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個操蛋的世道
夜晚的生活北區，混亂嘈雜，來到這裏，就像是走進入了貧民窟，讓人倍感壓抑。
這裏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老人和孩童，他們是北區最底層的一批人。
他們或是死氣沉沉的坐在陰暗角落，或是在路邊無聲乞討。
相同的是，他們身上都散發著熏人的臭氣，總是習慣用那雙無神的眼睛呆呆的望著過往的行人。
他們的眼睛似乎失去了希望，再也沒有了一絲顏色。
北區夜晚的角落裏，到處都能看到隨意搭建的帳篷。
這些人，他們拖家帶口，雖然每天會出去殺怪賺錢，可是受實力所限，賺到的錢僅僅隻夠維持一家人的溫飽。
帳篷的周圍，時常能看到些光著膀子的男人，忙碌著晚飯的女人，或者是奔跑在周邊流著鼻涕的孩童，他們無憂無慮，在自己的世界裏追逐打鬧。
酒館裏，時不時會走出來一些體態妖嬈的年輕女子，她們會朝著路過的男人拋個媚眼，賣弄著風騷。
這些女人都是酒館的常客，因為有閑錢來這裏消費的男人，才是她們攬客的首選。
一些模樣次一些的女人，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守在不遠處黝黑的過道裏，她們不時的與左顧右盼靠近的男人低聲細語的談妥價格，然後被拉著轉進更加陰暗的角落……
“這個操蛋的世道。”
聽著小兒子一句沒頭沒尾的咒罵，華振山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
他如何不知道小兒子這是在怨什麽，不忿什麽。
若不是遇上了大師，他們這一家子的命運，隻怕也比這些人好不到哪兒去。
甚至……哎！
父子三人穿過一個個髒亂的帳篷，終於在一頂還算幹淨的帳篷裏找到了項禮。
“振山大哥，你怎麽來了，快，快進來坐。”見到來人，項禮一臉驚喜。
看著項禮那瘦骨嶙峋的身體，像是隨時都能被風刮倒似得，華振山不由又是一聲歎息。
“阿禮，別忙了，老哥我今天過來，是打算請你去喝一杯的，就不在你這裏坐了。”倒不是華振山嫌棄他這帳篷太亂，實在是這環境不適合說事。
“這，振山大哥，這幾天已經夠讓你破費的了，哪裏還能.……要不，還是不去了吧。”項禮一臉羞愧。
華振山自然知道老兄弟的窘迫，他故意板起臉說道：“怎麽，之前讓你搬去跟我們一起住，你不願意，現在連想請你喝頓酒也不樂意了？”
“振山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哎，我現在.……實在是丟人啊。”
幾十年的老街坊，當年他項禮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這讓他實在是無顏再麵對這些老夥計啊。
“你還矯情上了是吧，一句話，去不去？”華振山吹胡子瞪眼。
“.……去，我去還不成嗎？”項禮無奈的歎了口氣，妥協了。
華振山不顧項禮的拒絕，留下兩個兒子為他守著帳篷，自己則拖著人一路尋了家小酒館。
兩老夥計找了個角落，點了幾個菜和一壺酒，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從前般，竟是生出無限感慨。
“老哥，這些年真是多虧了你們這些老兄弟，不然我項禮怕是活不到今天，這杯我敬你。”項禮也不是個不知禮數的人，既然人都來了，再矯情就說不過去了，而且，這些年，他也確實欠他們這些老哥哥一聲謝謝。
“都是打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說什麽謝不謝的。”華振山端著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飲盡：“倒是你家那幾個混賬東西，你是個什麽章程。”
“嗬，還有什麽章程不章程的。”項禮像是泄憤般的灌下一口酒，苦笑道：“這世道都成了這樣，能不能遇到還兩說，想那麽多幹嘛？”
華振山皺眉，聽著這話，怎麽感覺他對那幾個孽障像是還沒死心呢，這可不是好事啊。
“我說阿禮啊，你不會是還想原諒他們吧？”
“這怎麽可能！”項禮疑惑，他不是傻子，這會倒是看出來了，今天老哥這頓酒怕不是敘舊這麽簡單，難道.……
“老哥，你不會是看到了那幾個畜生吧？”
見項禮誤會了，華振山倒也沒急著解釋，而是問道：“要是我見到了，你還認不認他們，畢竟也是骨肉一場。”
“嗬，骨肉？”項禮給自己倒滿酒，又是一口灌下：“從他們把我扔在老宅的那一天起，他們跟我之間還存在骨肉之情這種說法嗎？”
“你這還是怨他們啊？”華振山說。
“怨？不至於，隻是看透了而已，都說養兒防老，結果到了最後，養著我的卻是你們這幫老兄弟，振華大哥，你說我項禮這一生，到底算個怎麽回事？”
“哎！”華振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隻能說道：“喝酒喝酒。”
兩人又幹了一個，項禮道：“老哥，你要是真的遇到了那幾個畜生，也不用告訴我，我就當他們是死了。”
“你當真狠得下這個心？”華振山問。
“當然。”項禮狠狠答。
華振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覺得他應該是認真的，才說道：“既然你真的決定了，那老哥我就跟你說件正事。”
“啥正事？”項禮疑惑。
“不瞞你說，你老哥我一家現在奉了一位大師為主，今天剛巧聽大師說起，她需要一位精通廚藝的人，所以，老哥我就想起了你。”華振山說。
“大師？奉他為主？”項禮一臉驚詫，振山老哥這不會是被什麽神棍給騙了吧？
華振山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茬了，連忙說道：“別胡思亂想，大師救過我們父子兩次，那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對了，你來安全區也好幾天了，應該也聽說過虎頭幫被滅的事吧？”
雖然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但項禮還是點點頭。
這事他當然知道。
虎頭幫被滅，正好就發生在他來安全區的那一天，那幾天，無論他走到哪裏，聽到的都是這件事。
“滅了虎頭幫的就是大師，現在你明白了吧？”華振山說。
“什麽！？你居然奉了那位女煞神為主？”項禮震驚。
“什麽女煞神不女煞神的，虎頭幫那是咎由自取，大師是替天行道。”華振山一聽‘女煞神’這三個字，頓時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