教大戰，三界悲哭，生靈塗炭。總之就是不知如何處理。


  秋千說道：“拒接東嶽大帝的那顆東嶽皇璽是因為不想把自己和地府綁在一塊，然而收下通天大爺的‘郭斷’、‘四劍劍魂’和‘水月劍’就表示我們應承了連通天大爺都無法解決的兩教難題。唉~這次怨我了，我不該隨便接通天大爺的任務。”


  以烏鴉之形馱著小狐狸的鳥人說道：“算了算了，別煩惱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兩教之困’單靠我們很難處理，但好在有雲霄、薑尚等人暗中撮合、緩和，再有就是楊戩、雷震子等人以‘既內又外’的身份牽製，兩教的未來還是可期的。”


  “可是如果兩教不打，我還不願意呢。”小狐狸說道，“截教當年多慘呀，闡教多囂張呀。哼！”


  “那你是要他們以後打起來，還是不打呀？”鳥人哭笑不得，“你這家夥，好難伺候呀。”


  “嘿嘿，是嗎？”秋千笑了笑，對身後的小綠帽說，“小綠，姐姐很難伺候嗎？”


  “哪有~”小綠帽說道，“姐姐最乖了。”


  “哈哈哈哈……”秋千大笑，“小綠果然最了解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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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明島，十花閣。


  玉氏父女離開後，奎牛回到十花閣再次見到大財神，說了說與玉氏父女的談話內容，“……他們作為外人，能如此努力緩和兩教關係，但兩教大概都不會領情。唉~難為他們了。”


  趙公明亦是感歎，“能得到師父賜下重寶，那必然說明他們很受師父信任，非是‘外人’，算是‘自己人’，可惜現在這個問題不是他們能解決。”


  兩個大仙不太喜歡“兩教”話題，很快就轉到了其他上麵。


  奎牛說道：“公明，關於鴻天尋找牛魔王和青牛精之事你如何看？他們雖然在我大哥身體裏施展手段，但既然沒有傷害到大哥，我倒也不追究他們。自從菩提道人死後，鴻天的動作緩和不少，不再那麽激進，對我們截教還算尊敬，態度也算謙卑，我對他們的印象頗有改觀。”


  “關於鴻天，甚至於整個無天派，我的感覺也和奎牛兄差不多。”趙公明說道，“那年無天派暗算宮明島，讓我在三界麵前丟了好大一個人，而且他們還得知了失珠湖蓄積運道的秘密，威脅到蓬萊島的大計劃。不過還好，鴻天聰明，未做什麽，最終我們截教仍舊‘完成’了煉寶，沒有太多損失。這些年，那隻雄性九尾天狐多次明裏暗裏托人向我道歉，希望得到我的原諒，願意賠償大量物資和情報，我最初不願放過他們，想著倒出時間就收拾鴻天，可那雄性九尾天狐總是‘幫忙’，一來二去，我的氣慢慢就消了。黃天方麵也差不多，同樣賠了好多東西，其中就包括……”大財神左右看看，小聲對奎牛講了句，奎牛很受震驚，“……反正，黃天討好我們截教的程度不比鴻天差。”


  “說到底，宮明島遇襲是天庭三皇和無天派的一次‘奇怪合作’，各懷鬼胎的兩方因為一些奇怪消息湊在一塊，狼狽為奸，聯合行動。天庭為了探查我們截教的秘密，順便挑撥三清老爺關係，查賬、毀賬、做賬，秘密殺一些人，抓一些人，放一些人，獎勵一些人，懲罰一些人……無天派更直接，搶錢搶物搶法術典籍。兩方表麵合作，又相互算計，各有損失。”奎牛說道，“當時也是我們太過於鬆懈了，對宮明島的布置有些欠思考，使外界誤會，以為這裏有什麽超級秘密，最終導致襲擊發生。”據事後截教調查，當時不知從哪出現一個秘密消息在天庭三皇派係內部流傳，說截教在宮明島謀劃大事，祭煉混元法寶，要推翻天庭，救出截教眾仙。天庭三皇驚恐不已，趕緊派人探查，果然發現宮明島不對勁，截教對它似乎有特殊布置，於是便魯莽地認可了那個未經確認的消息，並慌張尋找辦法應對，結果便是慌不擇食地選無天派合作，造成宮明島事件。可最終天庭三皇沒有發現所謂的“混元法寶”，哪怕失珠湖那裏積攢了些運道，他們也覺得是正常的，沒在意。


