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訴苦
商敘延想要伸手替他擦掉眼淚,最後隻是抽出紙巾塞到他手裏。
刻意把語氣放得冰涼些,他說:“我有他。”
“哈哈……”
許銘捏著手中的紙巾,胡亂擦了把臉。
雖然這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但從商敘延的嘴裏說出來,還是刺得他體無完膚。
“我在這瞎說什麽,真是,大概是忙暈頭了,你別往心裏去,我就隨口說的。”
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可口是心非的他,眼淚卻決了堤,怎麽擦還是有新的眼淚滑落,漸漸地他變得抽搐起來。
雙肩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不停地啜泣。
半年來沒有商敘延的日子浮現眼前,許銘幹脆就不裝作堅強了,雙腿曲起,踩在沙發上,抱著膝蓋大聲痛哭起來。
商敘延坐在一旁看著他,並沒有表態。
這時候如果對許銘伸出一隻手、給許銘一個懷抱,都是對白康哲的不忠。
而且這會給許銘錯覺,以為商敘延是他溺在水裏的救命稻草,以為商敘延還在原地,以為商敘延還會接納他。
商敘延是殘忍的。
結婚,是許銘自己的選擇。
不論再苦、再難,他都得自己承擔後果。
因為這是他的選擇。
大約過了十分鍾,商敘延一直沒有理會許銘,他的哭聲漸漸變得輕了,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隻是腦袋仍埋在膝蓋裏,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他可不想把商敘延給嚇跑。
聲音沉沉的:“延,如果我說這半年來,我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你對我的厭惡是不是就能少一些?”
商敘延的潑墨睜得大了些,他說:“所以,她才這麽對你?”
“原因之一。”
許銘閉上了眼,緊緊地抱著雙腿。
心一橫,他開口把這半年來的苦水全部吐出。
他太累了,半年來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傾訴的對象,所有的壓力、委屈、痛苦,全部都一個人承擔著。
感覺隨時都會帶著這些負麵情緒死去般。
“我一直以對她沒有感覺下不了手為借口,甚至寧願睡地板也不願意和她同床異夢,你知道的,我,沒辦法和她做那種事。”
有一次回家,父母都不在,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她不著一縷地出現在眼前。
那一瞬間,他竟然感到惡心。
“大概是猜測到我心裏有人,她也就沒有再想要和我做那些事,但後來度蜜月飛機出了意外,家裏的繼續全花在治療和植皮上,保險賠的錢隻夠治療費,根本就不夠我被辭職後一家的開銷,到最後賠償金用完,家裏的積蓄也花光,我才做完植皮手術,重新找工作。”
“可植皮手術也不能完全把我的麵容修好,臉上猙獰可怕的疤痕,手臂上的疤痕,成為被大企拒絕的理由,幾經周折,我才找到了現在這份薪資平平的工作。”
好在父母都有退休金,日子也算過得小康。
“但我沒想到她會提出要一套房子,她在我父母麵前印象很好,說什麽他們便信什麽,所以,為了首期的錢,我就變成了你現在見到的模樣。”