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妥協
“然後什麽?”看著穆贏稷的眸子狐狸般眯了起來,風清歌深深的吸了口氣,穆贏稷的話,他信,血蠱是玄月國皇室中的秘辛,玄月國曆代皇室都有過血蠱風波。
他們想控製一些難馴服的人,通常用這種手段。
隻不過,像他說的,血蠱喜歡陰寒的血液,並不易種入人體內,尤其是男子體內。
血蠱,顧名思義,是靠血液養著的,除了剛開始種入人體內時,因著剛入新環境還不適應,它需要吸食大量的血液。後期便是一個月吸食一次,當然了,那必須得定時服用藥物給它催眠,讓它進入一種睡眠狀態。
因為那藥物也是非常的厲害的,所以一次隻能服下讓它休眠一個月的藥量,多了會導致載體受不了。當血蠱被藥物催眠後,除非載體身體變化很大或是情緒波動太大,或者是血蠱感應到它喜歡的東西,它才會醒,否則一般的沒有一個月是醒不來的。
當然了,血蠱種入不易,想要取出便更難了,許多時候,當它適應了一個宿體,便不願意再移動。
但要徹底解除血蠱的,必須找到同種類的血蠱,而且必須是公母不同,然後種入同一個載體,公母同體,才能陰陽中和。
因著是蠱蟲,沒有什麽特征,根本分辨不出公母,如果不小心將同性別的血蠱種入同一個載體,那麽,那個載體將會承載兩隻血蠱。即使也藥物控製,載體也是無法用他的血液飼養兩隻血蠱的,多半會被血蠱吸幹鮮血,身體衰竭而亡。
所以基本上來說,中了血蠱還想解除概率實是太小,雖看著有50%的成功性,但誰都不敢冒著100%的危險。
大部分時候,除非那個載體死亡,不然,中了血蠱的人將一輩子被種蠱之人操控。
風清歌隻感覺怒意從骨子裏透了出來,有一種想上前去一拳打死穆贏稷的衝動,這個卑鄙小人!!!
他原以為,他能掌控部分局麵,卻不想,一切盡在穆贏稷的掌控之中,他對藍嫣下藥,逼迫他來到這個地宮,交出半張藏寶圖。
然而又在藍嫣身上種入血蠱,為解藍嫣身上的藥,他必須得與藍嫣交~合,而且還是那般瘋狂,血蠱便是那個過程中度入他的體內的。
他眸色血紅,混身三千五百個毛孔都噴發出怒意,盡管身體虛弱,還是掙脫了藍嫣的攙扶,一步一步,逼近穆贏稷。
感覺到風清歌混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煞氣,饒是穆贏稷氣焰囂張,也感膽怯,竟是風清歌每逼近一步,他便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沒了蹤影。
卻是在風清歌又逼近幾步之後,突然一個人影一閃,一個死士之王便擋在了穆贏稷的麵前,雙掌隻那麽輕輕的一揮,風清歌的身子如棉絮一般,被推著飛了出去。
隻見風清歌整個身子如斷線了風箏,墜向不遠處的桌角,一下子將那桌子撞翻,桌子上的水壺茶杯便叮叮當當的掉了下來,碎了一地,水壺中的水也盡數潑了出來,淋了他一身。
“王爺……”藍嫣嘴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直感覺心跳都要停止了,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飛奔過去,一下子撲在風清歌身上,聲音帶著哭腔,“王爺,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她一隻手擦去風清歌額上臉上的水,一隻手去摸他的手他的腰他的腳,目光驚惶,泫然欲泣,“王爺,你快說,你哪裏不舒服?”
從沒有哪一刻,她的心是這般的痛,她的目光是這般的驚慌,仿佛失了主心骨,思緒一下子找不到方向,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滑過那道駭人的傷疤。
“我沒事!”盡管胸中氣血翻湧,腥甜的味道已到了喉嚨口,風清歌還是極力壓強著不讓那口鮮血吐出來,他不想嚇到藍嫣。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強撐著讓自己的話能連貫,“我是習武之人,這點撞擊還傷不到我,你別擔心。”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的……”看著風清歌慘白如紙的麵龐,那幽黑眸中隱忍的痛苦,藍嫣終於失聲哭了出來,猛的抱住他,泣不成聲,“其實你……你不必來救我的……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第一次見藍嫣哭得這般傷心,而且主動抱住他,風清歌心底最深處泛起絲絲漣漪,隻感覺,這一切都是值的,輕輕拍打著藍嫣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樣,“不哭了,嫣兒不哭,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嫣兒,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叫出這麽親密的稱呼,可是此時,他下意識的就吐出這兩個字,居然那般自然,一點都不別捏,仿佛他本就應該這般稱呼藍嫣一樣。
“清王爺清王妃還真是伉儷情深啊!”看著風清歌與藍嫣抱作一團,穆贏稷臉上盡是陰險的笑容,剛才差點被風清歌給唬住,讓他倍覺丟臉。
眼下語氣也是惡狠狠的,接過下人手中的筆墨,走到風清歌麵前,“快點給你的屬於寫封信,讓他停止動作吧,當然了,如果清王爺不需要穆某的解藥,穆某還是會隨時放清王爺離開的。”
風清歌抬眸,目光如刀,冷冷的看向穆贏稷,聲音冰冷,幾乎是從牙齒裏迸出一句話來,“你今天加諸在我二人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我必會雙倍奉還!!”
一字一頓,入木三分。
那虎豹一般凶狠的目光,看得穆贏稷心尖一跳,卻是臉上並不服輸,得意洋洋,遞出手中的紙,“清王爺,大話誰都會說,隻是,這一輩子,你怕都得看穆某臉色做事了吧?別忘了,你體內還有一隻隨時可以要你性命的小可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穆贏稷仰天狂笑,那粗獷的麵容配著這狂放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居然有幾分震懾人的淩厲彪悍氣息。
藍嫣此時也止住了哭聲,擦去了眼淚,她知道她與風清歌眼下除了妥協,便再做不了什麽,最起碼,得先扛過穆贏稷所說的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