  “那個奇怪情報從何而來至今沒有定論。”趙公明說，“它應該是確實知曉我們截教在煉寶，隻是不曉得具體細節。”失珠湖積攢運道是個秘密，又不是秘密，因為誰都曉得一個通商三界的城市必然有運道聚集，任何人都不會在意。截教內部的妖仙對煉寶之事也是每人負責微小的一部分，唯有像鴻天那樣抓了好多人，將情報匯總後方才能勉強了解全貌，可問題是從鴻天主動隱瞞情報的態度上看，他們絕對不是放出奇怪情報的一方。


  奎牛說道：“公明，有個問題一直在心中沒有說出來，今日既然提到宮明島襲擊，那我就無禮問上一問。當年襲擊發生後，公明兄是否將煉寶細節告知了大老爺和二老爺？”碧霄煉寶那天，昆侖山和大羅山的反應很奇怪，就好似早就清楚一切似的。


  “是的。”趙公明點頭，“我是通過玉鼎真人告知兩位老爺的。”


  “哦~~~”聽到這，奎牛驚訝了，因為他沒想到作為截教複仇派領軍人物的趙公明當年竟然主動告知己方秘密秘密給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


  趙公明說道：“天庭和其他勢力也許看不出宮明島失珠湖積蓄運道的因果，可大老爺和二老爺是何等人，費些手腳推算就可以明白前因過往。襲擊發生後我特別害怕，生恐他們施展手段泄掉失珠湖的運道，所以思前想後，不得不來一招險棋，去拜訪玉鼎真人，請他去替我帶一句話，求大老爺和二老爺高抬貴手。唉~現在看來，當年我那一步賭對了。”


  “額……公明，我還得說句不客氣的話，”奎牛說道，“即便你不主動告知，大老爺和二老爺大概也不會做什麽，即便了解我們煉寶，他們最終也會當做什麽都不清楚。剛剛玉鳥人還與我講過，三位老爺本身是真的希望咱們兩教不要再打，他們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說來說去又說回了這個話題，“公明，我猜碧霄還不清楚你曾經拜訪玉鼎，透出煉寶細節的事吧？”


  “嗯。”趙公明點點頭，“我是沒有告訴她，如果告訴她，憑她對大老爺和二老爺的厭惡和不信任，定然會強行挪移失珠湖，或者提前煉寶，那樣就完了。”


  奎牛說：“這麽講的話，我可否猜測，公明你的心裏其實對闡教和截教的未來也存在猶豫。”


  “豈止是猶豫，簡直是不忍往前看，我是真的不願再看到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慘死，哪怕是勝利中的犧牲，我也不想看到。”趙公明說，“可是，就像玉鳥人父女沒能力改變一切一樣，我也不敢，我不但不敢，連一丁點勸和的意思都不能漏出來。蓬萊島的師弟師妹們都盼著與闡教再打一場，揚眉吐氣，報仇雪恨，我若是出麵阻止，人心就散了，截教就散了。”他這話說得與不久前通天教主對玉鳥人父女講的一樣。


  “是啊，截教的師弟師妹們一定會心灰意冷的。”奎牛點點頭。“好，很好，今日與公明談了這麽多，總算是明白了公明你真正的想法。唉，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隻能盼著局勢改變了，盼著玉鳥人父女等人的努力能夠幫上忙。”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