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青嫵再現
這也是宋晚霽始終無法突破的回答。
但也許,眼前的這位王君能給他啟發。
哪怕其實他對淩澤,並不一般。
但不隻是自己的一番真心被踩在腳下賤踏,還害死了那些追隨王君的人,即使對那人不一般,應該也會恨之入骨吧。
“你覺得,孤王該恨他嗎?”王君又突然問道。
“王君難道不想恨嗎?”宋晚霽反問。
他反應極快,幾乎沒有遲疑就說了出來,更能表現出心裏真實的想法。
那人一愣,隨即一臉苦笑。
“恨與不恨,又有何意義呢。”說出這話時,已是淡然。
似乎真的不在意那些過往了。
但隻要是人,又怎麽可能不在意呢?
“若是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也許我能一直恨下去。”
“可已經八百年了,孤王身死,已經那麽多年了。那些日子和記憶,遙遠又陌生,到了後來,就像是我身為局外人,冷冷看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他這般說道,神情確實平淡又冷靜,和方才狼狽的那個人截然不同。
這位也是有幾副麵孔的人。
好家夥,九霄的npc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能拿小金人的狠角色。
太強了。
宋晚霽聽完這番話,也不由陷入沉思。
若真如這位王君所說,確實,恨與不恨其實也沒多大必要。
九霄的曆史悠遠漫長,幾千年的時光中,這位王君也沒活幾年。
因為種族的製約,人族最長不過百來年的壽命。
當然,那些人族身死後自當有自己的方法保留自己的意識和存在。
但這個時候的他們,就已經不能稱為人族了。
要麽為鬼族,要麽為殘靈。
前者……從外貌到性格都有極大的改變,而後者,就像眼前的王君一樣。
隻能呆在自己生前死去的地方,一日複一日地在此遊蕩。
不見天日,不聞世事。
更像永無休止的囚禁。
是一種變相的折磨和懲罰。
人的記憶能維持多久呢?不管是多鮮明深刻的,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其實不會在腦海裏停留太長時間。
正如王君所言,恨一個人也許可以恨十年,百年,可恨幾百年,真的有可能做到嗎?
宋晚霽捫心自問,他可能也是做不到的。
因為這是一個虛無飄渺的恨,往直白了說,毫無意義。
能對淩澤有什麽傷害呢?根本沒有。
就算淩澤日複一日地不斷回想那些回憶,最開始的時候也許還會難以置信到痛苦不已,但隨著一日複一日,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幾百年的時光過去後,也早就習慣並且麻木了。
淩澤對於這一位來說,終究隻能是生前的故人了。
也許當他想起的時候依然會感到痛苦,但終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您選擇遺忘是嗎?”宋晚霽問道。
王君征了一征,搖頭,“這並非我的選擇,而是最終的結果。”
宋晚霽隻能點頭表示了然。
不然也不會說九霄的不同尋常,很多任務都需要玩家在無意間或者機緣巧合下做出選擇和行動才能觸發。
如果他一開始,沒有因為一封信莫名其妙的信進入九霄,也不會在遊戲中發現青嫵的痕跡。
也許有時候這一件事情你做不做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更多的時候隻有選擇了才能走到最後。
人們擅長的東西很多,隱瞞更是一項無師自通的技能,不管惡意的善意的,心中有沒有負擔,當某個謊言一旦說出口,基本上就沒了挽救的餘地。
欺騙自己是最痛苦的事情。
王君隻不過不想讓自己在鍾塔裏太痛苦而已。
“一定盡力早日將玉佩歸還。”宋晚霽點頭承諾道。
“你知道怎麽找到淩澤嗎?據我所知,仙族這些年更是避世不入。光憑你如今的能力。想要找上他隻怕有些困難吧?”
這兩個反問讓宋晚霽隻能羞愧搖頭。
他要是知道也不會滯留這個任務這麽久。
宋某覺得有被深深的嘲諷,並且傷害到。
對不起,終究是他太菜了。
王君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是曼巴特的徒弟,找到仙族入口應該不難。”
宋晚霽一征,這才反應過來曼巴特的名字再次被提到了。
可是這位王君已經去世那麽多年,化身為殘靈守在這鍾塔裏,應該不會和曼巴特有什麽交集才對。
那麽是怎麽知道曼巴特的呢?
宋晚霽隨口問了出來。
“曼巴特曾經因為某件事情闖進了這座鍾塔,想要和我達成某種交易,隻不過我拒絕了。”王君相當好脾氣,幾乎有問必答。
隻是他的回答,看似什麽都說了,而實際上卻什麽都沒有透露。
“是關於青嫵的事情吧?”宋晚霽卻沒有就此放棄,繼續問道。
這回王君難免露出了驚訝和遲疑,宋晚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多問兩句,總會問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竟然連青嫵都知道。”那雙淺瞳色的雙眼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危險和探究。
“我也沒想到您也知道青嫵。”宋晚霽挺直了腰板,沒有半分退意。
“這有何難。”王君冷笑一聲。
隻見他雙手迅速做印,窗外空中高掛的圓月便有了變化,月色逐漸黯淡無光,隱隱有幾分天狗食月的意思。
隨後一幅幅景象緩緩映現在這巨大的圓盤裏。
即便是宋晚霽,也不由在心中感歎,好一個大型無線高清電視,這般智能和便捷,可比他家裏的黑科技強多了!
當然,玩笑歸玩笑,王君這一手,確實不簡單,絕對不是一般殘靈能做到的。
隻見圓月裏展現出曼巴特的身影,和現在看起來幾乎沒什麽變化,隻是臉色相當凝重。
曼巴特和王君在交談,一人滿臉焦急,一人淡定高雅,最終在王君的再三搖頭中,曼巴特隻得轉身離開。
銀輝灑向大地,如水的月色清冷帶霜,曼巴特剛離開沒多久,青嫵的身影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鍾塔的頂樓前。
她邪魅靈動,活脫脫像月下的妖精,在這樣月色映照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不敢直視那張驚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