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當年之戰

  “好吧，事已至此，你們以後就在這片新區住吧。”鳥人趾高氣昂地說，“不過你們別想闖我的秋鳥山，那裏有結界在，你們不要妄想進去。那是我的後宮，裏麵都是我的妃子，等過段時間，我把郭斷他們也趕出來，隻留漂亮姐姐妹妹們，嘿嘿嘿……”


  “好好好~”妖怪們真是懶得理會流氓，“才不會去你的秋鳥山呢。”


  雖說常在饕餮酒館混跡的妖怪們大多是婆和的下屬，但他們並不能夠完全得到鳥人的信任。婆和是個“爛好人”，隻要碰上可憐的妖怪都會給予幫助，甚至收留在手下工作，然而善良不一定總能得到好報，有時候反倒會引狼入室，招來禍患，常有心懷不軌德行不佳的妖怪摻入其中，給酒館的安全造成隱患。最實際的例子莫過於鳥人收養秋千那年，一個曾經受過婆和大恩的妖怪貪財忘義，收取混沌族少主混心的靈石，從內部悄悄打開饕餮山防禦結界，導致三大凶族大批高手秘密接近饕餮山，毫無阻礙地衝入，肆意攻擊當時居住在饕餮山的眾多妖怪，並險些殺死婆和。


  “這也是為什麽饕餮酒館和秋鳥洞永遠相鄰，但不完全重合的原因。”小狐狸輕聲給不了解饕餮山曆史的幾個姐妹講述當年的故事，“據老涼叔事後調查，當時天界的三位皇主急於擴張勢力，需要大批死士和打手為己方效力，為了招募強者，他們將目光投向了四凶嶺的凶獸，想把天賦非凡的四凶納入麾下——就如最近的媧皇宮一樣。隻是，礙於《凶獸條約》，四凶無法公開離開圈禁地，更不能加入哪方，所以三位皇主一不做二不休，決定除掉婆婆，撕毀《凶獸條約》——那《條約》是婆婆簽下，隻要她死了，天庭稍稍使點手段就能使其失效，四凶也就提前解禁了。隻是，天庭作為條約當事一方，不能主動派兵，隻可暗中策動三大凶族對付婆和。在當年的四凶嶺，混沌族少主混心是最嘚瑟的一人，自認為是四凶族年輕一代領袖，一直嚷嚷著要統一凶族，於是他和天庭一拍即合，決定暗算婆婆。”


  “原來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大戰有此等內幕。”作為東海公主，敖貝在認識了鳥人父女之後曾經通過龍族情報網特意查看四凶嶺的過去，看到了這一段爭鬥，卻一直不理解三大凶族為何要攻擊婆和，敢情這裏麵涉及到天庭。


  “那一次多虧了俺爹一鳴驚人！”提起此事，秋千滿臉都是傲然之色，“戰前我爹藉藉無名，在四凶嶺眾多大妖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麽，隻是個賤兮兮的小流氓而已，如其他被婆婆收留的妖怪一樣，不值得重視，但在戰鬥最關鍵時刻，婆婆性命危在旦夕，我爹暴起，綻放煌煌熱力，與混心戰成一團，打得山崩地裂。而且情急之下，我爹無意中喚醒沉睡於元神深處的九個金烏爹，憑借超乎尋常的火焰之威，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殺得三凶山人仰馬翻，直到現在那個混心見到我爹都發怵。”


  “是啊是啊。”參加了當年戰鬥的鸞鶯回想起那次，亦滿眼都是激動，“為了拯救四凶，婆婆衝上天庭，身受重傷，多年也沒有康複，修為隻有太乙金仙水準，加之三大凶族暗算，導致大戰初期婆婆就受了重創，幾乎沒有戰鬥力，而一哥、二姐、三姐忙於對付三大凶族，隻有我留在婆婆身邊守護，眼見混心來襲，我都慌了，還以為護不住婆婆了呢！萬萬沒想到，在那關鍵時刻，平日裏不太正經的鳥人一馬當先，衝上去與混心大戰，打得有來有回，平分秋色。之後，待九鴉顯現，鳥人更是狂暴癲瘋，火焰威盛，熱力熊熊，力壓混心，橫掃三凶部族，殺了好多人，差點連混心都死在當場。”


