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兩碗

  「出事了？」


  聽到袁青衣的彙報，葉凡馬上旋風一樣出門。


  很快，他就帶人來到了唐若雪和張有有出事的茶樓。


  正是葉凡上次砍了吳芙一隻手臂的地方。


  走入茶樓，葉凡除了聽到人聲鼎沸外，二樓還有唐若雪她們的爭執。


  他徑直上到了空闊的二樓。


  很快，葉凡就見到唐若雪和張有有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有人跟唐若雪他們爭吵，有人在外圍指指點點，還有人不懷好意的譏嘲。


  唐七幾個保鏢護在唐若雪兩女身邊，還試圖拉扯唐若雪離開，但唐若雪卻一再打開唐七的手。


  她神情激動跟一個店小二裝扮和胖老闆模樣的人解說。


  手裡還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瓷碗。


  只是店小二死命搖頭，固執地豎起兩根手指。


  「這女人真是素質低，明明吃了兩碗豆花，卻非說自己吃了一碗。」


  「是啊，喬氏茶樓開了幾十年，足足兩代人好口碑，街坊鄰居哪個不誇它厚道實誠？」


  「喬老闆和啞巴他們也都是老實人，從來不坑蒙拐騙，怎可能為五塊錢針對一個女人？」


  「一個可能犯錯，兩個人怎麼可能記錯？」


  「這女人，珠光寶氣，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可這素質不行。」


  「也不知道她什麼心理這樣胡攪蠻纏，一碗五塊錢的豆花都想佔便宜。」


  「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孩子出世，也九成九是熊孩子……」


  在葉凡靠近唐若雪的時候，四處食客的議論鑽入葉凡耳朵。


  一個個全都在指責唐若雪。


  「喬老闆，我真的只吃了你們一碗豆花。」


  在葉凡皺起眉頭又靠前幾步時，唐若雪正揪著胖老闆激動辯駁：

  「這個碗就不是我吃的，它只是一個空碗，空碗知道嗎？」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呢？」


