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歡笑過後的寂寥
「爹，女兒想清楚了。二表哥性情溫和，心地善良，以後會善待我的。」慕嫣然道。
這三年她想了很多，也觀察了很多。她自己的喜好是一方面，宏正帝的喜好也是一方面。
拿齊曇來說，兩人要是在一起，每天肯定開心。但宏正帝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一個專註享樂的人。
而齊昱，確實很會為人，能力也不錯，在朝中支持者也多。特別是他的外祖父還是右相，母妃又受寵。就是他自己，也會討宏正帝開心。要是選他，坐穩太子之位並不難。但，她不喜齊昱這個人！更不喜歡惠貴妃！所以，齊昱首先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至於齊晟，這兩年在朝中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去年又立了軍功，還有個做吏部尚書的舅舅，且佔了長子的身份。再說淑妃畢竟是最早跟著宏正帝的妃子，雖說如今年老色衰不受寵，可也沒受厭棄。他要爭太子位，還是有幾分籌碼的。但對於慕嫣然來說，齊晟這個人心機深了些，且目的性太強，很有可能過河拆橋，並不是個好人選。
這麼一排除，其實也就剩下個齊昊最合適了。雖說她對這個男人也談不上喜歡，但至少不討厭。如果說搭夥過日子，還勉強能接受！
當然，齊晏她是壓根沒考慮！皇后兩個嫡子，她當然選年長的一個更有勝算！
慕文彬見她神色堅定，和長公主交換了個眼神后，點了點頭，道：「我和你娘也是這麼想的。不管是三年前，還是如今，從各方面考慮，二皇子都更合適。只是，要委屈你了。」
長公主一聽這話，頓時就紅了眼眶。她在這三年裡曾想過如何把女兒這個要命的身份給去了。但思來想去，並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帝王的心思不好猜，她也不能僅僅為了女兒一人，就把一家子都搭進去。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如今到是再也無法拖了。
「爹，娘，女兒不委屈。太子妃呢，多少人還想不到這麼尊貴的身份。你們就別擔心了，女兒呀，絕對會把日子過好的！」慕嫣然笑著安慰道。
其實日子過成什麼樣，主要還是看自己。歷史上的太子是沒幾個好下場的，但也不是絕對。她堅信老天都已經給了她如此好的家世，應該也會讓她後面的日子繼續瀟洒下去！再說了，她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見她反過來安慰自己，長公主更覺心疼，不由伸手把她拉進懷裡，柔聲道：「你記著，要是誰敢讓人受委屈，儘管跟娘說！就是太子也不行！」
慕嫣然聽得直笑，連連點頭，「娘，您放心吧，告狀什麼的，女兒最拿手了！」
「噗！」長公主不由被她逗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娘到是忘記了你這一手了！」
「那是！女兒可是最會哄舅舅開心的！」慕嫣然頗有幾分得意的道。
長公主摟著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最終喟嘆一聲，撫著她的後腦勺道：「然兒，等你成了真正的太子妃，要記著你舅舅還是皇上！是這天下萬民的主宰。」
最是無情帝王家，長公主最終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娘，女兒記下了。」慕嫣然窩在長公主懷裡乖巧的回答。她當然會記著宏正帝的身份。這可是個皇帝一句話就能人頭落地的時代，她可還沒活夠呢！
等從正院退出來，回了自己的院子，慕嫣然心裡才生出幾分悵然來。
說來也巧，她這一世的生辰竟和現代的生日一樣。這讓她每到這一天就會想起現代的父親來。
那是個相貌英俊高大的男人！即便已經快五十了，但卻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七八。不管平日里工作多麼繁忙，到了她生日那天，他必定推掉所有的事情回家陪她慶祝。準備她最喜歡的藍莓味慕斯蛋糕，還有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
不知道她驟然離世，那個男人該有多傷心。她在這裡還能享受這麼多人的疼愛，可那個男人呢？八年了，他是否還會在這一天為她難過？還是已經找到了陪伴的人？
窗外月光清亮，她卻覺得眼眶發潮。
「姑娘，雖是入夏，但夜間還是下涼，您還是別在窗前坐了吧。」夏末過來提醒了一句。
慕嫣然卻沒有理會，依舊看著天上的月亮，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夏末心中輕嘆，拿起披風給慕嫣然搭上。
這麼多年了，她心裡其實也奇怪。姑娘每年的生辰日都是這樣。白日開心得笑容不斷。可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會獨自一人對月長坐。那一臉的憂思和孤寂的背影，和平日里那個肆意張揚的姑娘完全不似一個人。
但作為一個奴婢，哪些話該問，哪些話不該問，她還是知分寸的。因而這麼多年了，每每這個時候，她都和夏至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直到過了子時，姑娘便自會休息了。
第二日，慕嫣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這也是多年的習慣了。
「姑娘，昨兒的禮物還沒拆開看呢！」夏至伺候她洗臉的時候便說了一句。
「嗯，一會兒用完膳看。」慕嫣然道。
這也算是每年的固定節目。禮物當天是不拆開看的，都是等第二日她醒過來再說。
其實往年她不辦生辰宴的時候，這些人還是會送禮物的。左不過是些金銀首飾、珠寶字畫之類的，她到是沒有太大的期待。
果然，待夏末和夏至兩人把禮物一件件的拆開，看到的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顧欣然送的是一對上好的羊脂白玉耳墜，齊晟送的是一對翡翠玉鐲，程婉雲到是有意思，竟然送了一副上好的雲子。這是故意嘲諷她不會下棋么？齊昊送的是一塊玉佩，加上一條馬鞭。慕嫣然對玉佩不感冒，對馬鞭還是喜歡的，這是她來古代后最喜歡的運動了。
比較有新意的，算是齊昱送的是一把雙面繡的團扇，上面是一隻栩栩如生的貓咪，據說是用真的貓毛摻在絲線里繡的，算得上是巧思了。
看來看去，慕嫣然指著一個雕刻著精美荷花的小檀木盒子道：「這是誰送的？裝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