  “可惜呀，”秋千略有埋怨地說道，“婆婆是個軟心腸，看到我爹追著三大凶族漫山遍野地殺，她竟是要停戰，叫一哥他們阻攔我爹。哼！明明也是凶獸，饕餮老太婆怎麽那麽心軟~”


  “心軟是一方麵，更是怕混蒙。”鳳儀說道，“那次混蒙、犁平和力昧三人並沒有想好是否要殺掉婆婆，所以任由年輕人衝擊饕餮山，選擇旁觀，沒有出手，但如果鳥人殺得太過，他們恐怕就不得不下場爭鬥了。”凶獸三大首領都是大羅金仙修為，在當時，鳥人和凰極等人想來不是對手。


  “哎，說起當年，其實現在回頭看看，老太婆能活下來，還得多謝女媧娘娘呢。”秋千說道，“很明顯，天庭三皇是要殺掉老太婆的，即便混心敗北，天庭也可以用‘平亂’的方式插手，老太婆必死無疑。可是，因為青丘山把剛剛出生的我放在四凶嶺外，在普通神仙看來，那是青丘山餓殺我，但在天庭三皇眼中，恐怕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嗬嗬，也就是女媧娘娘不同意天庭招募四凶族。”


  “哦~”眾女恍然，“對呀。如果隻是餓殺你，青丘山隨便把你扔進山溝即可，沒道理千裏迢迢送去四凶嶺，竟是有此深意呀。”那青丘山和四凶嶺距離很遠很遠，正常情況下怎麽扔也不會扔在四凶嶺外，當年恨九尾天狐恨得咬牙切齒的群神就覺得餓殺之事有問題，透著詭異，隻是猜不到具體情況，以至於後來沒人願意說起那件事，諱莫如深。


  “我甚至覺得，那年在高天觀看餓殺我的無數神仙之中，有許多人最初是得到命令，要看準機會攻入四凶嶺，隻因天庭三皇取消計劃，他們閑來無事才去瞧我的熱鬧。”秋千說道，“媧皇宮絕非最近才看中四凶，早在多年前便有了動作，隻可惜女媧姑姑大意了，在最後的時刻被素寒姑姑隨意一手破了幾百年的謀算，不但導致檮杌族恨透了媧皇宮，更是讓妖族對媧皇宮失望，離心離德。唉~行百裏者半九十，越到成功的時候越容易失敗，媧皇宮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威勢，驕傲自滿，方才有此結果。”最近一段日子，女媧的名聲在妖怪之間變得很不好，眾妖十分不滿媧皇宮的“殺雞儆猴”——但很奇幻的是孫悟空的名望反倒升了起來，那“金猴拔旗”的威武姿態在妖怪群體中大規模傳頌。


  對於媧皇宮，眾人不願意，也不敢多做評價，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


  “總之呀，這秋鳥山隻有我和我爹信任的人才能進來，饕餮老太婆是個爛好人，收留的妖怪太亂太雜，我和我爹信不著。”秋千說道，“那個老太婆，吃虧不是一次兩次了，收留人的時候就不能仔細挑選一下？”


  “嗬嗬，”野曳笑了笑，言道，“福禍相依，我倒認為婆婆正因為是‘爛好人’，所以才有今日的生活。”白雪姑娘眺望著在遠方與群妖打鬧的玉鳥人，“如果婆婆不收留玉先生這樣的‘流氓’，她能在那次大戰中活下來嗎？秋千，如果婆婆不是個‘爛好人’，你和玉先生還會像一直保護她、愛護她嗎？”


  “這……”秋千一愣，啞然失笑，“哈哈哈……也對哦~哈哈哈哈……好一個爛好人，好一個爛好人呀，哈哈哈……”


  眾女也覺得野曳講得對，皆微笑道：“是啊，饕餮婆婆如果不是個爛好人，她就不是我們愛護尊敬的饕餮婆婆了，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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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饕餮酒館內。


  “哈秋！哈秋！哈秋……”從剛剛開始，婆和就不停地打噴嚏，“什麽情況？怎麽總打噴嚏？難道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嗯，有可能，一定是的——大概率是烏鴉那個混蛋。哼！等著，一會兒他出來，我就揍他！哼！揍他！一定揍他！不管是不是他，我也揍他！就揍他！”


  一旁，正在照顧櫃台的石磯用餘光看著婆和，笑了笑，“婆婆和玉先生的母子感情真有趣呀~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