  「我一碗都吃得夠撐，怎麼可能吃得了兩碗豆花呢？」


  「你們不能這樣冤枉人……」


  唐若雪語氣帶著委屈和憤怒，卻依然盡量讓自己字眼平和。


  葉凡走到唐若雪身邊本能護住她：「若雪，什麼事？」


  看到葉凡出現，唐七他們鬆了一口氣。


  唐若雪的情緒也緩和了些許，對著葉凡說起了來龍去脈：


  「我和張有有散步，走到這裡餓了，看他食物還可以，就上來吃早餐。」


  「張有有叫了一碗陽春麵，我要了一碗熱豆花。」


  「我就吃了他一碗，店小二卻非說我吃了兩碗，非要我付兩碗的錢。」


  「喬老闆也認定店小二給我端了兩碗豆花。」


  「他還在桌上找到另一個豆花瓷碗佐證。」


  「這個瓷碗是店小二端來熱豆花時托盤上的空碗。」


  「我覺得熱豆花太多太燙，就跟他要了一個空碗涼一下，順便想要分一點給張有有嘗嘗。」


  「結果卻成了他們指證我吃兩碗的證據。」


  「我怎麼解說他們都不信，真是要氣死我了。」


  她的身軀微微發抖，顯然這件事對她刺激不小。


  「若雪，別激動，小心孩子。」


  葉凡微微皺眉，掃視了一眼老闆和夥計：「這可能是一個誤會。」


  唐若雪手指一點喬老闆和啞巴：「就是他們誣陷我了。」


  「呵呵，我們錯了？」


  「小姐，你想要佔一碗豆花的便宜直說，喬氏茶樓還是承擔得起損失的。」


  沒等葉凡出聲，喬老闆就冷笑一聲：「但你要說我們誣陷你就不行了。」


  「喬氏茶樓開業幾十年就從沒誣陷過客人，還經常把賣不完的食物接濟流浪者。」


  「而且就算我這個老糊塗腦子不清，記錯了豆花的數量，但啞巴卻不會出錯。」


  「啞巴在茶樓幹了十幾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從沒閃失，連一分錢都沒數錯過。」


  「你這樣指責啞巴污衊你，是對他的極大侮辱。」


  「而且也不是只有我們兩個看到你吃了兩碗豆花，二樓很多客人都看到你吃了兩碗豆花。」


  「我和啞巴眼睛瞎了看錯了搞錯了，難道其他客人的眼睛也都瞎了？」


  喬老闆挺直胸膛，大義凜然斥責唐若雪，堅持她就是吃了兩碗豆花。


  葉凡掃視一眼茶樓，想要尋找監控，結果卻發現一個探頭都沒有。


  唐七也苦笑著告訴葉凡，他們幾個當時只顧著警戒，沒看到唐若雪是吃了一碗還是兩碗。


  而且這不重要，他們的證詞對於茶樓來說沒有意義，畢竟他們是唐若雪的保鏢。


  看到群情洶湧，葉凡輕輕一拉唐若雪：「算了，別爭了，不就一碗豆花錢……」


  「這不是五塊錢的事。」


  唐若雪一把打開葉凡的手：「這事關我的清白……」


  「你有什麼清白啊？」


  一個中年婦女喊道：「你就是吃了兩碗豆花，我親眼看到你吃的。」


  「沒錯，我也看到了。」


  一個眼鏡男子跟著附和：「你吃完一碗說好吃，就讓啞巴再來一碗。」


  「對，你當時吃的可開心了，還說從來沒吃過那麼好的熱豆花。」


  一個提著鳥籠的老人也出聲：「我還勸告你加一點白芝麻更好吃呢。」


  「吃了就吃了，不就五塊錢嗎，你掏不起，我請你吃好不好？」


  一個職業裝女子也啪一聲掏出五塊錢：「別給我們女人丟臉了。」


  幾十號食客紛紛站出來指證唐若雪吃了兩碗豆花。


  唐若雪氣得差點吐血：「你們血口噴人——」


  「別激動，我來解決！」


  葉凡一把摟住女人入懷，讓她情緒安靜一點。


  他多少已經看出了端倪。


  隨後他望向了茶樓老闆、啞巴和一眾客人：

  「你們是不是看《讓子彈飛》看多了？對我……唐若雪玩這種把戲？」


  「讓孫秀才給我滾出來！」


  葉凡大手一揮：「有事直接沖我來，玩這種伎倆太沒水準。」


  「什麼孫秀才，什麼讓子彈飛，我們不懂。」


  葉凡話音一落，眾人先是一靜，隨後又沸沸揚揚：

  「我們只知道殺人償命，吃東西給錢，吃霸王餐哪裡都行不通。」


  「就是，廢話少說，趕緊掏錢，再給喬老闆和啞巴認錯。」


  「一碗豆花錢都胡攪蠻纏，華西就不歡迎你們這樣的人……」


  幾十名食客對葉凡義憤填膺喝斥。


  唐若雪又要反擊，葉凡一把摟緊她，免得她情緒又激動起來。


  「我相信這世界是有公道的。」


  喬老闆上前一步，雙手一張，制止眾人的喧雜，隨後看著葉凡開口：


  「你不相信我們店家，不相信食客，但總應該相信自己同伴了吧？」


  「你問問你們身邊這位隨行的小姑娘，這孕婦究竟吃了幾碗熱豆花？」


  他手指一點張有有：


  「姑娘，雖然你們是一夥的，但我更相信人心向善，請你作個證。」


  喬老闆落地有聲：「這豆花是一碗，還是兩碗？」


  幾十名食客也都望向了嬌弱的張有有。


  唐若雪也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張有有，告訴他們，我吃了一碗……」


  葉凡眼睛眯起望向了張有有。


  幾乎同一時刻，張有有顫聲而出：


  「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