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黃狼之愚
黃四朗甚至聞到了濃鬱的血腥臭味,讓他感到惡心和脊背發涼。
他握著槍的雙手有些顫抖,他喊道:“到,到底是誰幹的,快,快出來!”
“我是稽查隊,稽查隊的黃處長,裝神弄鬼的!快滾出來!”
這時,隻聽到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女人的聲音在周圍尋不到的地方響起來。
黃四朗驚恐的猛然轉身向後看去,一個黑影迅速的從一棵梧桐樹下閃過。
他接連開了好幾槍,瘋狂的大喊道:“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啊!啊!啊!”
一陣雜亂無章的開槍後,那個黑影最終出現在黃四朗的身後:“黃處長,在四號院前開槍,是會死的。”
這仍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此刻卻就在他的身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脖子後的陣陣冷風,那是一種帶有壓迫感的殺氣。
他身體僵硬的機械般的轉身看去,卻沒有令他想到的是大島晚村站在身後。
黃四朗的槍還指著大島晚村那精致小巧的臉龐,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島晚村抬起右手握住黃四朗的槍,冷笑道:“黃處長的禮數還真是別致。”
他一驚,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失禮,便趕緊就要收起槍。
但是大島晚村似乎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她仍是漫不經心的扣住那把槍,而黃四郎的手也無法動彈。
黃四朗用盡力氣,憋的臉通紅,卻也未有把槍抽出來,他尷尬的說道:“大,大島小姐,卑職實在是太失禮,請您大量。”
他自是知道自己於麵前的這個大島晚村如螻蟻一樣,隨便撚一撚手指便可以將他挫骨揚灰。
大島晚村出身自大和國的第三大武術家族大島家族,對大和國曆史了解的人都知道。
大島家族所修習的武術,並不是一般的普通的拳腳,而是練外必先練內。
這個家族幾乎每一個人都是高手,這源於他們不斷修習和提升的氣功宗法。
方才,之所以大島晚村即便是身形看起來纖細瘦弱,也仍是可以扼製住魁梧粗壯的黃四朗的原因,皆是得益於她的四道氣功宗法。
大島晚村鬆開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白色手絹,擦了擦剛才觸碰過黃四朗的手槍的手。
隨即把手絹扔到了一邊,黃四朗見到此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表情極為難看。
大島晚村雖是微笑著,但是眼中的不屑幾乎呼之欲出,她看了黃四朗一眼說道:“不好意思黃處長,我這人自小便有潔癖,請您理解。”
黃四朗立刻又躬身禮道:“大島小姐,您何故這樣折煞卑職。”
大島晚村背著手,說道:“黃處長,來到博朗路有何事要辦?”
黃四朗一愣,趕緊回道:“卑職,來上任。”
大島晚村隻覺得非常好笑,她問道:“何人喚你來上任何職務?”
黃四朗一時語塞,他抬起手指著已經被殺的司機,說道:“是,是卑職的屬下,跑來跟卑職說,是,是吉永長官說的。”
大島晚村冷著說道:“若是再來四號院,你便是和你的司機是一個下場。”
黃四朗一愣,遂而不解的問道:“大島小姐,您為何要這樣阻攔黃某?”
大島晚村冷道:“黃四朗,常有人說壞人死於話多,我卻不這樣認為。”
“你知道什麽人死的快嗎?那就是問了不該問,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那便是留不得。”
“當然,還有另一種人。”
她頓了頓掃了一眼黃四朗的臉,繼續說道:“還有愚蠢的人!”
黃四朗本來還想開口再辯解幾句,卻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向他們行駛了過來。
他看去那車牌,上麵印著009號,那正是信田辛出的車。
大島晚村瞪了一眼黃四朗,他趕緊躬下身子,那輛車子來到了他們兩人麵前時暫時停了下來,車窗慢慢滑落下,後麵坐著的是吉永涼。
大島晚村禮道:“老師,您回來了。”
吉永涼點了點頭問道:“大島在接待客人?這樣是不是有些怠慢了?”
大島晚村依舊微微躬著身子,她答道:“老師說的是,隻不過黃處長身邊的人有人問題。”
黃四朗一驚,他詫異道:“這,什麽意思?”
大島晚村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證件,遞給吉永涼說道:“老師,黃處長的司機是華海站的諜報分子。”
吉永涼接過這個墨綠色的證件,打開以後看到上麵寫著:“丁白,隸屬華海站第三分隊。”
“黃處長,您手下的人,身份真是非常多啊。”
說完,吉永涼從窗戶裏把這張證件丟在了地上,黃四朗趕緊撿起來打開正如吉永涼所說一般。
他向後踉蹌了一步,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丁明?丁白?”
“可是,可是他親手殺死過華海站的人,他怎麽可能是,是諜報分子!”
吉永涼冷笑著說道:“黃處長,你們景國有一句話,你應該知道,那便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何況,你又怎知他所殺之人,不是他們正好要除掉的叛徒!”
“黃處長,今日這個司機丁白便是騙你來此準備將你做掉,你連自己的敵人都不能察覺到。”
“何況,你對別人的信任實在是,令在下感到非常好笑,稽查處是個養人的地方,你安心待著便好。”
言罷,吉永涼示意大島晚村上車,他們一同向院子裏開去。
對麵不遠處四號院的生鏽鐵門拖著鐵鏈沉重的關上了,黃四朗甚至可以聞到那院子裏飄出來的血腥味道,那麽濃鬱且刺鼻。
他轉身看向自己的車內,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跟了自己四年、任由打罵的忠誠司機竟然是華海站的諜報分子!
黃四朗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他一直在害怕著,在此時他隻覺得一股寒意從骨頭縫裏鑽了出來,他輕聲自語道:“博朗路四號。”
這條華海市的人們都知道的街道,這座華海市的人們都有所忌憚的深宅大院,曾經是魔鬼一般的存在,而現在如同人間煉獄。
黃四朗好像聽到那鐵門後的二層洋樓裏傳來了不斷的哭喊和求饒聲,他向後踉蹌了幾步,跌跌撞撞的向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