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有討好的本事
「母妃覺得這差事我還能搶得到？」齊晟面露苦笑，「今兒二弟和七弟已經去過將軍府了。這送葯的事，怕少不得還是二弟的。」
「不試你怎麼知道不成？」淑妃厲聲道：「去不去得成是一回事，態度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是二皇子去，你就不能跟著一塊去了？」
淑妃算是最早跟在宏正帝身邊的女人。
當年宏正帝還未登基，連太子都不是，也未娶正妻。她那會很是受寵過一段時間，短短五年時間就為宏正帝生下了三個孩子，可謂風光得意。卻不想京城那年爆發了天花，長子和長女竟同時夭折，只活下了一個齊晟！她那會不過生產半年，因此大病一場，整日以淚洗面，最後導致元氣大傷，人也迅速老去。
剛開始宏正帝還十分憐惜她。兩人夜半私語時，也曾說過許多溫柔話語安慰她。可皇子後院從來不缺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再後來，宏正帝娶了家世背景都很出色的正妃，又忙於奪嫡之事，她便漸漸被冷落了。
要不是因為齊晟一直健健康康的，又佔了長子的身份，她如今恐怕連個妃位都撈不到。
到如今，除了她，有誰還記得那兩個夭折的孩子？長樂宮裡美人在懷的宏正帝還會記得么？只怕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紅顏未老恩先斷，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
有時夜深人靜一個人孤零零躺在華麗的大床上，想著這十幾年的人生，心裡的那一絲絲不甘便慢慢轉化為了恨意！
憑什麼皇后就能擁有兩個健康的兒子！憑什麼惠貴妃就能長寵不衰！憑什麼她就只能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殿里靠著回憶而活！
總有一天，她會成為這後宮身份最高的人，讓她們都跪拜在她的腳下！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只有齊晟做了皇帝才行！
所以當宏正帝那日的旨意一出，她就已經在腦子裡盤算開了！
齊晟如今唯一的優勢便是居長，但劣勢也是居長！
他今年已經十三，最多還過兩三年就要選正妻。但慕嫣然還小，即便是過五六年大婚都是來得及的。這樣一來，形勢對於齊晟來說就很緊迫了。
如果他在兩三年內不能讓宏正帝定下太子之位，便得定下正妻人選。到那時候，他就徹底被排除在外了。
齊晟在宏正帝面前爭寵比不過齊昱，唯一的捷徑就只能是從慕嫣然這邊下手了。如今長公主身子有恙，是再好不過親近的機會。所以淑妃才會如此急切的出謀劃策！
「母妃說的是！」齊晟忙低頭應道。
母子倆在這件事上是有共識的。不然齊晟也不會第一時間就來找淑妃。但他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想的也簡單，不及淑妃在宮裡沉浮多年。故而很是順從的聽從了淑妃的建議。
只是看著這樣順從的齊晟，淑妃眼裡卻閃過一絲焦慮。
這個兒子對她是百般孝順。特別是知道自己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夭折，而他是唯一活下來的孩子以後。可太過孝順就會一味的聽從她的命令，反倒顯得缺乏主見。
想要爭太子之位，少了心機和手段都不行！非常時期甚至還要能果決狠厲！而這，恰恰是齊晟的弱項！
她畢竟只是個深宮婦人，能幫得實在是有限，最終還是得靠齊晟自己！
思及此，淑妃不由心裡一嘆，但還是壓下隱隱地無力感，勉強笑道：「晟兒，我也是不想你錯失機會。」
「母妃，兒臣知道。是兒臣無用，讓母妃費神了。」齊晟面露慚愧之色。
「你明白母妃的苦心就好。去吧，母妃等你的好消息。我累了，想歇息了。」淑妃露出幾分疲態。
「母妃好好養身子，兒臣先告退了。」齊晟沒再耽擱，這便去了紫宸殿。
宏正帝今兒本是準備在皇后那問過長公主的情況就留下用膳的。結果因皇后一句話不對生了氣，便從鳳鳴宮出來，索性又回了紫宸殿。到是正好讓找來的齊晟碰了個正著。
聽聞齊晟是為長公主而來，宏正帝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你有心了。不過這事朕已經吩咐齊昊去了。」
齊晟心道一聲果然，但還是笑著道：「既如此，那兒臣便和二弟做個伴吧。兒臣也沒上好的藥材送給姑姑，厚著臉皮借父皇的東風，省得兒臣空手去！」
他在宏正帝這裡自有一套本事討歡心。就如現在這般把困窘之處擺在明面上，再自我取笑一番，到是讓宏正帝生出幾分疼惜，不忍再深究他的目的。
「看你說的，你姑姑是計較東西的人？有心便好！」宏正帝面上已經帶出笑來，「那你便跟著一起去吧。」
「兒臣多謝父皇恩准。」齊晟笑著謝了恩，又道：「父皇，這會就快到午膳的時辰，兒臣能再厚著臉皮留下求父皇賞飯么？早膳用得少了，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不想再走路了。」
齊晟容貌像淑妃，有一雙小鹿一樣的大眼睛。這會笑容中帶著幾分可憐巴巴的乞求，讓人看了忍不住心軟。
雖他平日里多是遵規守矩的皇長子，但到底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偶爾流露出這般孩子氣，不由讓宏正帝的慈父之心瞬間爆棚。
「朕這裡還能沒你一口飯？」宏正帝笑了起來，「小德子，讓人傳膳。就說今兒晟兒陪朕用膳，多加幾個他愛吃的菜。」
「是，老奴這就去！」德公公忙應了。
他在宏正帝身邊伺候多年，早就是宮中的太監頭子。這種小事往日都不需他親自去的。可他看得出來宏正帝今日對皇長子的寵溺，便忙不迭的親自去膳房傳話了。
如今形勢未明，誰也不知道最後坐上太子之位的會是哪位皇子。作為宏正帝的貼身大太監，他當然不會和任何一位皇子關係密切。但他也不會得罪任何一個！
就這樣，看望長公主的事雖說讓齊昊和齊晏倆兄弟搶了先，但齊晟也愣是給自己求了個機會。而等到午後齊昱再來找宏正帝時，事情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